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洄瞳孔骤缩,一双眼以过敏的速度迅速湿红,在心里骂了一串:操操操操操!
去他大爷的操之过急进退得宜,他心疼得要爆炸!今天这个门他就是硬闯也得进去!
他急得在楼道里转圈,研究该怎么闯进去才显得自己不像个土匪,想来想去发现怎么都像,于是他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消磁卡,礼貌地给他哥发消息:我撬下你锁行吗?
小喷菇再次沉默。
但裴溪洄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他心一横眼一闭,在撬锁前给哥哥发过去一只汤姆猫双爪合十拜拜的动图表情包,后面跟着条十二秒的语音。
靳寒躺在沙发上把那条语音点开,听到弟弟没脸没皮的声音传来:“小喷菇啊小喷菇,再给我吐点泡泡吧,求求啦世界上最伟大的小喷菇,和崽崽见一面吧。”
这话说完,裴溪洄自己给自己臊得都够呛,被光照着的一张脸通红发胀。
七岁时求哥哥给买糖的小花招,二十三了居然还搬出来用,自认为十八年过去已经长成个硬汉的小裴老板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他按灭屏幕,背靠墙壁,拿后脑勺狠狠给了墙壁一拳,同时祈祷世界上掌管蘑菇的神仙快快显灵,最好能把他弹射到哥哥面前!
作者有话说
离婚前的猛1靳哥:
手臂差点被机器整断,不告诉小狗。
离婚后猛1变娇1:
这个药不好闻,我弟不哄我就不贴。
小狗双手合十祷告:全宇宙掌管蘑菇的神仙啊,快显灵吧!
——
第17章 叭叭叭叭叭
午夜十二点了,掌管蘑菇的神仙可能是不值夜班。
小喷菇非常冷酷地给他吐出来八个泡泡:
-不可以,回去换衣服。
噗噗噗噗——裴溪洄犹如僵尸被打掉了脑袋。
他耷拉着耳朵,有些神经质地啃咬自己的大拇指甲盖,揪着衣服下摆上比较干的一块布料拍张照给靳寒发过去,非常小心地说:“就一点点水,都让我蒸干了。”
【小喷菇】:讲不听是吧?
“没有没有!我听!我可听了!但是你贴药了吗?胃还疼吗?不疼了我再走。”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
啊啊啊完蛋了!!!
裴溪洄看着那么老大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嗖地蹦起来。
这么小心还是被拉黑了,早知道就不多说那句话了!
他丢了魂似的扒在靳寒办公室的门板上,铛铛敲两下门。
“哥你不要生气,我这就走了。”
“真的走了!我听话了!”
为了让靳寒听到自己真的在走,他故意把步子踩得很重,一路都很用力地走到电梯口。
叮一下电梯来了,再叮一下又走了。
他藏在楼梯间里,做贼似的贴墙站着。
这里是监控死角,第一次发现是因为靳寒把他扯过来偷偷接吻。
之后他就经常藏在这里接哥哥下班还不告诉他,等人出来再突然冲出去跳进他怀里。
他太淘了,一天不欠就浑身难受。花样也多,接人下个班都能搞出那么多节目。
记得有一年万圣节,一个朋友在得闲包场搞化装舞会,他跟着凑热闹,披了张白床单扮小鬼儿,脑袋上还顶俩小恶魔角。
晚上舞会结束,他故意没换衣服,跑来大楼鬼模鬼样地躲进楼梯间,想等哥哥出来吓他一大跳。
结果人没吓到他先把自己等睡着了。
没办法,太暖和了。
这里本来是出风口,因为他老往里面藏,靳寒就让人安了排暖气片。
大冬天的他披着床单、抱着暖气、窝在那么个小角里,呼哈呼哈睡得昏天黑地。
等他醒时对面大楼的灯都灭了,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觉得旁边有人,歪头一看,靳寒正斜靠在暖气片上,拿腿给他当靠枕。
“……哥?”
他揉揉眼,看清真是哥后就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有点不好意思。
“你咋出来啦?我还没准备好呢。”
靳寒一脸无奈。
“我等你吓我等半天,你也不来,我以为你跑去吓别人了。”
“怎么可能!别人我也不想吓啊。”
他坐久了腿麻,又睡得浑身没劲儿,就朝靳寒伸手:“哥抱。”
靳寒俯身兜着屁股把他抱进怀里,拿大衣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脑袋出来。
裴溪洄支着脑袋,靠在哥哥肩膀上,头顶的小恶魔角扎得人脖子痒痒。
“咋不给我叫醒啊?我睡了多久?”
“二十分钟。”靳寒抱着他走进电梯,“一直在笑。”
“嗯?什么一直在笑。”
“我说你,睡觉一直笑,做什么美梦呢?”
“哈哈,我说了你别揍我,我梦到我披着床单冲出去给你吓一跳,你当场蹦起来了!”
“我猜就是。”
靳寒太知道他弟的尿性了。
看到他窝在墙角靠着暖气片睡得可怜巴巴,从剪了一个洞的床单里露出来的脸蛋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却挂着奸计得逞的坏笑,真跟个小恶魔似的,就知道他肯定在梦里成功捉弄到了自己。
既然成功了那就是个美梦,美梦就不要叫醒了,让他多高兴一会儿。
裴溪洄打了个哈欠,“我下来走吧。”
靳寒没让:“睡你的,就到车库了。”
“别了,我怕抻你手。”
他始终惦记靳寒那只伤手,再想赖在哥哥身上也会忍住,推推人肩膀要往下蹦,还没蹦下去呢就让人在后面抽了一巴掌。
“干什么揍我!”他无辜地瞪着眼,委屈死了,“我都没吓到你呢!”
“那赖谁?”靳寒睨他一眼,“一天没见了,我抱会儿都不行?”
他这样说裴溪洄心里又软乎乎的了。
“行!咋不行!哥想和我车振都行。”
“闭嘴吧,到家再说。”
“好啊。”裴溪洄坐在他手上,两条腿咣当咣当地晃,把他当摇摇车骑,骑一会儿突然想起来,“哥你知道万圣节怎么要糖吗?”
“不知道。”
“有一句咒语,我教你吧。”
“你别教。”
“?什么啊你明明就知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说?”他双手捧着哥哥的脸左看右看,“你就是不好意思!”
靳寒让他烦死:“说一天话了嘴不累吗?”
“不累,留着力气吃你呢。”
靳寒脚下一顿,撩起眼皮看他,充满欲望又竭力克制的眼神迫摄又危险。
“没完了是吧?”
裴溪洄有点怕又忍不住欠,赖赖叽叽地招他:“没完,你说了我再完,哎呀说吧哥哥,我想听你说,我刚才都没吓到你呢。”
靳寒让他磨笑了:“敢情你没吓到我,我还得补偿你?”
“那你就补偿一下么,说吧说吧,求求哥求求哥求求哥求求哥——”
“停。”
靳寒一个字让他打住,托着他的两只大手微微下移,一左一右掐住他。
那个地方最胖,他又掐得不轻。
裴溪洄一下子老实下来,只感觉一股小火苗腾地烧起来把他从头燎到脚,燎得他心里咕嘟咕嘟冒泡泡儿。
他这次是真想跑,跃跃欲试地往下蹦。
靳寒怎么可能让他跑得掉:“你敢下去我就在这抽你。”
“你……”裴溪洄赶紧收回脚,搂着他脖子哼哼,“你干嘛啊……”
“不是要糖吗。”
靳寒抱着他,走在自己的私人停车库里。
夜深了,车库里一片昏暗,只有远处窗口漏下浅浅月光。
他挑了辆底盘不低不高的跑车,把裴溪洄扔在冰凉的引擎盖上。
裴溪洄娇气巴拉,激灵一下弹起来,又被靳寒掐着按回去。
那一道浅浅的月光正好打在他们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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