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
沈醇唇角微勾,十分满意如今的结果。
即使是天地孕育的灵智,也不过如此。
521默默观着此情此景醒悟了,即使冰髓知道了真相,大概也没办法抵抗这样的阴谋,真是卑鄙又聪慧的人类。
它就默默想。
“万年冰髓!”甘宁凑过去看着,眼睛瞪的圆溜溜的。
乾日真人下不了台,只能针对自己乱跑的徒弟:“甘宁,跟为师回去,蹇宸真人还要休息,老是待在别人峰头太失礼了。”
甘宁啊了一声,正欲离开时沈醇笑道:“无妨,都是孩童在一起玩耍,在下不介意。”
乾日真人:“……总归是吵闹。”
“阿白也不介意对吧?”沈醇笑着问道。
钟离白抱着剑笼点头:“嗯,前辈多虑了。”
吵闹的也不是甘宁师弟。
乾日真人只感觉这对师徒合起伙来想抢他徒弟:“甘宁……”
“周轩师兄和邹渡师兄也要过来。”甘宁仰头说道。
“孩子就像沙,抓的越紧跑的越快。”安扬真人悠悠道。
乾日真人蓦然看向了他道:“安扬兄,可要切磋一二?”
这家伙才是罪魁祸首。
安扬真人顿住:“此处……”
“无妨。”沈醇直接为他二人设下了剑域,这一次真是不打都不行了。
两位化神真人开战,初时只有蹇宸峰的人观看,后来越来越多,直到整个宗门都知道了。
再后来乾日真人拎起徒弟调头就走,安扬真人数日再未出现,蹇宸峰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少年坐于树下,手指轻轻拨弄那几乎化为一滩的万年冰髓,那团子像汤圆一样噗叽噗叽的滚着,本是闲适之时,几乎能流下来的团子蓦然凝成了一团,叽叽叽的叫了起来。
钟离白回首,果然看到了师尊的靠近,若是一次也就罢了,次次如此:“师尊,你可知它在说什么?”
“可能见了为师激动不已。”沈醇坐在了另外一方,手指点在了剑笼之上。
本来上蹿下跳的万年冰髓瞬间贴在了远离他的一侧,其中剑意乱成一团,万年冰髓也上蹿下跳了起来,叽声连成一片。
钟离白看着其中景象,又看着唇角轻勾的师尊,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他的手按上了剑笼道:“莫要吵到师尊。”
他的手一触碰,其中剑意停止,白色的团子隔着剑笼贴着他的手掌挨蹭。
“此物妖性已除,你以精血滴于其中将其炼化,再投喂给冰髓,它若食了,便算是认主。”沈醇将那枚冰蓝色的内丹递了过去道。
钟离白双手接过,只察觉其中极为浩瀚的力量,却无任何攻伐之气:“多谢师尊。”
“冰髓认主,便可炼化成剑,置于丹田蕴养,相辅相成,生生不息。”沈醇的手按上了他的头道,“比之天下任何灵剑都要更适合你。”
“是。”钟离白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脸颊在那温暖的掌心轻蹭道,“多谢师尊。”
这世间再无比师尊待他更好的人了。
“乖。”沈醇摸着他的脸颊道。
沈醇指点,钟离白已得诀窍,与二三友人言谈过,直接封锁闭关。
那内丹力量极醇厚,想要炼化极其不易,再加之万年冰髓,必须全力以赴。
蹇宸峰剑域封锁三层,隐隐灵气从殿宇中漂浮出来,沈醇坐在院中,看着那从屋中缓缓蔓延出来的冰痕道:“临青,先搬到峰底去住。”
临青看着那蔓延的冰气俯首道:“是,真人。”
“蹇宸峰剑域一日不解,便谢绝任何外客。”沈醇吩咐道。
“是。”临青俯首后匆匆离开。
钟离白不察外界,只将心尖精血逼出,体内气血翻涌,精血没入了滚圆的珠子上。
冰息荡漾,只一息,剑域笼罩的峰顶化为了一片的冰雪世界,将一切花草尽皆包裹在了其中,不闻生息。
钟离白闭目炼化,其中妖性已退,倒无阻力,所耗的只是他的灵气和时间而已。
灵气翻滚,却不似他往日吸附,而是直接奔涌到了体内,将经脉填充的满满当当,甚至有鼓胀之感。
少年拧眉,丹田几乎填充不下时,功法运转拂过,经脉好像拓宽了一丝。
沈醇察觉殿内气息稳定时,轻轻敲动的手指停了下来。
冰雪堆积,不知岁月匆匆。
冰色剑胚置于丹田之中,仿佛已融为一体,头顶灵云笼罩时,站在不远处山峰上的圆脸少年道:“辟谷期灵云!”
云层铺陈,边缘金色与紫色交织,其中则有雷霆闪过,一度又是三月。
浊气从口中吐出,榻上青年缓缓睁开眼睛时,周围的冰雪在一瞬间化为了乌有,只是动身时,墨发却顺着肩头滑落了下来,发带直接散落。
他愣了一下,感觉着身上束缚的衣衫,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合适的。
他成长所需,师尊早已为他备全了。
师尊。
殿宇的门推开,庭院中略显湿漉,花草之上滴落着水珠,宛如下了一场春雨一般,却一丝一毫也未沾染在院中所坐之人的身上。
白衣如雪,只在此处发出声响时看了过来,眸中笑意微深,一如经年。
沈醇捻去了指尖的湿润,看向了迈出的青年,他的身量已退去了少年时的脆弱,得体的腰带紧扣着柔韧的腰身,发丝如云,通体如玉,唇不点而朱,眉不染而浓,只有眼神纯粹的初初融化的春水,含着些许天然的冷意,却清澈可见底。
他的阿白长大了。
七年未见,他又实实在在的陪了七年。
“师尊。”钟离白唤了一声,出口的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似乎不够亲近。
沈醇观他踌躇之意,起身走了过去,视线未移,他踏上台阶时,钟离白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莫名有一种紧张的感觉,直到人到了近前,发现不必再如以往一般仰头,便足以看清师尊神色。
修真路途遥远,未达年岁之际,岁月便会停留在最完美的年龄。
身量是,样貌也是。
沈醇停下步伐,抬手摸了摸青年的面颊,在察觉那颈侧快速跳动的心跳时笑道:“阿白,许久不见。”
手下的心跳一瞬间失衡,钟离白默默收紧了莫名发热的掌心行礼道:“师尊,弟子让您久等。”
沈醇收回了手,打量着他道:“无妨,你多年有所积累,也不辜负这七年岁月,辟谷期?”
“是。”钟离白终寻得一丝熟悉的影子,将丹田内本命灵剑调动出来道,“灵剑也成了。”
那剑不过是雏形,但蕴藏力量极大,沈醇伸手去碰时,灵剑蓦然往后退了退,像是害怕般藏在了钟离白的身后。
“这是师尊。”钟离白握住了剑胚,其直接凝聚成了一把冰蓝色的长剑,捧到了沈醇的面前,“师尊请观。”
沈醇手指在其上轻轻敲击,感受着那轻轻剑鸣笑道:“不错,如今你是辟谷,不过发挥这剑十万分之一的力量,待日后修为提升,它也会随之解封。”
“是。”钟离白说道。
沈醇收回了手指,在青年收回灵剑时在那额头上轻轻弹过。
钟离白滞住,却闻师尊开口道:“你这多年,似乎与为师生分了不少。”
他收起了灵剑,踌躇道:“弟子已长大成人,自不能像幼时一般撒娇卖乖。”
那被师尊放在膝上哄着的时日似乎还很近,却不过一梦之间再也不能做了。
“原来幼时是撒娇卖乖。”沈醇笑道。
钟离白滞住:“那时年幼……”
便是爬到师尊膝上,也只觉亲近,如今……
“既是弟子,不论何时都可撒娇。”沈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错身进屋打开了剑域,“闭关七年,友人也都等急了,该出去走走了。”
钟离白回身看向那道从容的身影,拱手道:“是,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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