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流没说话,只是看着楚年。
满堂烛火下,江自流细密纤长的眼睫就像被镀了一层毛绒绒的金边,星星点点,而这之下,他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对楚年说不困的不信。
“我困了,我们进去睡吧。”江自流站起身,主动吹熄了灯烛。
楚年挠了挠头,说:“好吧。”
不看就不看了吧。
虽然这个灯火点的够多了,但到底还是有点伤眼睛,楚年想着要是等下江自流还睡不着,就陪他躺着聊天好了。
江自流没有把所有灯烛都吹熄,他留了一根,拿起在手中照亮,对楚年说:“别摸黑走,我给你照着。”
楚年好笑:“走过多少回了,我还能磕碰着不成。”
但还是由着江自流拿着灯烛给他照路,加快了脚步走在前头。
楚年半夜起来,也没有打理,头顶上有撮头发蓬蓬的翘着,剩余的都乖顺垂在背后,他走的快,带动着颈后的发丝也飘摇,露出来一截白嫩的脖颈。
江自流执着灯走在楚年身后,将所有都收在眼底,本就浮躁的心被这一抹白萦绕得愈发觉得热。
好在家小,几步就回到了床上,灯烛也可以吹熄了。
一切归于黑暗。
江自流松了口气,轻声对楚年道了晚安。
“晚安什么呀,你睡得着吗?”楚年进了被窝,然后往江自流那边靠近了些:“我真不困,要不要我们聊会儿天?”
江自流这是燥热烦闷,又不是之前那样病中严重,楚年能够陪伴他,自然希望可以帮他舒心一点。
床上不比桌上,两人睡在一起,挨得近,楚年一靠过去,几乎就是半个人都送了过来。
江自流鼻尖全然是楚年身上的味道。
可能是帮张彩花敷药的缘故,楚年身上带着那副草药的甘甜气息,气息幽幽地绕在江自流鼻尖,让江自流的喉咙都干涸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巴莎的雷雷!谢谢无话可说,60889666浇水~
第93章 渴望 好像补的确实有些过了
楚年陪江自流说话, 说的是他干活时遇到过的趣事,有些之前就说过,这会儿补了些细节, 想说的更加好玩一点。
可平时最喜欢听楚年说这些的江自流却忍不住频频走神。他的注意力不在楚年的话里, 而一直被幽幽的甘甜气息缠绕着,他注视着昏暗朦胧里的轮廓,看着近在眼前喋喋开合的嘴唇......
喉咙里像被塞了团火,火星子钻进江自流的血管,燃烧着他燥热不止的身躯。
在楚年柔和的声线里,火焰愈烧愈旺, 江自流难以自抑地滋生出某种渴望。
“阿年。”江自流叫住楚年。
“嗯?”楚年的语调带着上扬。
被打断叫住, 却又没有下文,楚年有些疑惑。
正疑惑着, 忽又听江自流开口说:“现在是晚上了,我们在房里, 也没有外人在了......”
江自流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快,就像这些字烫嘴,被他很快地丢出, 连带着楚年隐约都好像感到一股热气。
不过楚年都听清了就是。
楚年先是一愣, 随即想到自己开过的那个恶劣玩笑。
楚年有些好笑, 没想到江自流明明是涨红了脸仓促着躲开,实际上却在心里暗暗记着, 现在又几乎明示地想向自己讨要。
勾唇笑着, 楚年掀开点被子,半支起了身子。
他来到江自流脸上, 俯身看着模糊的轮廓, 柔软的黑发顺着肩膀滑下, 发尾像开出的墨花一样滴答在江自流脸上。
痒意从发尖蔓延发散。
狠狠燃烧过每一寸。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呼吸似都紧促,楚年听见了,轻轻一笑,低下了头。
没有急着去触碰两片唇,而是来到眉峰,于额心烙下一吻,蜻蜓点水似的,一沾即离。
这和江自流想的不太一样。江自流虽然悸动,更多的却是不满足。他发觉了自己在贪婪,却没法阻止。
还好紧接着楚年又低下了头。
这回蜻蜓去到了俊直的鼻梁,翅膀摩擦过硬朗的骨峰,一路往下滑去。
终于滑翔着飞到两片干涸的瓣上,轻轻一咬,咬住了。
他们一人是干涸的,热烈地正在燃烧,一人却湿润,携带着甘甜的幽香,咬住贴上,便密切地交织在了一起。
窗外月光本来远远打在窗柩上,打了会儿,默默退出了屋子。
楚年抬起头来,气息有些乱,腰也有些沉,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江自流抬手紧紧扣住了他,正握着他的腰窝,摁得他有点使不上来劲。
力气倒是挺大。
楚年歪了下头,说:“怎么不放我走?还要?”
听到这话,江自流清醒过来,触电般松开了手。
可问的却是:“...还可以要吗?”
楚年真的要被他笑死。
并没有吝啬,楚年换了个姿势,跨到江自流身上,再低下头,重新亲.了过去。
这一回,江自流明显要比刚才熟练一些。
于是楚年心随意动,撬开他唇齿,占据主动,勾住他,加深了这个吻。
相濡以沫。
待到分离,两人气息已经乱作一团,在深秋意寒的夜里格外滚烫又灼热。
楚年坐在江自流身上,这回江自流没再扣住他。
楚年的视线往下滑去。
沉默一瞬后,楚年也开始觉得,江自流最近的进补,好像确实补得有点过了......
——
翌日,又是新的一天。
吃过早饭,楚年去东边大塘洗衣服。
除了洗衣服,他今天早上还得洗床单。
张彩花的脸没好,不出门,楚年没有伴,便带着大黄去塘边一个人洗去了。
东边大塘已经有了好几个去洗衣服的妇人和哥儿。
看到楚年过来,一个妇人放下棒槌,朝楚年招招手说:“年哥儿,来我边上洗。”
妇人说完,离她不远的哥儿笑她说:“就你会做人,这么多地方,年哥儿不会自己挑吗,你那里是格外香还是怎滴?”
妇人说:“可不是格外香吗,我这边上水清,马上我就洗完了,等我走了,年哥儿直接来我这洗。”
这几个都是跟楚年住在附近的邻居。
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现在除了个别几个,已经没有其他人拿奇怪眼色看楚年了,平时在外面遇到,还会主动跟楚年打招呼,问候问候他,寒暄几句。
妇人邀请,楚年便过去她旁边洗了,她那儿的石头大,方便他等会儿洗床单。
见到楚年过来,妇人高兴地朝他笑,说:“我家阿宝这几日在外面玩,有点受寒,你离我近点,我好回去把喜气传传给他。”
“......”楚年哭笑不得:“孩子着凉,你可以给他煮姜汤喝喝呀,离我近可没用。”
“有用有用,谁不知道你是有福的人。姜汤我也煮了,说到这个就来气,我家阿宝还不高兴呢,怪我煮的汤没你们家煮的汤香,我说那能一样吗,你们家又是炖肉汤又是补药汤,能不香吗?我让他别想了,可没这福气吃到!”
旁边人也接话道:“可不是,年哥儿有福的,你看张家那俩崽,一开始就跟年哥儿走得近,连带着跟着都起福气了!”
塘边洗衣服的几个一搭一搭接着话,干起活来倒也不枯燥,楚年在热热闹闹里把衣服床单全给洗了。
本来还有个哥儿想等楚年洗好了一块回去的,但他怕狗,看到大黄哒哒地过来,心里慌得很,便赶紧地吱呼了一声,自己先走了。
便是如此,也让楚年的心情更好了。毕竟,能跟邻里间和睦相处,是楚年搬过来时就想要的情景。
... ...
楚年每天都有去看张彩花,敷了两天的草药,张彩花脸上的包已经消了肿,没之前那么红肿吓人了,不过包瘪下去后,还是有印子,让张彩花很是苦恼。
楚年安慰她:“再忌口几天嘛,吃点清淡不上色的东西,你这脸很快就能好了。而且你发现没,糟了这几天罪,你脸上的皮肤反而比之前好点。”
“真的?”张彩花本来还愁眉苦脸,听到最后楚年说她皮肤比之前好点,打起了点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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