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事故(67)

　　辛芍前不久刚闹了场病，身体不太好，躺在床上几乎快没了气息，虞南山憔悴不堪，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却依旧装作没什么事，怕他害怕。

　　“…好。”

　　辛芍却认真地点头，拉着他僵硬冰冷的手指，小声又缓慢地说，“我答应你。”

　　

　　“没有嫌你烦。”虞南山擦他的眼泪，哄他，“哭什么，你粘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烦。”

　　辛芍抽噎告状，“是你之前说要走，还对我这么冷淡。”

　　虞南山看着他叹息，“不走了，现在不走了。”

　　虞南山认输，搂着他的腰转身，将他抱坐在流理台上，捧着他的脸亲他。

　　“好了，不哭了，眼泪比小意的还多。”

　　舍不得了，不想再折磨彼此了，看他伤心简直快要了虞南山的命，一次两次三次，再也抵挡不住。

　　三人的对峙像是最后一根稻草，青年的眼泪和哭喊压垮了虞南山，打的他心口闷痛，快要支撑不住。也许虞停云说的没错，他就是口是心非，一边说着要离开一边勾辛芍的心，左右不肯彻底放手，反而借着这个缘由一次次伤害他。

　　“我才不是小意…”

　　青年瘪着嘴，含着泪看他。

　　虞南山点头说是，手掌不停，擦干他脸上的泪。

　　算了，就这样吧，他愿意就好，他开心就好。或许哪一天他不需要虞南山了，不再对虞南山有所留恋，虞南山才会…真的放手离开他。

　　“那你说你错了，不该不和我商量就让我忘掉。”

　　辛芍抓着他的衣角，像小孩一样闹别扭。

　　他到底还是在意的，即便他知道虞南山是为了他好。

　　虞南山顿了一下，想到那个决定让他遗忘一切的夜晚，心里闷痛，好半响才开了口。

　　“对不起，我错了。”

　　辛芍声音娇软，嗯了一声，又搂住他的脖颈，依赖地枕在他的肩上。

　　“好的，我原谅你了。”

　　

　　让辛芍忘记是个很痛苦的决定，医生愁眉苦脸，让他再好好考虑一下。

　　“我们也只是建议，如果您和辛先生不愿意，也可以再试试其他法子。”

　　可是虞南山不敢了。

　　或者说等不及再去试其他的方法。

　　辛芍无法控制自己，只不过是洗个澡，虞南山出去抱了会儿小孩，回来就看见他压着浴缸边缘，把整张脸都埋进水里。

　　像是肝胆俱裂，可这样的危险越来越多，辛芍服了药在床上安睡，虞南山坐在他的床边低头看他，脑海里一次次回想医生说的话。

　　是该忘记吧，总归是痛苦的、折磨的，不管是因为谁，虞南山还要这么自私吗，为了和他相爱，要让他留着这么痛苦的记忆，一次次受病痛的折磨。

　　可能忘了就好了吧，虞停云回到他身边就好了吧。如果把伤痛都补齐，他是不是就不会再生病了，毕竟他总是在要虞停云，总是在推开虞南山。

　　以为的爱或许只是依赖，以为的不舍或许又只是习惯，虞南山这么坏，这样伤害辛芍，辛芍哪会…真的那么爱他。

　　所以放他走吧，让他忘记吧。

　　空气里像是幻化出了无数张嘴，对着虞南山一遍遍地重复，“放他走吧，不要再困着他了。”

　　虞南山在他床边坐了一夜，看了他一夜，凌晨光起，虞南山僵硬起身，目光直视着他，好半响才动了动。

　　“小芍…”

　　他缓慢褪下青年无名指上的戒指，弯腰在他额心落下轻吻，和他道别。

　　“你要开心。”

　　醒来后…就不要再生病了。

　　要好好的，像从前那样张牙舞爪，做最厉害的辛芍。

　　

　　

　　第五十一章

　　

　　辛意醒后发现爸爸妈妈之间的氛围变得不那么一样，他迷迷糊糊地被爸爸抱着，揉着小眼睛疑惑，他觉得妈妈好像高兴了好多，看着爸爸时，也像他小时候的那样，眼里总是带着笑。

　　“吃蛋羹好不好，爸爸做的。”

　　辛芍把他抱下来，温柔地亲了亲他。

　　辛意慢吞吞点头，搂住他的脖颈，乖乖窝在他怀里。

　　小猫和他一起下来，围在他们脚边一直在叫，辛意低头，刚想说猫猫也没吃饭，另一双大手就把它也抱了起来。

　　“你喂他吃饭，我去弄点猫粮来。”

　　虞南山凑过来亲了亲辛芍的脸，转身离开。

　　辛意眨了眨眼，看着眼里笑意都快藏不住的妈妈，突然凑过去，小声问，“妈妈，你们和好啦？”

　　他鬼灵精似的聪明，辛芍耳尖泛红，佯装咳嗽，把他放在了凳子上。

　　“坐好，吃饭了。”

　　“妈妈羞羞了。”

　　小孩也凑过来亲了下辛芍晕红的脸，晃着小腿摇头嬉笑。

　　“真好，爸爸和叔叔都回家了，妈妈再也不会伤心了。”

　　他张口吃下辛芍舀过来的蛋羹，笑弯了眼睛。

　　这是这么久以来辛芍见他露出最轻松的笑，辛芍顿住，把碗放在了桌子上，摸了摸他的小脸。

　　“对不起，妈妈一直在让你担心。”辛芍歉意地看着他，亲他的小脸蛋。

　　“妈妈以后会努力勇敢，再也不让你害怕…妈妈会很爱很爱你。”

　　辛意正在偷瞄桌上的蛋羹，听到他的话茫然抬头，“没关系啊，我也爱你啊。”

　　“……”

　　“小馋猫。”

　　辛芍叹气，低下头温柔地看他。

　　“你太累了，以后有什么事都交给爸爸妈妈，我们小意呢…”辛芍含着笑意点头，像是赞同，“就做个什么都不管的小笨蛋，只负责开开心心地玩，好不好。”

　　辛意馋的有些厉害，好半天才扑上去抱住辛芍的腰，眼巴巴地说，“我不要当笨蛋…我想吃蛋羹。”

　　他咂巴着嘴的模样太可爱，甚至张大了嘴让辛芍看他空荡荡的里面，辛芍心里软成一片，好笑地答应他，叹了口气。

　　“好，好吃鬼。”

　　辛意开开心心吃完了饭，虞南山也在喂完小猫后把它抱了回来，辛意坐在地毯上和小猫玩，看着爸爸妈妈依偎在一起收拾东西，忍不住捂着嘴偷偷地笑。

　　像在做梦一样，他只是生了场病，他的愿望就全都实现了。

　　

　　傍晚的时候虞停云回了家，见小孩没跟在辛芍身边，走过来自然而然地和他接了个吻。

　　“心意呢？”

　　他脱下外套，搂着辛芍低声问。

　　手掌却不安分地在他腰上动来动去。

　　“在楼上。”辛芍被他吻的有些喘，推开他偏头说，“别闹，一会要吃饭了。”

　　他昨晚刚和虞停云做过，这会儿男人的气息一凑过来，他就有些情动。

　　虞停云却哼了哼，不肯松手，“没那么快下来，好芍芍，张嘴。”

　　他低声诱哄青年，含对方的唇瓣吮吸，两人呼吸交缠，辛芍告了饶，搂着他的脖颈让他快点。

　　虞停云轻笑，“那有点难。”

　　他压着辛芍抵到一旁墙上，捉了他的两只手腕不许他动，辛芍喘气瞪他，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警惕地说，“不许胡闹。”

　　虞停云才不管他，几乎是青年话音刚落，他的吻就又落了下来。

　　不同于刚才的温柔触碰，虞停云吻的又凶又急，舌尖勾着他的，舔他敏感的上颚，像是要把辛芍吞没。

　　辛芍低吟，楼上却传来微弱动静，是有小猫在叫，那声音越来越近，像在走廊跑动，辛芍连忙推他，齿缝间溢出挣扎，却又被人凶狠压制。

　　“唔…别…”

　　小猫很黏辛意，两个小朋友几乎没有分开过，辛意这会应该也……

　　“猫猫，你不要跑！”

　　辛意稚嫩的声音在下一秒出现，他蹦蹦跳跳地捉着小猫，奶声奶气地叫它停下，辛芍呼吸急促，紧紧抓着虞停云的衣角，奋力推他。

　　“嘘，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