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单子后,工作人员就把阿荻领到后间,双方签了协议书后,联盟的人便拿出一个样品递给为首的阿荻,“这个就是坐垫胚子。”其实就是个圆扁小凳的模样,比普通的毡毯厚上三四倍。
“这得不少用料。”阿荻掂量着坐垫的重量。
工作人员笑道,“放心,不会让你们吃亏,用料多,价钱自然也高了。”
“哎!”阿荻高兴应下。又问,“咱们生产的这个是毛坯,后续是不是还要有别的加工啊?”
“那自然是有的。”工作人员说着递了一张卡纸给阿荻,提醒道,“卡纸上是坐垫的尺码,直径、厚度、弧度都有要求,要按照这个来。”
“哎!明白!”阿荻仔细记住卡片上的数据,又将卡片小心收好,不死心地继续问,“后续是怎么加工?给谁家干啊?能给咱们鲜于家做吗?”
工作人员约莫还没遇到阿荻这般难缠的,其他人家都是接了订单就马不停蹄地回去赶紧开工,没有谁像阿荻这样问个不停的。
想到郎主对他们的要求:耐心、热心、细心!工作人员耐下性子解释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您要是实在想接这个活,不如请你家首领去贺兰部落谈谈。”
“不能我去谈?”阿荻道,“我可以做主。”
工作人员笑笑,“自然是可以的,只要能做主就成。”
阿荻心里有数,带着族人走出联盟,雄赳赳气昂昂地往贺兰大宅去。
“这不好吧。”族人劝阻,“要不要回去先禀告一下郎主。”
阿荻道,“不用。以后羊毛生意的事情都归我管了!”
第一百零三章
拜见贺兰定比阿荻想象中容易。在门口通传一声, 就被放行进去了。
贺兰定没有在书房见客,而是选择到前院正厅接待鲜于夫人。
阿荻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没人敢接毛毡坐垫的单子, 我接了。”
“夫人英雄气概。”贺兰定有些摸不准这人的来意。他对鲜于安的印象深刻, 那是个嗓门很大的汉子, 和窦兴关系不错, 还总干些煽风点火最后却帮了贺兰的事情。
但是鲜于夫人是什么性格人品,那就不知晓了。
“也就还行。”阿荻也不谦虚,继续道, “我就是好奇这毛毡坐垫后续要怎么加工, 鲜于部落能自己加工吗?”
贺兰定并不忽悠, 坦言道,“的确是有一种新的工艺。”
阿荻眼睛一亮,意识到机会来了,问道, “怎么交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鲜于家想要得到贺兰手里的新工艺, 必然要付出些什么的。
贺兰定没料到鲜于夫人是这样一个爽快人, 直来直去,没有弯弯道道。
思索片刻后,贺兰定道,“新工艺可以教给鲜于,但是保密期一年。”
“十年、二十年都没问题!”好东西不得自家藏着么。
贺兰定解释, “我的意思是, 鲜于家可以独享一年, 一年之后, 也就是明年,我会在联盟内部公开新技艺。”
阿荻卡壳,张嘴不知该怎么接话——不得了了!贺兰小首领竟然是和传说中一样的圣人呢!
“能接受吗?”贺兰定问。
阿荻不犹豫,“能!”能早享受一年联盟福利,那也是好的。
“没其他要求了?”那鲜于家不是白捡了便宜么。
贺兰定道,“自然是有的。”他需要羊绒。
随着气温渐渐上升,山羊身上积攒了一整个冬季的厚厚羊绒开始脱毛了。
这些时日,贺兰部落的牧民们在开圈放羊前,都要把山羊一只只过一遍,用特质的梳子将它们身上脱落的浮毛给梳下来收集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羊绒也不能落到外头去。
“听闻鲜于家牛羊甚多。”鲜于家人口多,羊群也多。
贺兰定道,“我需要羊绒。”贺兰定决定将羊绒产品作为贺兰家今年的主推。
贺兰定相信,轻薄又保暖的羊绒内衣一定会被那些追求风度不要温度的名士们疯狂热爱。
“行!”一口应下后,阿荻才反应过来,“羊绒是什么?”不愧是夫妻二人,在某些方面却有异曲同工之妙。
贺兰定解释羊绒是什么,和羊毛有什么不同。听得阿荻眼睛瞪圆,喃喃道,“这毛和毛还有不一样的啊......”
“用羊绒来做毛毡太可惜了。”贺兰定道,“今年鲜于部落的羊绒我全要了,价钱按照羊毛的两倍算。”
阿荻:竟然还给自己钱的?!还以为要免费上供换取新技艺的。
“您真是个好人。”阿荻忍不住道。
贺兰定也笑了,“您和鲜于首领也都是好人。”至少这夫妻二人心里有什么都显现在脸上了,没什么花花肠子。
贺兰定做事是个干脆利落的,当下拟好了两家的合作协议,双方签字后各留一份。做完一切后,贺兰定拿出了一个毛毡坐垫的成品。
“好好看!”阿荻接过成品坐垫,爱不释手,“这花儿像真的一样。”整个坐垫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花瓣层层叠叠富有立体看,远远看去就像一朵真花一样。
“我恐怕做不出来。”阿荻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么水平,“这么好看,应该挂到门帘上。”用来当坐垫真是糟蹋了。
“这是贴片毛毡吗?”阿荻研究了一下坐垫的工艺,想不通是怎么做出这样漂亮的东西的。
“是羊毛戳。”上辈子贺兰定是听过一耳朵羊毛戳戳乐,但是他没往心里去,只当是小姑娘们玩儿的手工,类似于十字绣什么的。
以至于这辈子贺兰定绞尽脑汁搞羊毛生产的时候,也压根没想到戳羊毛这个工艺。而如今这个戳羊毛的工艺还是郑令修捣鼓出来的。
年节工坊停工,部落的小学堂也停课。不需要去授课的郑令修陷入了百无聊赖的状态,而她又和贺兰部落的人聊不到一处去,每日便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
想看书,没有书。便是想做些针线活儿、绣绣花什么的都没办法——到哪儿买绣线去?哦,怀朔连铁针都是稀罕物件。
而贺兰家最不缺的就是羊毛。郑令修便领了一个纺锤,打算用羊毛线代替丝线来做秀活儿。结果,羊毛刺绣没搞成,却弄出了个羊毛戳。
贺兰定手里的莲花坐垫样品就是郑令修的成果,简直像是一件工艺品。
“这是郑夫子想出来的点子,莲花坐垫也是她的杰作。”贺兰定告诉阿荻,“想要做出这样美轮美奂的坐垫可不容易。”
“郑夫子?”阿荻眼睛一亮,“是那位授课的女夫子吗?”
不等贺兰定回答,阿荻抢先问道,“我可以跟着郑夫子学这么技艺吗?”
贺兰定道,“这个技艺并不难学,稚童看了都能上手,但是会做和做得好就是两回事儿了。”
羊毛戳工艺说起来并不难,就是用针反复刺穿羊毛,一边让羊毛紧实毡化,一边调整出自己想要的形状。
但是想要戳漂亮可不容易,心灵手巧是必须前提,另外还要会画图样、配颜色,要有审美。
阿荻又仔细看看手里的莲花坐垫,喃喃道,“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仔细看莲花的花瓣,根本不是单一的粉白色,而是很多种深浅不一的红粉白,这让莲花有一种立体感,栩栩如生的感觉。
阿荻没见过莲花,但是她觉得,真正的莲花就是自己手里这个坐垫的模样。
贺兰定道,“这个莲花坐垫是大师作品,无法量产。我们对外销售的,无需这样的高品质。”
正说着话,左右递上一叠图纸,贺兰定交给阿荻,道,“这是我随手画的一些图纸。”都是一些简单的花样,太阳花、江水海崖纹、碧水红莲图之类的。
“你还会画花样?!”阿荻大惊,心道,哪个大男人干这活计的。
随即又一想,这样也好,可以回去说给自家汉子听——人家贺兰首领都会画花色,你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能纺线织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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