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什么的,最适合给恋人制造甜蜜了。
祁凌作为男主角,被蒙在鼓里这是情节需要,祁迟作为娱乐圈十八线不入流小配角,对狄大导演的这出年度大剧就不那么赞同了。
“爸爷,我哥!”
晚上十点,祁迟坐在房间里,哭丧着脸望着坐在钢琴前练指法的狄初。
“闭嘴。”
“翻来覆去几条哈农指法你都弹了半小时了,”祁迟揉揉耳朵,“我说您能不能挑放假再练,大晚上不怕扰民?”
“你当你家隔音墙是白做的?”狄初抽空回了一句。
太久没弹有些生疏,练指法是为了尽快让指头灵活起来,没有指法就没有钢琴技巧。
狄初学弹琴还得追溯到几年前,当时考完钢琴十级便没有再进一步学习。如果只把音乐当爱好,这个级别妥妥够了。
拿着现成的谱子,能识谱弹奏就很不错了,会一样乐器是陶冶情操。
祁迟实在受不了,抱着本子出了卧室。走之前,狄大导演幽幽地叫住小龙套:“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祁迟装傻:“爸爷,您说什么?”
“如水的毕业旅行。”
“知道知道!”祁迟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爸爷放心,小的我什么都不牢,就是嘴巴牢!”
狄初落下最后一个音,弹完指法进入正题。其实一开始,狄初准备了好几首曲子,最后因时间限制,选了最喜欢的《DO YOU》。
时隔多年再来捡起谱子啃音符,实则是一件挺痛苦的事。好在狄初学艺不错,慢慢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自从提倡素质教育之后,越来越多的家长要求自己孩子学音乐学美术。而真正在艺术路上走下去的人,又太少太少。
很多为考级而学的孩子,老师大多会把考级书上的几首曲子挑好,再练练599、849,复调选巴赫的二部创意、小前奏曲等等。这些内容用半年到一年时间,硬生生啃下来去参加十级考试,能过关的大有人在。
真正打好了乐理基础,掌握初步技巧,能进一步诠释理解音乐的学生并不多。所以,时常会发生钢琴十级也依然无法弹奏太多曲目的现象。
别更提小说中写道XX男主角钢琴十级,听过乐曲便能靠记忆弹奏的扯淡情节。狄初想,可能也有,神童。
但这世界上,没有几个莫扎特。
狄初提前准备的原因是怕露怯,要知道到时候的听众可不是随随便便好糊弄的。
还没等他磨合完第一页,祁凌在他身后说:“初,你刚刚弹的那个小节里升调没弹出来。”
狄初怔了怔,左手不经意弹错一个音。
果然不好糊弄。
如果说狄初的水平是钢琴十级,那么十级作为作为业余满级,在演奏级中,相当于零级。
也就是说,钢琴十级,顶多算是钢琴中的初学者。
而祁凌早就越过了演奏一级,在力争向更高的级别努力。
“有些地方强弱表现也不对,层次感不强。”祁凌关上卧室门,走到狄初身边,“往那边挪一点。”
狄初着魔般给他腾出空位,祁凌按上黑白键相当流利地弹了《DO YOU》前八小节。
“心肝儿,”祁凌收回左手,伸出食指轻轻抵在狄初的心口上。
“音乐,是要用心去演奏的。”
那一瞬,祁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
狄初舔舔唇,视线顺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手腕,溜过领口,看进祁凌深如浓墨的双眼。
音乐什么的早如云烟。
祁凌这周身禁欲而严谨的气质,怎么看都那么诱人可口。
第71章
祁凌隐约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对劲。
很不对劲。
单从祁迟偷偷摸摸从信用卡上刷去几千上万,不知买了什么东西快递到家里,然后又悄悄藏进自己卧室,顺带把卧室的锁给换了这件事,祁凌的狗鼻子就能嗅到点苗头。
再根据观察,近段时间狄初睡觉前总是会额外背一段英语文章或诗歌,反正祁凌听不懂。但这事很邪性,因为狄初的英语成绩已经好到不必再分配过多的复习时间。
这么做意欲为何?
祁凌每次给狄初暖好被窝,待那人上床时,便抱住他,再握住对方因翻书写字而格外冰凉的右手。
“初,背什么呢?”
“英语啊。”
“我知道是英语,课文么。”
狄初眯了眯眼睛,有些犯困:“唔……算是吧。”
“哪一本?你还需要背课文?”
祁凌难得如此执着,好似一把剖开腹部的刀,让狄初的睡意平白褪去几分。
狄初翻了个身:“说了你也不知道,睡觉,累死了。”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祁凌从后面拥住狄初,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低声抗议。
狄初偏开头,敏感区直痒痒:“还睡不睡了,明天一早课。”
祁凌压下内心简直要撑破的疑问,闺怨似的搂着狄初不甘心地睡了。
事情越发让人不安,祁凌坐在教室里,自从狄初借口问老师问题出去之后,原本教室里看书抄作业连同补觉犯困的同学,陆陆续续涌出教室。
教室里只剩下程司从和祁凌,还有守在前后门的两位同学。
似乎在放哨。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祁凌拿下叼在嘴边的笔,在下面踹了一脚程司从的椅子:“呆子。”
“我靠,”程司从听到这莫名而来的新绰号,苦着脸回过头来,“凌哥,你还是叫我管家婆吧。”
“你怎么这么事儿。”祁凌皱眉,“那二师兄?”
程司从忍了一下,保持住近段时间力求模仿的文人风范。然而大家之气没有传达到位,整个人俨然成了斯文败类:“操,爱叫叫吧,这他妈不都一样。”
“不一样,”祁凌高深莫测地笑笑,“二师兄显得我们都很有文化。”
哦,你还真是个大文豪了。
此时,程司从的内心也十分煎熬。人逢关键时刻,第六感总是准得一匹。祁凌察觉出事情不对,程司从自然也感觉到祁凌在疑惑什么。
甚至可以肯定,程司从参与其中。
程司从早先在狄初面前发过誓,拿再也考不到第一名做担保,肯定不会将此事泄露一个字。
“别说一个字!就是一个音节!我都会守口如瓶!”
当时狄初看着程司从竖起三根手指,一脸信我的模样。不由得想,不怕你如瓶,怕就怕这瓶口直径和杯身一样大。
祁凌把笔尖按在桌上,一道一道地划着:“说吧,这段时间怎么回事儿,一到下课这教室就跟坟场似的,活人全没了。”
“凌哥,这也能叫事?”程司从小心谨慎地回答,平生最怕被套路,“同学们憋了一节课,出去上个厕所放放风,很正常。”
“不正常,”祁凌邪笑一声,“别以为我不上课,就代表我不知道咱班的操行。大课间能在外面晃悠那么久,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程司从在心底纠结了会儿,说:“那现在转性了呢?”
“啧,集体转性?你他妈说变性还要靠谱点。”
祁凌显然知道来软的已经制服不了管家婆,当即换上威逼利诱。原本前后摇摆的椅子往地上狠狠一压,祁凌气势逼人地靠近程司从,冷声道:“管家婆,下学期还想让我初给你讲题吗?”
程司从一听,直接嚷嚷上了:“初哥给我讲题怎么了?那也是我和他的事儿,你情我愿的……”
“我要不爽啥都得黄。”
“做人不能这样啊……”
“那你就赶紧说。”
“我说什么?”
“最近你们在干什么?”
程司从一咬牙,心一横:“学习啊。”
祁凌闭了嘴,幽幽地看着他。
“哟呵,还是个烈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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