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女孩儿乖巧。”贺兰定附和。
看贺兰定说起儿女经也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孙腾笑了,心道,你个毛头小子哪懂当爹的心哦。
“唉,只盼贺六浑日后发达了莫要忘了我等。”说着说着话题又绕到了高欢的身上。孙腾叹息道,“我上进些,日后找女婿也好找些。”
贺兰定没想到孙腾这么个粗汉子竟然有这样一幅慈父心肠,嗤嗤发笑,“安心!贺六浑不会忘了咱们的!”龙傲天就是忘了媳妇,也不会亏待了兄弟们的。
被贺兰定笑话,孙腾不恼,只道,“你不懂。等你日后当父亲了就知道了,男孩和女孩可不一样。”
“男孩摔摔打打,见风就长。日后给他一匹马,由他闯去。”孙腾认真说起儿女经,“女孩就不一样了。这世道啊,女孩子不容易.....”
“我懂!”贺兰定道,“我虽没当爹,可没少操当爹的心。”
正说着,两道身影小炮弹一般地破开门帘冲了进来,正是贺兰定的弟弟阿暄和妹妹阿昭。
两小孩儿一边跑,一边吵吵嚷嚷。
阿暄看着有些不情不愿,嘟着嘴嚷嚷,“这才一会儿呢!而且是阿兄让咱们出去玩会儿的。”
阿昭拖着阿暄往屋里走,小眉毛拧成了蚯蚓,训道,“都玩好一会儿了,该回来做功课了!”
“你想做功课,你去呗,你干嘛拉我。”阿暄屁股一赖,脖子一梗,就要逃。
“不许走!”阿昭霸道得很,“你这样每天只知道玩,以后要成大傻子的。”阿昭不仅自己向学,还要拉着阿暄一起进步。
“我是你阿兄,你知道不!”阿暄身体一扭,挣脱了阿昭的桎梏,摆起了兄长的派头。
“呵。”阿昭白眼翻上天,才不吃他这一套。
“咳咳。”贺兰定干咳两声打断了两小孩儿的争执,两人这才发现屋里不仅有阿兄,还有客人。
当着外人的面,两小孩儿也不闹了,规规矩矩向贺兰定和孙腾问了好。
“过来。”贺兰定招手,“玩儿淌汗没有?”一边说着,手已经探进了两小孩儿的后领。
阿昭的脖子干爽爽的,阿暄则是汗湿湿一片,估计是疯玩儿过头了。贺兰定从卧榻旁的的抽屉里抽出一条汗巾,拉开阿暄的领子给他后背垫上巾子吸汗。
捋平汗巾,贺兰定拍拍小孩儿的屁股,道,“莫要疯玩了,练字去。”
一旁的孙腾直看得目瞪口呆,这熟门熟路带崽的模样哪里像个未婚男青年啊。
阿暄被贺兰定一训也老实了,爬到另一边的小案上,与阿昭一人一占一边,开始练字。
贺兰定冲还在愣神发呆的孙腾一笑,“让龙腾兄见笑啦,家里两个小皮猴。”
孙腾:以后再也不在拉汉跟前谈论儿女经了——完全是班门弄斧啊!
第四十七章
贺兰定的“冬闲”没能持续几天, 虽然招聘了不少帮忙干活的人手,可是有些事情眼下只能贺兰定这个首领来亲自干。
比如,记账。
贺兰定没学过会计, 不懂借贷记账法, 他只会记流水账, 收一笔, 记一笔;支一笔, 再记一笔。
但流水账也不好记,主要工坊里的收入不仅仅有五铢钱,还有各种等价物, 或是豆子, 或是布匹, 更有工时抵扣。
总之,光是豆腐工坊的账本就算得贺兰定满头的包,每天能约莫盘算出工坊的收益几何,有没有亏本, 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刘掌柜上门的时候,贺兰定正在教两小孩儿算术, 是简便的阿拉伯数字。
阿昭学得认真, 贸足了劲儿要学会了为阿兄分忧解难。阿暄是个屁股长钉子坐不住了,可阿昭一个眼刀,一句“你是要当个傻瓜吗?”就把阿暄给牢牢把控住了。
贺兰定把桌上的“教学材料”卷起来一收,放了两小孩自己玩儿去,起身去迎到访的刘掌柜。
外头大雪纷飞, 刘掌柜的眼睫毛上都冻上了冰凌, 贺兰定赶紧令人备上热奶茶。
“这大冷天的。”贺兰定瞧出刘掌柜脸上似有几分急切, “可是有什么急事?”难不成是上一批的毛毡斗篷出了岔子?
那我可不能认账。贺兰定心道, 自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买定离手,不包售后。
“可不是有急事么。”刘掌柜端起一碗热奶茶,暖暖冻得僵硬的手指,缓了口气才道,“为得是素斋的事儿。”
“您之前提得豆油,有着落了吗?”
贺兰定如遭雷劈:他完全把这档子事儿给忘啦!
吹出去的牛皮,泼出去的水。贺兰定当初为了争取刘记商行的羊毛制品订单,着实画了不少大饼。这大饼画多了,自己也不记事儿了。
见贺兰定的模样,刘掌柜如何看不出其中的事情,笑道,“您看,我这能不着急吗?”
贺兰定自觉理亏,摸摸鼻子,翻出随身的小本子,提笔将豆油制作的事项提上日程,“且再宽容几日,必将豆油方子拟得顺顺得给您。”
“不急。”刘掌柜从容道,“贺兰首领记得咱们当初的约定就成。”
刘掌柜冒着风雪北上来找贺兰定,的确是有急事,可为得却不是豆油之事。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南梁皇帝的《断酒肉。文》一出,不仅自己身先士卒开始茹素,更有许多佛门制文立誓永断酒食。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一时间整个梁国茹素之风大起。
在茹素之风盛行之际,一种名为豆福的素食也悄然兴起。谁也说不清这豆福是从何而来,好似一夜之间,街头巷尾,许多的豆福摊子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豆福有四好。
一、来源好。豆子做的,不杀生,和了佛家五戒。
二、模样好。雪白干净,清清白白,如佛家清净地。
三、名字好。豆福豆福,福气福气,佛家教导世人的便是积德行善,下辈子投个好胎。
四、滋味好。跟风茹素的多为官宦人家,采买了豆福回去,加工方法自是花样百出。
或是拌上饴糖,或是滴上香油。更有美食大家,家中厨子手艺超绝,刀工如影,将豆腐细切成发丝粗细,盛于清水,如花绽开,风雅至极。
总而言之,豆福如今风靡整个梁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人不食豆福。如此巨大的市场,自然引人垂涎。
刘记商行虽然势大,可毕竟是商人,且根基在北魏。南梁士族林立,刘记双拳难敌四掌。这豆福的生意估摸是做不长久的,早晚要分出一杯羹去。
分出去的利益就要从旁出来找补,因此刘掌柜才催着贺兰定赶紧研究新的吃食。
“如此,你们可赚了不少。”贺兰定冲刘掌柜挤眉弄眼。豆福虽然薄利,可是量大啊。整个梁国的市场都被刘记垄断了。
“太招人眼啦。”刘掌柜无奈。这个冬季,他们刘记商行实在惹眼,先是豆福摊子遍地开花,一举打开了南梁的素食市场。
又有毛毡马甲和毛毡斗篷风靡士族,今岁冬季要是那个士人出门没有一件仙鹤斗篷,那就是落后了,要挨人笑话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刘记商行接连出新,同行们能不打听其实的事儿吗?怀朔镇贺兰部落的事儿是藏不住的。
毕竟怀朔镇虽处北地,穷困得很,可是南来北往途径此地的商队可不少。
这些商队不少都吃过贺兰家的玉容膏,两项一对比。好嘛,豆福不就是玉容膏嘛!刘记商行新招的来路也就被顺藤摸瓜地找了出来。
刘掌柜顶着严寒、冒着风雪前来拜访贺兰定,一是为了督工,更重要的是来拉拢感情的——瘦田无人耕,耕好有人争。
刘掌柜敢肯定,等这风雪一停,天气稍暖,就会有无数商队如秃鹫般嗅着味儿寻来。
只是这些事情,刘掌柜是万万不会告诉贺兰定的,只道,“咱们得空要把之前定下合作协议再完善完善。”
贺兰定大惊,以为刘掌柜要反悔,急道,“给我三日时间,必将豆油给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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