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枪声震天,夹杂着马仔的骂街。
简若沉听见几声熟悉的闷哼,心中一紧,起身想走。
李飞泉抓住他的裤脚,语速极快地道:“陆荣把准备洗白的现金放在了赌场负责人办公室。赌场负责人是港英那边的,他早就对陆荣手里的钱起了贪念,经常暗示陆荣分赃,但陆荣小气,洗钱时一直二八分成,没有松口。”
“负责人办公室的电脑里还存着这个赌场的犯罪证据,负责人手里说不定还有陆荣的其他把柄,我没机会上去拷,电脑密码是84502977。”
他喘了口气,忍着肩膀上的疼痛道:“我听说……赌场负责人正在应付西九龙前来调查的另外两组警察,你们如果想要拿走更多证据,还要趁现在。”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马仔们交谈的声音,“搜!路上碰到警察和陆荣的人一律开枪射杀,不要犹豫!”
“楼下嘿嘿哥放了兄弟上来帮忙,条件是要我们牵线搭桥,帮他引荐卖药郎(贩毒的)。”
“厨房(制毒工场)都被西九龙端了,有个屁的货!先稳住他,骗人上来帮忙,活下来再说!”
砰砰砰砰!
装了消音器的警用枪射击声响起,门口那两个马仔立刻压下把手,想躲进李飞泉所在的房间。
简若沉毫不犹豫举枪,对着刚冒头的两人膝盖射击,见二人跪下之后还想举枪反击,不再犹豫,开枪射杀。
他心脏跳得有些快。
看着两人倒下的身体出神一瞬。
这种境地,但凡因“不忍心”犹豫一秒,死的就是李飞泉和他。
李飞泉看得发怔。
短短数月不见,简若沉竟成长如此之快。
简若沉掏出手铐走到李飞泉面前将人铐住,拉开牌九桌上落地的暗绿色绒布将人藏进去,“飞爷,委屈你藏在这里。”
李飞泉垂眸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铐。
“我不是不信你。”简若沉平静道,“如果这次行动顺利,我们可以靠着这副手铐假意逮捕你,帮你脱身。如果不顺利,我们不幸牺牲,你就靠着这副手铐向陆荣证明自己的立场,一旦陆荣问责,你也有资本说警不是你报的。”
“门我不关,马仔看到有同伴尸体,不敢进来的。”
李飞泉哑口无言。
其实不为他想这么周全也没事,他今日视死如归,没想过还有活路。
简若沉他们要是舍不得钱,连3楼都不可能上来。
这条活路,是西九龙重案组硬生生给他拿命拼出来的。
今日之前他为简顾问和关sir做线人为的是钱和家人的前途。
今日之后他该为了道义给这二人卖命了。
李飞泉喉头发哽,眼眶微红。
他垂眸看见简若沉的手指,只见简顾问死死握着手枪,骨节泛白,也并非像表面展现出的那样,对击毙马仔无动于衷。
简若沉放下桌布,转身走出半敞的包厢门。
关应钧刚好从另一个包厢出来,他看了一眼倒在包厢里的马仔尸体,“你没事吧?”
“没事。”简若沉将李飞泉告知的信息原封不动转述给关应钧,“……除此之外,嘿嘿哥和这些马仔似乎有联系,拨了人手上来帮忙,让大家小心。”
三楼必须有人拖着才能去顶楼的负责人办公室弄更多证据。
关应钧将头顶的黄毛摘了,跟平光镜一起扔进垃圾桶。
他盯着简若沉不断开合的嘴唇,看着琥珀色瞳仁里的迫切与坚定,忽然抬手拢着心上人后颈往面前一拉,狠狠亲了一口,“我在三楼拖着。”
简若沉:“嗯。”
男人舌头在口腔走了一圈,离开时,他舌尖都麻了。
生死之间激发的肾上腺素让这个吻格外刺激。
仿佛灵肉合一,神魂交融,不分彼此。
关应钧不舍得他,但还是低声道:“你自己小心。”
A组是乔装探查,带的子弹不多。
简若沉脚脖子上一共绑了三样东西。
右脚外侧绑了手枪,内侧是备用弹夹。
左脚绑了消音器,备用子弹则像花生米似的装在裤兜。
他将绑在脚脖子上的备用弹匣取下来递给关应钧,随后比了一个电话的手势,“你也注意安全。我们电话联系,叫陈近才他们在上面帮忙拖一下负责人。”
对讲机无法静音,还是电话更加安全。
简若沉将沾了血的软盘潦草擦了擦,放进没有子弹的一侧裤兜,随后将手枪插进裤腰,拾级而上。
四楼,楼梯口的打手验过筹码兑换的单子,将人放上去,半点没起疑心。
哪个警察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钱查案?
差佬一个月顶多十万块,这样破案,不要命了?
上面的人说了,防着白金色头发的就行,这个黑头发,可以上。
·
上到五楼骨场时。
简若沉脑子里却还回荡着枪战时手枪发出的震响。
好在骨场淫声艳语,十分吵闹,手枪的声音淹没在震动的音乐和人们的欢呼里,让楼上的人没察觉端倪。
过了骨场,越是安静。
简若沉一手后伸,握住别在后腰的手枪,骗过重重关卡,换了数不清的筹码,终于走到了顶楼。
楼梯口没有人,估计是跟着负责人上了天台,配合警方调查去了。
可这么多房间,办公室是哪一间?
李飞泉没说!
简若沉咬了下嘴唇。
总不能一间一间找,时间来不及。
陈sir和负责人见了面,他应该知道。
·
顶楼。
陈近才正安抚那个攀在护栏边上,随时准备炸了自己的男人,“先生,莫尔克林先生已经免去了你的所有赌债,你无需归还贷款,只需要签下一份保密协议就行。”
“哈!免去赌债?”男人惨笑一声,“赌债算什么?我在这里输了2000万!我要翻盘!赌债算什么?我不赢,不是因为我运气不好,而是庄家在出千!”
他指着肥头大耳,肚腩□□的莫尔克林,“你安排荷官出千!”
莫尔克林面无表情,“我们是正规赌场。”
“……你。”陈近才刚想要说话,就感到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对任秋华使了个眼色,随即双手举起,缓缓弯下腰以示无害,“我说服不了您,让我朋友来。”
陈近才缓缓退到同事身后,借着梁信悦身影的遮挡掏出手机查看MSN。
【三楼枪战,顾问正在顶楼拿证据,办公室号没有,拖延负责人下楼的时间。】
发件人:关。
陈近才删了短讯,深吸一口气。
三楼枪战,天台炸弹。
简若沉竟然还敢只身上顶楼拿证据!
“陈警官在看什么?”莫尔克林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
陈近才手臂上汗毛乍起,他忍住将手机立刻藏起欲盖弥彰的冲动,信口胡诌,“我爸发的讯息,让我下班后记得带肉回家,今天要喝排骨汤。”
莫尔克林神色模辩,“肉比身上绑着炸弹的人更重要?”
“哪里?我们来了这么多人,还不能体现他的重要性?”陈近才一边说,一边背着手,快速发了一串数字过去,随后删除发信记录,将手机别在后腰穿在皮带扣上的小皮包上。
莫尔克林低笑一声,不着痕迹道:“我还以为会是A组来,没想到到场的事你们。看来你们西九龙真和媒体说得一样,半点也不重视英国人。”
这话绵里藏针,看似埋怨,实则在打探A组的动向。
陈近才单手插在裤兜里,腰部绑着的设备和弹匣让精壮的腰身显得攻击性十足。
他笑了一声,丝毫不与人虚与委蛇,“STN的含金量和新闻公信力众所周知,他们什么时候报过假新闻?”
我们就是不重视港英,怎么?有意见?
莫尔克林哽住,好半晌才道,“不重视是好事,我听说你们A组惯会伪造搜查令搞突击。我可不想面对关应钧那条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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