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坐在车上看着他:“我给你选好的路你不要,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追。”
裴溪洄忙不迭点头,给他机会追就好。
“摩托不准骑了,我给你放到车库。”
“好的。”裴溪洄双手把钥匙上交。
靳寒补充:“别的车也不许飚,再让我发现你飚一次,你就和它一起进车库。”
裴溪洄面露喜色:“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那岂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了!
靳寒:“我真把你关起来会把你吓哭。”
“……啊,也未必吧,我又不是吓大的。”裴溪洄非常大言不惭,话里话外都是期待。
靳寒不会让他走捷径:“我最多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你要是还追不到,就按照我的方式来,到时候你有大把机会被我关。”
裴溪洄转转眼珠,得寸进尺问:“那我今晚能不能回家睡啊,有点晚了。”
“不行,什么时候追到什么时候回来。”
“……好吧,那我加油。”
裴溪洄有些失落又不那么失落,虽然还是被拒绝了但今晚算是个里程碑式的胜利,起码以后和靳寒见面不会那么难了。
一想到这他忍不住有些贪得无厌,向前探探头:“哥能不能给我件你的外套,好冷。”
夜风习习,从两人肩上掠过。靳寒扫过他颈间薄薄的汗,不留情面地拆穿:“你是想要我的外套,还是想要我的东西?”
裴溪洄红着脸嘟囔:“就外套——”
“说实话。”
“啊好吧好吧!我就是想要你的东西!”他羞得闭上眼睛,没脸没皮地赖叽,“你办公用的那根钢笔或者小时候你揍我的戒尺,什么都行,你给我来点吧求求哥哥。”
他以前这么耍赖十次有九次能如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靳寒都给摘。
但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还没追到呢。
“要来干什么,回去自己打自己?”
“啊?”裴溪洄一愣,眨巴着眼睛很诚恳地问:“哥觉得我又欠打了吗?”
“你还有脸问?”
“嗷……那我自己打两下给你出出气?”
“不用,等着我打吧。”
“等到什么时候?”裴溪洄心里有点痒痒。
“等到做梦的时候。”
“嘿!哥怎么戏弄我!”裴溪洄气得要跳脚,他刚才都有点条件反射地想撅起来了!
“不行啊?”靳寒挑眉看他。
“行行行!你怎么都行,你是我祖宗!”
靳寒冷哼一声,脖颈上滚动的喉结在路灯下显出极性感的弧度,看得裴溪洄心猿意马。
“钢笔不能给你,我还要用。而且我不喜欢你用这种东西。”
他把外套脱下来,丢到裴溪洄头上。
猝不及防被满是哥哥身上古龙水味道的外套盖住脸,裴溪洄一把扣住那布料大吸两口,吸得双腿发软,微微有些晕眩。
“如果还是出不来,就自己想办法。”
扔下这句话,靳寒叫司机过来送裴溪洄去茶社,自己开车回了后海。
-
晚上十点,窗外柏树暗影幢幢。
靳寒开完线上会议,上楼去拳击室。
他们家里有个简易的小型擂台,每周末他都会和裴溪洄在这儿打两场玩。
现在就他一个人,只能打打沙袋。
他兴致不高,手上绷带都没缠,一拳一拳机械而狠厉地砸到沙袋上,紧绷的眉宇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完全不像在打拳,倒像在发泄某种无处纾解的冲动。
耳机里来电铃声响起时,他正使出全力挥出最后一拳,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赤裸着的麦色肌肉上飞溅到空中。
“砰!”地一声闷响,百来斤的沙袋被拳头砸裂,沙子哗啦一下从裂口中倾泻出来。
靳寒侧身躲开,拉起围绳走下擂台。
他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单手扯开拉环,另一只手按下蓝牙耳机,接通电话。
冰箱门还没关上,冷气吹着他挂满热汗的胸膛,他不说话,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地喝酒。
对面也没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哼唧声、细小的哭泣声……实在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溢出一声破碎的喘息。
一声就够了。
光这一声靳寒就能知道裴溪洄在干嘛。
那是从他手里长大的孩子,那具身体从十九岁起就由他掌控。
他攥着冰箱门,面无表情地把啤酒往嘴里灌,眼睛却死死盯着墙上挂的钟表。
十分钟一到,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空瓶捏扁丢进垃圾桶。
“哐啷”一声脆响,换来对面一声忍到极致的、带着可怜哭腔的哀求:“daddy……”
靳寒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用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腔调命令道:“she吧。”
-
小狗得了救,趴在沙发上眼神涣散地大口喘息,慢慢平复剧烈起伏的胸口。
这一哆嗦憋了大半年,他轻易缓不过来,但怕哥哥挂断电话,他气息还不稳呢就急声说:“晚上的问题,我……想好了。”
“哪个问题?”靳寒晚上问了他很多。
“是要自己追还是让你来那个。”
裴溪洄翻身把脸埋在哥哥的外套里,大吸一口汲取勇气,十分郑重地说:“我想先自己追,因为我十八岁时也没有正经追过你。”
他说完这句有片刻的停顿,“但如果哥想要的话,可以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偶尔来一下,什么时候都可以,没让我追到的时候……也可以。哥哥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第16章 小喷菇快显灵
房里没开灯,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夏日夜晚的闷潮气湿塌塌地黏在皮肤上,难受得很,裴溪洄却一点都不想动。
他想哥哥了。
以前每次弄完,靳寒都要把他抱进怀里哄很久。他们家客厅和卧室里都有单人沙发,靳寒就面对面抱着他坐在单人沙发里,扯过薄毯把他从头裹到脚。
他是在哥哥怀里被宠大的小孩儿,十八岁和哥哥在一起,十九岁缠着哥哥干了坏事儿。
那时靳寒根本舍不得动他,一点力气都不敢用,他眼睛一红眼泪一掉靳寒就什么都不想了,把他抱起来轻声细语地哄。
第一次就这样以失败告终。
裴溪洄还觉得挺挫败,软趴趴地窝在他怀里,拿鼻尖儿去拱他肩头到脖颈之间的皮肤,超级小声地问:“哥,我是不是不好啊……咋不整了?”
“没不好。”靳寒低头,拿下巴上那层看不见的胡茬儿贴贴他脸,“我受不了你哭。”
裴溪洄的心脏被这几个字捣得碎碎的。
“那下次把我眼睛蒙上吧。”
靳寒听笑了,沉闷的笑声在那样温情的时刻灼人又性感。
“饶了我吧,蒙上眼你看不到我更要怕。”
“也没怕啦,就是……以前没这样来过啊。”裴溪洄没出息地抓抓头发,爬起来在他嘴唇上吧嗒亲一下:“那下次我忍着点,再不哭了,让哥好好舒服一下。”
他说起这些话来从不害臊,黏糊糊的腔调让人没法不疼他。
靳寒看着弟弟趴在自己怀里的圆脸蛋圆眼睛,就像只双手捧着最喜欢的玩具球要分享给自己的小水獭,心脏麻麻胀胀的。
那一整个晚上靳寒都这样抱着他。
裴溪洄睡着后在他身上打滚,折把式,头和脚睡掉个个儿,脚丫子往他脸上踹,靳寒也不恼,就那样一脸无奈地随他闹,等他消停了再把他拽回怀里,亲亲额头,拍拍后背,重新哄睡熟。
再喜欢也没他这样的,宠得没边儿了。
十九岁的大小伙子做点亲密事哪用得着这么小心,但靳寒就是舍不得。
那时不舍得,以后也不舍得。
他在那种事上,温和和专制是并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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