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煜哭得六神无主,眼前晕开一片昏沉的黑色,浑身发痛。
他意识到不该再哭了。
骨髓移植手术之后需要8个月的修养时间,他必须停下来,可眼泪却止不住。
不远处,陆荣坐在车里,静静看着这一幕。
司机有点不忍,转头问:“先生,要不要去接?”
陆荣转过眼,勾唇道:“怎么?他现在还有什么用?”
司机嗫喏,胆战心惊地垂眸。
坐在副驾驶的秘书回头道:“军情处A组保密室那边传来消息,简若沉对港民的影响太大,民调中,有8成港民对港英政府的信任度跌倒谷底,期盼回归。同时香江政客落马太多。上面想让我们击溃简若沉,您不方便直接出手,江含煜与他有旧怨,可以做棋子。”
陆荣摩挲了一下文明杖,沉思数秒后道:“去接人。”
江含煜好不容易停住了眼泪,就看到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面前,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双与陆堑有五分相像的眼睛。
陆荣道:“上车。”
江含煜用衣袖抹了一把脸,拉开另一侧车门坐上去,系好了安全带,“谢谢。”
“没事。”陆荣勾唇笑了下,意味深长道:“我对合作伙伴的态度一向还不错。我知道你和简若沉都在香江大学读书,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做。”
他对着副驾驶的秘书招手,接过一份文件递给江含煜,“看一看?”
江含煜翻了翻,呼吸一顿,捏着纸张的手指发了白。
他挪开压住页脚的拇指,看到那个灰色的防伪码以及小字【MI6秘档】。
陆荣道:“不会让你白做,你不是一直都想要脱手江家的违法产业吗?你做好这件事,我就帮你把江家的资产换成真金白银,足够你后半生无忧无虑。”
他没说得太明白。
但江含煜听明白了,他抬头看向陆荣:“如果我天生是一颗棋子,那就做棋子好了。我会做的,但我想先甩脱赌场和货币交易所,那两个违法太明显,不够安全。”
“可以啊。”陆荣道,“有长进了,我还以为你会永远做个男人的玩物。”
江含煜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做棋子,是人是玩物还是工具都没分别。陆先生,我只要我想要的。除此之外,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陆荣笑了笑。
这个江含煜,确实很会审时度势,讨人欢心,可惜了。
小聪明太多,没有真本事,却喜欢自作主张。
陆荣看向司机,“走吧,回家。”
……
简若沉吃完了半根炸鱼尾,又咬了一口鱼泡,实在吃不下了才转手把碗递给关应钧。
关应钧把剩下的解决,扔掉了碗,将人送回家。
简若沉侧身开门下车的时候,手腕被勾了一下。
他回过头,对上关应钧暗含笑意的眼睛,“国际刑警华国中心局联络人那边来了消息,海关那边查到一批伪装成减肥药送进来的苯甲吗啉。”
苯甲吗啉。
维生素b瓶子里装着的东西。
四颗就能让一个成年男性工人昏倒在工地上。
简若沉眨眨眼,“你担心被拦截的这批是幌子?其实还有苯甲吗啉从另外的渠道流入香江?”
“嗯。”关应钧拇指在少年微凉的手腕上摩挲着,他实在喜欢简若沉这股聪明劲。
话只要开个头,就能被想到结尾。
简若沉道:“我会注意入口的东西。”
“中午跟我吃。”关应钧圈住掌心里的手腕,“我给你做。”
简若沉比了个ok,打开车门下去,关上车门才游刃有余地眨了一下眼,“多谢钧哥照顾啊,明天见~”
关应钧:……
仗着他抓不住倒敢撩拨人了,刚才规规矩矩,乖乖巧巧的,原来是装的。
他呼出一口气,开车回了2别。
……
西九龙总区警署里。
A组的警察说好了不加班,但穿上衣服,收拾好东西,又觉得熬一次夜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报告不写,心里那股胜利的喜悦就无处发泄。
对着一个犯罪分子研究五年,现在看到陆堑的照片就想吐。
真是一天都等不了了!
于是,a组的同事们抱着点儿侥幸心理和对陆堑的愤恨,转身回了办公室,和其他组一起连夜赶报告。
次日。
上午十点。
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开过例会,核对完所有部门的报告。
警司林雅芝正式宣布起诉陆堑。
中午十一点。
陆堑被移交至九龙裁判法院。
迫于港媒压力,法院宣布将于十日之后开庭,打破了香江最快的记录。
中午十一点半。
简若沉在李老师地办公室打开了关应钧送来的饭,“……好多青菜。”
他想吃肉!
“底下有。”关应钧把另一盒送到李老师面前,“干爹,给你的。”
李长玉睨他,阴阳怪气,“真辛苦你哦,还要多给我做一份。”
简若沉就笑起来,“哇,李老师还有腊烧,医生都不让我吃这个,关sir特意给您做的啦。”
李长玉这才满意道:“有心了。”
“关应钧,我听说陆堑的案子解决了,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你们那个联合会是解散还是重组?”
关应钧语调平淡:“不知道。反正有案破案,无案破悬案。反正在香江,警察总不会没事做。”
他一边说一遍看向简若沉:“吃蔬菜。”
简若沉:“……”
他扒拉一筷子菜进嘴巴,发现这蔬菜居然有点肉香味,往下一翻,发现底下铺着一层肥瘦相间的糖醋五花肉。
糖醋五花肉?新鲜。
李长玉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
嚯,关应钧这是追上了?
爱情的大饼真的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他只会埋头猛干的干儿子了?
稀奇。
十栋楼开外。
香江大学艺术学院外的一家简餐店里,江含煜略微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那个简顾问,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不是私生子那个?”
有人坐到江含煜这边来,他笑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啊?他到底什么身份,长得好有特点,好漂亮。”
另一个人支支吾吾道:“你不要太难过,陆堑那种人渣,被判死刑了也好,不然你进门之后不知道要受什么委屈呢。”
江含煜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勉强扯动一下嘴角。
自父亲被执行死刑以后,这种假惺惺的话不知听了多少。
这些人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笑他,怎么厌恶他。
但现在知道他和陆荣搭上了关系,想来蹭一手资源,还不是巴巴凑上来!
江含煜闭了闭眼平复心情。
想到秘档文件上的内容——挑拨简若沉与内地高层、国际刑警华国中心局以及西九龙总区警署的关系。
他轻声道:“简若沉当然不是私生子,他妈妈在英国地位很高。”
“啊?那他还这样针对英政府?”
“对啊,听说港英的官员都被彻查了,港英为什么不找他麻烦啊。”
找了。
不过普通人不知道而已。
江含煜垂下眸子,轻声道:“你们说……简若沉会不会是港英派进西九龙总区警署的卧底啊?为什么他一去就找到了陆堑犯罪的关键证据?我在陆堑身边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
“说不定他本来就知道内幕,而港英也想处理掉一批犯罪的政员,又不好下手,所以才让简若沉出手呢?”
江含煜心跳得格外厉害,“简若沉多合适啊,他妈妈是英国人。”
他尽量平稳地拿出一份报纸,“你们看,这家报社上刊登的这篇文章就是这么说的。”
与此同时。
这张报纸也被关应钧放在了简若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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