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盯着聊天界面怔愣半晌,伸手把裴溪洄的新头像点开,放大,仔细端详,之后保存到一个叫《存档》的相册里,那相册里存着上万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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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壶茶靳寒喝掉了三分之二。
虽然他不喜欢喝茶解乏,但弟弟不在,他也没有别的解乏方法。
茶点装在一个红漆楠木八宝盒里,隔着盖子都能闻到股荷花香。
裴溪洄手巧,又闲不住,守着那么大一座庄园,满园子的花花草草都是现成的食材。
他经常闲着没事揪点这个,采点那个,研发出一款新茶点,往菜单上一挂,一盘能吵到大几千。
但那些都是给外人吃的,他给哥哥做的点心从来是独一份,都不往菜单上挂。
他说今天这盒茶点做了两个钟头,靳寒就先入为主地以为会是什么绝世佳肴。
结果盖子一掀开,里面站着八头猪。
荷花汁子做的粉色布丁小猪,两粒黑芝麻点眼睛,屁股上顶着根翘尾巴,最离谱的是这八只猪还有表情,整齐划一地站在盒子里冲靳寒噘嘴坏笑。
靳寒和其中一只坏猪对视,仿佛看到裴溪洄洋洋得意的样子,气得拿起勺子在看起来最欠的那只猪屁股上狠狠扇了一记,直扇得它duangduang乱晃。
一上午开了三场会喝了一壶茶吃了八头猪,靳寒坐上车时感觉身心俱疲。
中午还有个饭局,他得去趟小金山。
这个点儿是午高峰,司机怕堵车,特意绕了条路走,结果其余十八条路都畅通无阻,就他绕的那条堵了,司机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攥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从后视镜里看靳寒,“靳总,要不要我帮您叫个——”
“不用,你的救兵来了。”靳寒说完,抬手按下车窗。
只听一串不怎么有气势的轰隆声在身后响起,一辆疑似还没满月的小号红色哈雷穿过狭窄的汽车间隙奔驰到他们车旁。
裴溪洄长腿跨在车上,伏低身子扭过头来,下巴一扬,头盔护目镜“咔哒”一下甩上去,露出一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狗狗眼,特别兴奋地看着车里。
“daddy,上我的宝马!”
作者有话说
小裴日记1:
今天给哥送了早饭,一口没吃,哭!
还送了茶和点心,全吃光啦,哈哈。
聊天时挨训了,大概不能见面了,哭!
又能见啦!哈哈!我哥堵路上啦!
第19章 清凉摩的
距离饭局开始仅剩二十分钟,可路况播报显示最少还要堵半小时。
靳寒貌似除了上车没别的选择。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裴溪洄正仰着个下巴得意洋洋地朝他挑眉,臭屁上天了。
“谁让你骑摩托的?”他冷声质问。
裴溪洄笑容瞬间消失,眼睛瞪得溜圆:“我没骑重机!也没有飚!我骑得可乖了!”
这是实话,他来的时候摩托的声浪都很小。
“我就问一句,你心虚什么?”
裴溪洄心头惴惴,能不心虚吗?
他现在是没飚,可刚才来时偷偷飚了一小段,收到靳寒堵道上的消息时他还在茶社呢,临时从朋友那儿敲诈了一辆小哈雷,火急火燎往这边赶,生怕来晚一点路就通了,那不坏菜了吗?
他转着眼睛,不敢和靳寒对视。
靳寒开门下车,对司机说:“饭局结束去小金山等我。”
裴溪洄踊跃举手:“让我送哥回去吧!”
“你今天的见面次数用完了。”
“啊?这么严格啊。”
小狗沮丧地哼哼一声,哼哼完又忍不住咧嘴笑,有点缺德地想,枫岛能不能天天堵车啊,这样他每天都能见到哥哥。
靳寒抬腿跨上摩托,在他腰上一拍。
裴溪洄立刻会意给他一个头盔,从后视镜里贪婪地看着哥哥罩上头盔,扬起下巴来扣搭扣,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性感的喉结和脖颈上一道浅色旧疤,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他做得张力满满。
裴溪洄有点五迷三道,对着后视镜呵呵傻笑。
靳寒突然抬眼和他视线相撞,声音又凶又冷淡:“等我开呢?”
“没有没有。”裴溪洄被凶了也不生气,笑眯眯地提醒他:“坐稳扶好,准备发车。”
引擎启动,排气管里蹿出一小股白烟,红色哈雷在车流里七拐八拐,灵活走位,如同一尾金鱼,从拥堵的钢铁巨兽中逃脱出去。
终于出来时他没忍住“哔哔”按了两下喇叭,引得被堵住的车主纷纷探头看他。
那一刻,裴溪洄觉得自己像个腾云驾雾的盖世英雄,真他大爷的帅气!
靳寒在后面看着他跟个斗鸡似的嘚瑟样儿,轻轻勾了下唇角,小孩儿一个。
“怎么样这位客人,速度还可以吗?”
裴溪洄开个车也不老实,翘着尾巴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被哥哥瞪了一眼就舒坦了,攥着车把摇头晃脑的,开心得想哼歌。
哈雷车座短,他俩只能紧贴着坐,裴溪洄能感觉到靳寒的胸膛跟石头似的硌着自己后背,有些闷也有些热,但更多的是亲密。
他俩有好久没这样亲密过了。
记忆中上一次骑车载哥哥还是好多年前,那是一场不太正规的夜间赛摩,很多选手都带着自己的小男友小女友一起飚。
裴溪洄不服,硬是把靳寒拉过来坐到身后,说哥哥是他的幸运宝贝。
那场比赛裴溪洄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众目睽睽之下却不亲吻奖杯,疯劲一上来,蛮横地把靳寒摁在摩托上不管不顾地撕咬。
他的吻技十分蹩脚,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小狗啃磨牙棒,叼着哥哥的唇闯进去横冲直撞,舌尖和小蛇一样在人嘴巴里乱撩,很快铁锈味就蔓延至两个人的口腔。
那晚裴溪洄图好玩在头发上绑上一小串铃铛,风吹起来特别响。
这铃铛声激得靳寒理智绷断,彻底失控,攥住弟弟的后颈往后一扯,把人打横抱起甩上摩托,风驰电掣地冲进密林深处。
比赛时是弟弟带他,比赛后是他带弟弟。
围观众人惊叹靳总摩托也骑得这么稳?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裴溪洄的车技本来就是他教的。
裴溪洄十九岁时说想玩摩托,靳寒没答应也没反对,半年之后买下那辆黑色重机送给弟弟,说我学会怎么骑了,上去哥教你。
从小到大裴溪洄掌握的所有稍带危险指数的技能,都是靳寒亲身试验确保安全后再传授给他。
少年人是鸟,他不会束缚弟弟飞得多远多高,但航程必须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
那晚靳寒带着他冲进密林,把他摁在摩托上,意乱晴迷时在他耳边说了许多荤话。
裴溪洄早已神志不清,一句听不懂,最后一秒时忽然耳聪目明,听到哥哥咬着自己的耳朵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哑声蛊惑:“坏孩子,怎么这么浪。”
裴溪洄脑袋里乍起无数烟花,视野内一片白光,晃晃头上铃铛说:“都是你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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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亮起,哈雷老实地停在路口。
有人给裴溪洄打电话,他握着车把没法伸手,让哥哥帮忙接。
靳寒拿出手机放在他耳边,懒得举,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手腕内侧凸出的骨头贴着他侧颈一小块潮热的皮肤。
裴溪洄一个激灵,就感觉被贴着的地方又麻又烫又痒,想缩下脖子又怕把他给缩跑。
打电话的是他一个不生不熟的面子朋友,上来惯例几句寒暄,裴溪洄说忙着呢让他直接说正事。
那人就不说,拐弯抹角地问他忙啥呢。
裴溪洄烦了:“老子跑滴滴呢。”
对面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哪来的美人儿能让小裴老板大热天的去跑滴滴?”
裴溪洄让“美人”俩字整得耳根子一红,偷偷从后视镜里看靳寒,大着胆子往哥哥怀里靠一点,浪.荡的语调特别混不吝:“可不是美人儿嘛,我后面坐着个天仙呢。”
靳寒隔着护目镜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马上绿灯了,对面那人还在兜圈子,一时半会儿放不出个响屁,裴溪洄烦得不行:“先挂吧,我颠儿着呢,有事去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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