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我拿新的给你。”楚年从柜台里拿出一只没有开封的护手霜递给赵文君,他身后的丫鬟低着头过来付了钱。
“对了,其实我之前准备了个东西想送给你,但是一直没机会。”楚年想了想,决定把之前让江自流写的字送给赵文君。
字迹一直被楚年收着,摆摊的时候放在木箱里,开了店后则一直放在店里。
那是一副祝词,大过年的,送也合适。
就是不知道赵文君还感不感兴趣。
楚年从坐台下面找出一只长长的竹筒,递交给了赵文君:“可以打开。”
赵文君有些惊讶,接过竹筒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卷起来的纸张。
他将纸张慢慢展开,看到了上面所书的八个大字:“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好俊逸的字。
和之前木招牌上的,还有现在美容院门口的,都出自于同一个人。
是他曾经想要的。
将字迹慢慢卷起来,赵文君勉强地牵动了下嘴角:“...谢谢。”
楚年将赵文君的表情看得清楚。
虽然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对江自流的字迹那么执着,但现在看来,他已经不需要了。
赵文君把字迹卷好,放回竹筒里,随手交给了身后的丫鬟,并下意识想让她再给楚年一些钱。
但吩咐的话刚到嘴边,又被咽下了。
想到以前拿钱也买不到木招牌的事,忽然就觉得给钱并不合适。
“正月十五是我的大婚之日,过几日我让下人送请帖过来,到时候你来喝一杯喜酒吧。”赵文君对楚年笑了笑。
“你要成亲啦?恭喜恭喜。”楚年送上祝贺。
“没什么好恭喜的,成亲而已,是人都要成亲的。”赵文君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语气也淡了下来。
跟在赵文君身后的丫鬟小声说:“小少爷,时辰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丁秀才...啊不,姑爷还等着您一起用膳呢。”
赵文君点了下头,跟楚年告辞,离开了店铺。
等赵文君走的没影了,楚年才抓了抓头:“......”
赵文君对他的终身大事一点也不期待啊。
他其实不想和丁秀才成亲吗?
他心里果然另有所属吗?
楚年思绪胡乱放飞了一会儿。
“丁秀才...昨天去刘东来家的那个秀才好像也姓丁,丰文镇上姓丁的秀才还挺多啊。”
摇了摇头,楚年不再多想。
又过了一会儿,张彩花从李家送货回来了。
张彩花兴高采烈地举起手里提着的糕点:“李家二小姐人真好啊,我只是去给她送护手霜,去的还迟,可她不仅没有冲我发脾气,还让人拿了一包雪片糕给我。”
“毕竟要过年了嘛。”楚年笑笑。
“嘿嘿,雪片糕雪片糕,白白软软香香甜甜的雪片糕。”张彩花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黄纸,露出了包在里面的糕点。
“楚年,你也吃。”拿起一片,张彩花先送到了楚年嘴边。
楚年正觉得嘴里没啥味道,张嘴就接住了。
但才嚼了两口,楚年脸色一变,立马把雪片糕给吐了出来。
张彩花吓了一跳,连忙问:“咋了?噎着了?”
“不是...”楚年话没说完,顿觉胃里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张彩花:“???”
张彩花懵了,难道这雪片糕是坏的?
可她看了眼摊在黄纸里的雪片糕,白白的,软软的,怎么看怎么新鲜,根本不像坏了啊......
张彩花拿了一片送到自己嘴里,一点事也没有,三两下就吃下去了。可甜可软了,确实是新鲜的。
“楚年,你咋了?”张彩花给楚年拍了拍背。
楚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可他闻到空气中飘散的若有若无的雪片糕的味道,才平复下去的胃里又不舒服了,酸水直往上冒,忍不住又想吐。
“不行,这雪片糕好齁,我闻着犯恶心。”楚年脸都白了,让张彩花赶紧把糕点包起来。
张彩花立刻照做了。
但是不明所以。
雪片糕多无辜啊,这么好吃的糕点,别说吃了,她以前看都很少能看到。
“哪里齁了?我不觉得啊,再说你之前连藕饼都能吃,怎么会觉得雪片糕齁呢......啊!我明白了!”张彩花忽然叫了一声。
楚年看着她。
张彩花:“你着凉了吧!”
楚年:“没有吧?”
张彩花:“肯定是着凉了,着凉伤风的人吃甜的东西才想吐呢,不过不打紧,刮个痧子就好了。”
“...刮个痧子是什么?”
“就是拿瓷勺在背上刮痧子呀,倒一点酒,蘸着刮,着凉伤风的人一刮后背上就起红,把红刮出来就好了。”
楚年:“......”
“我们以前着凉了都这样干,刮一顿就好了,见效可快了。”
穷人家没钱看病,着了凉都是按照这样的土方子来弄。
但张彩花转念一想,楚年连刮痧是什么都不知道,显然是从来没刮过的...他这细皮嫩肉的,刮痧对他来说会不会太痛苦了些?
“要不请罗老爷子来给你把个脉看看吧。”
楚年摇了摇头:“我现在又好了,没觉得不舒服。问题不大,我多喝热水吧。”
“要不你先回家吧,店里我来看着就行了。”张彩花不太放心。
“也行。”楚年是有点没精神,便没推辞,把店交给张彩花,自己先一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路过卤肉店,楚年还顺手买了一份卤肉。
只是...
吃饭的时候,楚年夹了一块卤肉吃,才嚼两口,又觉得恶心,哇的把肉吐了出来,转身捂住嘴就是一阵呕。
边呕边想,好家伙,就算是着凉伤风了,不是说吃甜的才想吐吗?怎么吃咸的也想吐啊?
“阿年?”江自流见状变了脸色,放下碗筷快步来到楚年身边。
楚年胃里翻江倒海的,想说句话吧,一闻到桌上的饭菜味道,就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吐了。
没有办法,楚年赶紧离远了饭桌,跑到堂屋外面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
“哪里不舒服吗?”江自流担忧地跟了过去。
“可能是着凉了...你说的对,在外面真不能睡觉,我昨晚上趴你背上的时候打盹了,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寒气入体了。”
楚年苦着一张脸。
完了呀,生病了就得吃药。
中药超级超级难喝的。
江自流表情沉了下去。他快步走进卧房,取出一件厚袄给楚年裹上,然后将楚年打横抱起,迈步便往外走。
楚年双腿悬空,脑袋一晕,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窝在江自流怀里了。他吓了一跳:“哎?这是干嘛?”
江自流:“去医馆。”
楚年急了:“去哪我都可以自己走呀,你先放我下去,这样多不好看!”
江自流没说话,脚程走得极快。
楚年有点受不了:“你真得放我下来,被你这么抱着我更恶心......”
江自流:“......”
无奈,江自流只好把楚年放了下来,让他自己走。
楚年下来后,扶着墙蹲下就是一阵呕,把旁边给他拍背顺气的江自流看得心疼不已。
到了医馆,郎中给楚年把脉。
看着那郎中摸着楚年的脉,老神在在地闭着眼,江自流心中焦急:“老郎中,请问我夫郎是哪里不适?”
“唔......”郎中继续捏着楚年的脉,一阵沉吟。
江自流等得冷汗都快下来了,比楚年还紧张。
就在心焦不已时,老郎中终于睁开了眼,开口笑道:“恭喜这位公子啊,尊夫郎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楚年:“......”
啊。发芽了。
.欲.言.又.止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及已,无话可说,凛冬的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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