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端着枪冲进去,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疑似乔觉民的男人,正用一根麻绳挂在天花板上吊!
他已经踢倒了脚下的椅子,整个人挂在空中晃荡,翻着白眼,双腿本能乱蹬。
关应钧举起枪,一枪把麻绳的接口射断,“叫救护车!”
乔觉民抓脖梗咳嗽。
他边咳边笑,边笑又边哭,口水和眼泪一起掉在地上,狼狈得像一团烂肉。他将额角抵在地面,死死盯着简若沉,双眸通红,又恨又惧。
为什么不让他死?
他都听到了。
是简若沉发现房间里有光,其他警察才想破门!
乔觉民大叫一声,发疯似的站了起来,朝着简若沉冲过去。
关应钧心中一紧,条件反射往简若沉的方向迈开脚步。鞋跟还未落下,简若沉便抬起腿,一脚把乔觉民踹翻在地面。
乔觉民摔得满口是血,仰面看着头顶的灯和那截被射断的绳索,再也叫不出声了。
他的眼泪从眼角流下去,滴在地砖上。
乔觉民嘴里喃喃:“杀了我,我死了才算完。”
他发了狠,竟然扬起后脑勺,重重向地面撞去。
这一瞬,简若沉心跳乍起。
第106章 也就刺激了一下下
关应钧想也没想, 单手抓住乔觉民的领子,硬生生将人从地面上提起来,打断了乔觉民寻死的动作。
他将乔觉民翻了个身, 反扭过两条手臂, 摸出手铐铐住。
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乔觉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关应钧用膝盖抵着死死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简若沉乍起的心跳逐渐平复。
乔觉民寻死的决心实在让人心惊。
他赴死时表情决绝,丝毫不惧, 当手腕被手铐铐住时,瞳孔却猛然扩散, 恐惧至极。
他不怕死, 只怕死不成。
简若沉面色微沉, “关sir,手巾。”
关应钧立刻拎起乔觉民, 把手巾拿出来团成一团塞进他嘴里,防止他咬舌自尽。
乔觉民万念俱灰。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明明只差了一点!
A组众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关应钧半押半提地带着乔觉民下楼, 免得这个爱寻死的找机会顺着楼梯滚下去。宋旭义落在队伍后面,双膝发软, 心里升起一阵后怕。
如果简若沉没有一醒来就察觉现场照片的不对劲,拼出关键信息。
如果关sir没有在看到关键信息的第一时间就叫他们去走访, 寻找线索。
如果他在看到乔沙冰厅关门的那一刹那偷懒, 打道回府。
如果关sir没有当机立断来小马山新村确认。如果简若沉没有发现门缝之间的灯光。
如果……
有太多如果了,但凡差之毫厘, 乔觉民就会死在他们面前!
宋旭义狠狠吁出一口气,
简若沉听见了, 落后几步,走到他身边,“宋哥,这次多亏你。”
宋旭义笑笑:“做警察这么多年,我没见过这么想死的犯人。”
简若沉:“其实大多数人都只有一次死亡的勇气,在生死边缘徘徊时,很多人都会后悔,求生的本能会让他们想到一生中最美好也最遗憾的事。”
他语调平缓又柔和,音量不高也不低,节奏韵律都刚刚好,宋旭义听着听着,竟慢慢平静下来。
宋旭义不解道:“那乔觉民为什么会如此决绝?”
“这就要进审讯室问过才知道了。”简若沉道。
不远处,关应钧拉开后座车门,等张星宗进去了,才把乔觉民塞进去,紧接着,刘司正也坐了进去。
“走吧。”简若沉说着,率先迈开脚步,坐上副驾驶。
宋旭义去了毕婠婠开的那辆车,等坐稳了才意识到自己被一个小了十岁,初出茅庐的少年安慰,无奈笑笑,又摇了摇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简若沉实在聪慧地惊人。
A组押着嫌犯回到了西九龙总区警署。
张星宗和刘司正押着嫌犯去办手续。简若沉便去了休息室。
他掏出电话,靠在角落里给罗彬文拨过去,“罗叔,我今天要晚点回家。”
罗彬文:“……”
简若沉察觉罗叔的沉默,莫名有点虚。
毕竟昨天他就没回家,在西九龙总区警署睡了一夜,醒来就干活,早上也来不及回家收拾,到时间就去了学校。
放学后又马不停蹄到总区警署来。
简若沉低声道:“有个嫌犯比较特殊,必须今天审……”
“吃晚饭了吗?”罗彬文问。
简若沉:“……现在就吃。”
罗彬文无奈叹息一声,“身体重要。”
他又叮嘱几句,问了要不要派人送饭去,这才万般不放心地挂了电话。
简若沉舒了口气,去楼下茶餐厅买了十套菠萝包套餐,拎着打包袋进了办公室,招呼空闲的同事来吃晚餐。
大家跑了一天,早就饿了,这会儿精神一放松,肚子更是唱起空城计。
毕婠婠咬了口热乎乎香喷喷,表皮甜甜的菠萝包猪排汉堡,只觉得灵魂都要香得出窍。
她嚼了嚼,又嗦一口港式奶茶,那滋味,美得让人恨不得打个颤。
她半眯着眼,仰面躺在办公椅里,半瘫着道:“天,这真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猪扒包。”
累了一天,午饭都没吃。
这还是重案组第一顿饭。
简若沉趁关应钧不在,开了杯奶茶,猛喝两大口。
香啊,真香。
茶多酚真叫人精神抖擞!
张星宗他们办完羁押手续回来,进门就闻见了香气。简若沉嚼着一口肉,含混道:“我请客,随便拿。”
“嘿嘿,多谢啦。”张星宗马不停蹄直奔而去,掀开一看,每个猪扒包竟然都是双层的肉!
天啊!他们重案A组竟然能吃双层大猪扒的汉堡了。
太富裕了!
曾几何时,最穷的时候,他们只敢买夹着一片黄油的菠萝包充饥。
现在想想,那种贫穷的日子真是恍如隔世。
张星宗捧着汉堡,吃得热泪盈眶,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
简若沉觉得好笑,又想贪一口奶茶,便顺手就摸向随手放在一边的塑料杯子。一摸,便摸到了一片干涩的皮肤和藏在皮肤下面微微凸起的血管。
简若沉猛地缩回手,转头看去,对上关sir似笑非笑的眼神。
关应钧低声问:“还喝不喝?”
简若沉在喝与不喝之间摇摆了一会儿。
感性上当然是想喝的,谁能在疲惫时拒绝一杯热乎乎香喷喷的奶茶呢?
但理性上,这具身体确实还需要好好养养,眼睛要是再出什么问题便得不偿失。
再说了,关应钧那双塞着威胁的眼睛,也不像是要给他喝的样子。
简若沉想到自己在沙滩边上问关应钧讨酒喝,结果两人亲得七荤八素的事,当即摇头:“不了。”
关应钧就拿起那杯被喝过两口的奶茶,坐在简若沉身边,一边吃猪扒包一边喝。他两条腿岔开,大腿挨着简若沉的,少年身上的温度传过来,烫得人心尖都热了也没舍得挪开。
仿佛今天在同事面前腿靠着腿,今后就可以光明正大手拉着手了。
张星宗看到关应钧第三次喝了简若沉奶茶的时候,脑子里生锈的齿轮终于咔嚓咔嚓转动起来。
关sir不是有洁癖吗?
用同一根吸管,那不就和嘴对嘴一样严重吗!
要不要提醒?
这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关sir多尴尬。
要是关sir当即放下杯子漱口,那简顾问该多尴尬。
算了,还是憋着吧。
张星宗纠结着,吸管都被他咬瘪了。
最后还是把话咽进肚子里,什么都没说。
20分钟之后,众人吃完了晚饭,准备审讯。
这会儿的西九龙总区警署,除了晚间值班的警察就没什么人了,只有重案组还灯火通明。
A组人最多,大家都在为审讯乔觉民的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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