他刚才是坐着的?
沈醇走到了桌边,倒了一杯水重新走到了床边,扣住他的帽沿轻轻扶起,将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
齐语白眼睛不可视,其他感觉反而愈发清晰了起来,自然听到了倒水和送到唇边的动静:“这是毒药么?”
沈醇轻轻挑眉,看着他紧张的鼻尖冒汗的神情,忍住了低头亲吻的冲动,索性将杯子往他的唇边又递了递。
齐语白轻碰水面,察觉其中甘甜时发觉只是水,这人是觉得他说的太多口干?
可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出口说话,莫非:“你是哑巴么?”
齐语白话语出口时,头枕在了枕头上,脸颊蓦然被捏了一下。
生气了?也就是说真是哑巴?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第289章 和亲公主替嫁记(10)
“我并非辱骂你,只是说你是不是不能说话?”齐语白沉淀下心绪解释道。
沈醇不语,落座床边看着他。
齐语白只觉床上轻动,知道他坐下了,试图与之交流:“你不会说话,会写字么?”
沈醇轻轻挑眉,看着他放在身旁的手,指尖点在了手心上。
齐语白手心微痒,轻轻蜷缩了一下,又努力抑制着其上的颤抖伸开道:“你写吧。”
沈醇笑意微深,指尖轻轻落在他的掌心,每动一笔,旁边人的身体就轻颤一下,仿佛痒的无可抑制,却又不得不承受着。
“会?”齐语白辨别着手上的字迹道,“你会写字?我知道了,你要什么才能放我离开?”
屋内半晌没有动静,只有落在掌心处些微的温度提醒着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一笔一划,齐语白努力辨别:不……放……
“你若放了我,此事我便当没有发生过,以腰间的太子符为信,绝不食言,若有违背,必让我失了江山,不得好死。”齐语白说道,“我非是诋毁派你们办事的人,而是你们能杀了我,必然对他的威胁极大。”
沈醇听着他不断吐露的话语,手指伸向了他的腰带处,在床上人试图挣扎时从其中翻出了玉符。
“你可是同意了?”齐语白呼吸微紧。
沈醇的指尖落在了他的掌心,轻轻滑动。
不。
齐语白那一刻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你如今要太子符也无用,只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沈醇拎着太子玉符在眼前轻轻晃动,没有再去写什么,再交谈互动下去,以阿白的聪慧必然会发现他的身份。
太子符的作用,当然是用来暴露行踪。
室内静谧,齐语白试探问道:“你还在么?”
没有回答,也没有呼吸声,只有灯烛随着燃烧偶尔噼啪爆裂的声音。
对方之前明显是故意暴露的,现在没有动静,也就是不愿意交谈了。
齐语白轻叹了一口气,蓦然觉得胸口被点,思绪再度陷入了黑暗中。
这到底是什么功夫?
床上的人昏睡,沈醇用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低头吻上了他的唇,对方没给回应,但触感一如既往的柔软,能够暂时缓解内心的躁动。
“傻阿白,若真是遇上了杀手,可不会跟你交谈这么长时间。”沈醇轻推了一下他的鼻尖笑道,“阿白是猪,连我都认不出来。”
521咔嚓咔嚓,记录下宿主骂人的黑历史:【他不是自己把衣饰武器香味都去掉了么?】
07:【……可能物似主人形吧。】
521:【???】
……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太子殿下……”
齐语白意识回拢,轻轻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床边围拢的侍卫。
“太子殿下,属下救驾来迟!”侍卫们跪了一地。
齐语白试探起身,发现自己能动了,只是起身时身上掉落下了一些断裂的绳索:“绳子是你们割断的?”
“是。”为首的侍卫道。
齐语白打量着此处,这里不过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的屋子,只是触手的床榻柔软,实在不像是关人的地方,昨晚的人也不见了。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齐语白下床道。
身上没有什么不适,总不能只是为了把他抓来让他睡上一宿。
“有人在此处巷中发现了一具尸体,手上拿着太子殿下的玉符。”侍卫禀报道,“我们才寻到了此处。”
“什么人?”齐语白走到了桌前,拿起了桌上的玉杯。
“是三皇子府的人。”侍卫说道,“一剑毙命,或许是昨夜劫持太子的人……”
“此事尚未定论,我会禀告父皇。”齐语白将杯盏纳入了袖中,转身道,“先回府吧。”
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对方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宫中御选侍卫即便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绝不可能被人一击毙命。
癸酉阁的高手据说是从小培养,为防分心,夺去了说话能力也有可能。
但为何要伪装成三皇子府密谋?是真的听进了他昨晚的话,还是另有原因?
齐语白坐入车中,掏出杯盏思索着,对方看似绑了他,实则是在帮他,即使整件事情在他看来破绽百出,齐慕瑾也难洗清身上的脏水。
这京城中的浑水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
一应经过皆由齐语白记录,递到了尚景帝的床前。
尚景帝气息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好像用尽了力气:“你是故意的?”
“到了如此地步,难免旁人狗急跳墙,儿臣不能不防,但也只是防。”齐语白跪地道,“并未出手加害。”
尚景帝深吸了一口气,再重重的吐了出去:“你不想除去他?”
“父皇,儿臣没有除去他的必要。”齐语白道,“到了如今地步,动手除去只会落人话柄。”
“看来是他……沉不住气了。”尚景帝闭上眼睛养神了一下道,“你们都很厉害……只有朕是那个蠢人。”
“父皇对世事洞若观火,不必如此自谦。”齐语白低头道。
“他既动手,就除去吧。”尚景帝睁开眼睛起身抓住了他的手,目光中透着几分执拗,“楼关将士可有出兵草原?”
“是,已打下了虎门关,以火攻之术逼入后方,南溪已无反击之力。”齐语白看着他道。
尚景帝神情微松,松开他重新躺了回去道:“那就好,朕若是入了地下,也无愧于先祖了。”
“父皇安心休息。”齐语白起身道,“南溪之事儿臣会随时告知您。”
“去吧。”尚景帝闭上了眼睛。
齐语白起身迈出,原本帝王身边的大太监起身相送。
“南溪一事不许透露丝毫口风。”齐语白道。
“您放心。”大太监低头道。
臣择明主,如今情势已经分明,这座宫城的新主人马上就要定下,在这个时候得罪新主,可不仅仅是赔上自己性命的事。
陛下弥留之际,安心最是要紧。
齐语白轻应,步下了台阶。
“殿下慢走。”一应侍从行礼道。
陛下弥留,口谕示下,三皇子试图谋杀储君,罪同叛国,一应皆按律例处置。
士兵涌入了三皇子府邸,男女眷皆乱成了一团,唯有齐慕瑾坐在主座,看着为首之人带着判令前来。
此情此景,与以往兄弟们被抄家时何其相似,看别人热闹时只觉得爽快,却不想有朝一日真会轮到自己的身上。
“殿下,请。”前来下令的官员道。
“太子无碍?”齐慕瑾起身问道。
“太子无碍。”官员说道。
“终究是我差了一口气。”齐慕瑾摘下了头顶的金冠。
不管曾经爬的多高,到头来也终是一场空,什么也留不住。
士兵带了三皇子府无数的亲眷押入了大牢,百姓们看着热闹。
“好像是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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