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进则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攥了攥手指,摘下手表和眼镜。
周围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这两样东西霍进则宝贝得很,想教训人之前都摘下来。
恰好此时,九龙监狱饭堂的电视里,午间新闻的前奏声响起。
霍进则仰头看向电视。
引□□在边上巡视。
饭堂里,勺子与饭盆碰撞发出的声音几乎没有。
电视里,STN主持陈竹瑶端坐在演播台之前。
STN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大新闻,必定是陈竹瑶这个台柱来播。
“欢迎大家收看STN午间新闻,今天是1994年1月21日,我是主播陈竹瑶。”她身着端庄正红色垫肩西装外套,里衬一件白色中领陈三,双手交握,搁置于桌面,唇角勾着一点笑意,神色格外放松。
江含煜屏住呼吸,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简若沉是STN的老板,如果出了事,陈竹瑶绝对不是这个表情。
难道有人心甘情愿给简若沉献了血?
电视的莹莹灯光下,陈竹瑶飒爽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入众人耳廓。
“众志成城,八方来助。前日,康纳特旗下企业,提供19亿资金支持与推动香江献血采血捐献的发展,成功找到数十位稀有血型的捐献者,其中一位大陆女孩听闻消息之后不远千里赴会,献血400ml,一位渔村老伯随后献血400ml,帮助病人脱离危险。”
“目前,简若沉已经醒来,感谢所有捐赠者的配合和付出,你们不仅救了简先生,也造福了千千万万需要血源的普通民众。”
“让我们来采访一下……”
江含煜看着屏幕里,陈竹瑶不断开合的嘴唇,恍惚至极。
数十位?
怎么可能有数十位!
既然有数十位,为什么他们江家一个都没找到?
霍进则放松下脊背,将脱下的手表和眼镜带了回去。
江含煜顾不上吃饭,惊愕地盯着电视。
镜头一晃,变成了病房的特写。
床上躺着的是一位抱着孩子的产妇,“我很感谢积极响应康纳特号召献血的人,我生产时大出血,医院里暂时没有血源,但运气好碰上了康纳特的行动……感谢大家……”
她说着,慈爱地抚摸了一下襁褓中婴儿的脸蛋。
现场记者凑上前道:“请问你有什么想跟献血者说的话咩?”
“等我坐完月子,休养好身体,一定也会积极献血,希望大家也继续传递自己的善意,将香江的血站建设起来。”
记者又采访了不同医院的几个受益者,大家无不感慨康纳特的大气与号召力,感谢此次行动。
镜头回到演播室,陈竹瑶笑道:“大家可能不知道,那位大陆女孩不仅与简先生血型一样,还有其他渊源。我们争取到了专访的机会。现在,镜头给到采访记者——”
镜头微闪,那女孩漏了脸。
她穿了大陆的礼仪军装,英姿飒爽,脸上没有半分妆容只涂了浅粉色的口红,卷边的军装帽戴在头上,显得脸小而精致。
记者:“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她立正敬礼,朗声道:“大家好,我是贺旗光。”
江含煜看着,脸色骤变。
他认识这张脸!
这就是陆堑那边拐来,给他捐造血干细胞的人!
她怎么……
记者:“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血型与简顾问相同,想到要从内地飞过来献血呢?你家长同意吗?”
贺琪光端正姿势,“之前不懂事的时候,我曾不小心被人拐到香江,关在了一间医院进行非法采血,我也在那时知道了自己的血型。”
记者:“是那间参与非法人体器官移植的医院吗?”
“是的。”贺琪光神色柔和一瞬,“当时正是简顾问发现了那间医院的猫腻,STN的台柱陈竹瑶冒险拍摄医院内的场景,托了西九龙总区警署的福,我才能安全回家。”
“此后,我就经常关注STN的新闻,看到简若沉出事,第一时间就想过来。”
“家里人当然同意,飞机还是我爷爷叫来的呢。”
记者:……
她没来得及问下一句,就见这位女兵直视镜头,冷声道:“据说当年逼迫我献血的人在犯有金融罪的同时还犯有间谍罪,希望你好好改过,三年后,我们与简顾问就是一家人了,希望到时你能接受内地的盘问。”
其实她想说,59亿……
不是。
69亿小财神现在跟他们就是一家人。
但爷爷不让,说是现在只能心里想想,不然影响不好。
贺琪光憋屈地抿着唇,看向记者。
记者端起职业微笑,“好的,听说你没拿那5800万奖金,为什么?”
贺琪光:“我来报救命之恩,当然不要钱。这些钱我将分给其余与我同血型且体检合格的香江人,希望稀有血型的各位互帮互助,共建美好未来。”
她说完,又敬礼。
掌心朝下,中指指尖贴着帽檐,非常标准。
·
江含煜看着电视,一时头晕目眩,气得呼吸不畅,额角青筋直跳。
今时今日,他恍然觉得,自己大半年前扇出去的巴掌,竟重重落到了自己脸上。
江含煜嘶声道:“这不是真的……”
这绝无可能是真的!
stn没了简若沉,不过是强弩之末!
这些一定都不是真的,是他们为了稳住康纳特股价而传出的假话!
江含煜浑身发着抖,勉力说服自己。
·
西九龙重案组休息室。
关应钧看着女兵敬的礼,瞳孔骤然一缩。
他认得这个敬礼!
简若沉领第一个好市民奖的时候,对着勒金文条件反射敬过这个礼!
这原来是内地的军礼!
原来的那个简若沉就算是和大陆人待过一段时间,也绝对敬不出那样标准的军礼。
那是耳濡目染,日积月累才能形成的条件反射。
简若沉不是双重人格,而是真的换了个人!
他骤然起身。
关应钧脊背上出了一层汗,前所未有地害怕。
简若沉睡了这么久,醒来之后还是他爱的人吗?
如果不是,那他的简若沉会去哪里?
“怎么了?”陈近才手臂搭在休息室沙发的椅背上,斜睨着突然起身的关应钧打趣,“不是吧阿sir,人家女兵就是报个恩,你连这都要吃醋?”
如今,整个西九龙重案组除了极个别感情迟钝的,大家都对关应钧和简若沉的关系心知肚明。
那个老金店的拥抱,还有这次关应钧抱着人下来时魂不守舍的样子都是逃不开的证据。
其他组暂且歇了挥舞锄头将小财神撬到自己组别的心思。
撬不动,根本撬不动。
除非色相比过关应钧。
陈近才表情复杂地看着关应钧的脸。
这人脾气不咋地,身材是真的好,脸也是真的帅。
关应钧披上外套,“我去医院看他。”
陈近才挤眉弄眼,“你等不及了?后面还有公共关系科念得表彰呢,你不想知道内地怎么夸他的吗?”
关应钧无心想这些。
他一句话没说,拉开安全通道的门,走了几步便不由自主跑起来,朝着停车场狂奔。
上车,关门,拧钥匙,踩油门,漂移出车位,直直对着停车场外冲出去。
拦车的木护栏“哐”一声被撞到绿化带里。
一气呵成。
看守巡警瞄了一眼车牌号,见是关sir的车,顿时习以为常地在本子上记下罚款单,又去绿化带把护栏捡回来,坐在岗亭,打开STN电台来听。
里面正是陈竹瑶的声音:“简若沉身为康纳特继承人,却主动投入建设香江的事业中来,他说自己不懂金融,想用别的方式为香江市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
九龙,玛丽医院。
简若沉靠在摇起的病床上,听着这话,满脸通红,气若游丝,“换、换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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