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他咽咽口水,艰难开口:“前段时间,我和段明在路边的小吃摊接头,我吃到一半肚子疼,就去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段明在和陆堑手下的老八说话。老八比较好认,他胖。一开始我还以为老八也是段明手下的线人,只不过爬得比较高,就没在意,我一边系皮带一边走过去。”
“然后就听到段明和老八说,叫他告诉陆堑最近小心点,不要再做轮渡大劫案了,刑事侦缉科好像在查。”
简若沉一怔。
什么?
当时陆堑竟然知道刑事侦缉科在查轮渡大劫案?
那他还让江鸣山去做第二次?
简若沉一时头皮发麻。
陆堑是故意的!
他让江鸣山去做第二次大劫案,怎么都不会亏。
江鸣山成了,钱是他的。
江鸣山被抓了,财产会被江含煜继承。钱还是他的!
简若沉攥紧手指,将注意力拉回来。
林征轻轻咳嗽了一声,“当时我就明白了,段明心里想着陆堑,他不是真警察。”
计白楼灌了一口酒。
威士忌杯里面的冰球早化成了水,这口酒并不好喝。
包间里,气氛有些凝滞。
关应钧开口道:“线人就是帮警察做脏活。这话也是段明教你的?”
林征:“他知道我偷东西,不怎么管。这话……段明手底下的线人都知道。”
刘奇商暗骂一声,“上学的时候那么老实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啧,段明还把陈祖丹那个愣头青当枪使,把他们整个廉政公署B组耍得团团转!
“人会变吧。”计白楼又倒了一杯酒,“我们都毕业四年多了。”
简若沉转身,扫了一眼三位阿sir的脸,“你们和段明是同一届警校生?”
关应钧:“嗯。”
简若沉:……不是吧?
计白楼看着像32岁,刘奇商看上去也有30岁。
关应钧看着差不多二十八九。
原来都是26岁?
当警察老这么快?
他摸摸脸,看来以后得稍微注意一点。
林征靠着墙,艰难地站直身体,“我之所以笃定自己能去陆堑的毒窝,就是因为段明有绝对的能力保我。段明不是从警察跳反的,他和陆堑是初中同学,认识的时间很长,关系不错。”
他直直看向计白楼,“计sir,我愿意替你和段明周旋,探听陆堑的消息,你能不能帮我保护我的老婆和孩子?”
计白楼沉默半晌,看向关应钧。
关应钧道:“我们有证人保护计划,可以派专人保护你的妻子和小孩出国,刑事侦缉科出推荐信,想去哪个国家自己选。事情结束之后再回来,钱不是问题,就看你舍不舍得和家人分开了。你孩子还小。”
林征一咬牙,“好。如果我死了,我小孩能当公仆吗?”
简若沉:……
公仆就是香江公务员。
他盯着林征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企图从这人身上找出山东大汉的特质。
否则解释不了这种让后代|考公的执念。
计白楼难得无语,“你不死,你小孩也能考。只要你以后不偷窃盗窃就行。”
林征松了口气。
在他贫瘠的认知当中,社会底层的人只有考上公务员,才能做人上人。
他轻声道:“我可以了,我愿意做,让我写保证书。”
刘奇商:……
现在倒是积极了,十分钟之前被人按在地上揍还嘴硬。
他凑到关应钧身边,“钧哥,简若沉也太行了,我想让他来廉政公署开反传销课。”
半点没有之前质疑的样子。
关应钧拒绝:“他要上学,暂时没时间。”
他说完,赶时间似的从兜里拿出饭盒的复印件,分发给在场的人,“这是1892酒吧流出的铝制饭盒四面图,陆堑用这种饭盒来装货,我们现在在找制作这个饭盒的工厂,你们也出点力。”
图只有三张,没传到林征手里,关应钧掏出手铐钥匙给他解锁,“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别手痒。”
明明这话语调平稳,听上去却像是“再偷我剁掉你的手。”
林征:……
“知道了关sir。”
偷到手铐这种糗事应该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关应钧收好手铐,看了一眼手表,“我还要带他去趟医院,黄有全。”
黄有全站起来:“到!”
“你把精力放在找饭盒工厂上。”关应钧掏出一沓钱,“你上个月的工资。”
工资!
黄有全眼睛锃亮,“yes sir!保证完成任务!”
发工资时的关sir真和蔼。
黄有全搓开钱点了点。
简若沉瞥了眼厚度,大约有一万块。
林征眼睛都直了。
简若沉问他:“段明给你多少?”
“2000。”林征咬牙切齿道。
简若沉:……
怪不得要重新做贼,2000港币在90年代只能算底层,这里吃个烧腊饭都至少28块,香江这种地方,花钱比呼吸还容易。
林征的小孩还要喝奶。这点钱根本不够一家人用。
他小声道:“你看,我给你找的工作好吧?计sir给的肯定和关sir一样多。”
“谢谢。”林征说着,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怎么他被简若沉拷过来,又被人按着打了一顿,然后还要道谢?
刘奇商:……
他还得谢谢咱呢。
简若沉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
今天晚上简直和做梦一样。
他们来讨论黑警,本身也没想着一次就找到人,结果现在连证人都有了。
真够戏剧的。
如果没有这个证人,打死他也不信黑警居然是跟他们一届的警校生段明。
刘奇商看向简若沉:“你怎么要去医院?”
“体检。他眼睛有点畏光。”关应钧脸色不大好。
计白楼:……
这兄弟确实是动心了。
当初读书的时候他发高烧,差点晕在宿舍。
关应钧把酒倒在杯子里,加了点蜂蜜和柠檬给他喝,说是能治感冒。
他还以为关应钧不知道香江晚上有私人医院呢。
原来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带他去。
简若沉对林征说,“看见没,给阿sir工作还包体检。不是公仆,胜似公仆。”
关应钧:……
他把羽绒服往简若沉脑袋上一挂,“走吧。”
别忽悠人了,林征都要被忽悠瘸了。
简若沉就冲着包间里领了新任务的阿sir们挥挥手,“拜拜。”
刘奇商看着手里的饭盒照片,有点恍惚,“关应钧怎么搞到这个的?”
计白楼睨他一眼,心说:嘿,你不知道吧?
我知道内情呢。
可惜了,现场有线人在,不能开口说。
刘奇商啊刘奇商,这下你可只能被蒙在鼓里了。·
那边包厢里还在讨论怎么找饭盒的源头工厂。
这边简若沉就被押送到了私人医院。
关应钧挂号付钱,钱包肉眼可见瘪下去大半。
简若沉:……
怪不得月光呢,关sir可真大方。
验眼睛的机器要么是全自动,要么是半自动,出结果都很快。
看诊的老先生看着手里的报告单,“视力5.1,没有近视和散光一切正常。很好啊,畏光可能是因为你最近看书看太多了,眼睛虹膜的色素又比较低。两相结合之下重新开始畏光。”
“琥珀色的眼睛嘛,漂亮也有代价,这个是天生的。有的浅蓝色眼睛也会畏光。”
简若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医生道:“你之前应该用过缓解这种症状的眼药水吧?用完怎么不去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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