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
张彩花一个没忍住,噗嗤大笑起来:“哈哈哈,七出!对啊!你都犯七出了你知道吗!”
“你你你胡说!我哪有什么生事口舌......”妇人闲言碎语惯了,有时候是招人白眼来着,可从没有人给她扣上犯了“七出”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啊!这一顶帽子实在太大太重,差点都给她压傻了。
张黑牛说:“江哥,刚才才听说她们家欠了一屁股债,我想,他们家庭应该是不大和睦的。”
“!!!”妇人眼珠都红了:“你会不会说话!”
张黑牛举起木招牌,将上面的字展露在众人眼前,说:“我没读过书,也不识字,自然是没有江哥会说话的,你随便听听就好。”
妇人:“你你你!”
你们诚心要一起气死我是吗?!
但那木招牌上的字,却实实在在入了妇人和哥儿的眼。
妇人心里一突,没想到江自流还真会写字?但她又不识字,刚还被扣了那么一大顶帽子,脑子里乱的很,根本看不出来这字写的对不对好不好。
倒是那哥儿,惊叹地叫了一声:“好笔力!瞧起来比罗夫子的字还好看!”
惊叹完,哥儿离妇人又远了两步。
他心想莫非张彩花所言不错,江家真是要出科考做官的人了?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他们记不记仇,万一将来真高中做了官,不会记恨自己帮着罗嫂子为难过他们吧?
得尽快远离罗嫂子,跟她撇清关系才行!
“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慢聊。”哥儿朝楚年一点头,看也没看妇人,脚下开溜,赶紧地跑了。
“......”妇人:“你!怎么你也走了!”
这些日子里,左邻右舍的人都在渐渐远离她,也就这个哥儿,是从嫁过来就跟她关系好的,一直跟她做着伴,怎么现在连他也跑了!?
莫非以后出门都只有形只影单一个人了吗?
要是这样,以后还有谁能听她抱怨家里欠了一屁股债的酒鬼丈夫啊!
“你别走啊!”妇人也顾不得再在楚年这发火争气了,声音微微颤抖,抖索着仍余有几分麻意的腿柱子,去追头也不回的哥儿。
见妇人跑了,张彩花朝前一步走,在她背后喊:“咦,这就跑了?不说啦?认怂啦?”
“好了,姐,你别再拱火了。”张黑牛拉住了张彩花。
他不太会应付这种事,只有一身蛮力,必要时候能上个手,吓唬吓唬对方,不让自家姐姐跟楚年吃亏而已,还好江自流一通话,把人给吓走了,他才真正舒了口气。
不过,拿着手里的木招牌,张黑牛也忍不住夸道:“江哥这个字,写的有模有样,确实是好看极了,想必将来真的能有一番出息的。”
“什么想必,是肯定啊,你姐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张彩花把木招牌从张黑牛手里抢过,爱不释手地摸着上面潇逸气派的字迹,摇头叹道:“那长舌喷粪妇真是没眼力见,居然说江自流吃软饭,我就没见过哪个这么能说会道的读书人是在家吃软饭的!楚年以后肯定是有大福气在后面的好不好!”
不过,江自流自己承认吃软饭,还是让张彩花十分讶异的。
偷偷瞥向楚年,张彩花好奇楚年怎么想。
就见楚年面上带笑,眼睛正弯成一道月牙。
楚年紧紧拉着江自流的手,两人就差没十指相扣。他对张彩花姐弟俩说:“那个啥...你们先收拾着,我们回去一趟。”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晨妃小萌物的浇水
第105章 标题 今天也不想想内容提要
回了家, 进到房间,屋门一关,楚年拉着江自流的手晃了晃, 说:“外人胡说的话, 你没往心里去吧?”
“自然是没有的。”江自流摇了摇头。
江自流眸色深晦,表情淡淡,只从脸面上难以分辨出情绪。
楚年觉得自己对江自流的了解还是不够充分,总还拿他当以前病着时需要自己照顾保护的病弱美人来看待。
实则不然,他虽然一向表现的谦润温和,却并不脆弱, 就算被中伤, 也能说出几分道理,以理服人。
“我并不在意他们说的这些话, 倒是你,不要往心里去才好。”江自流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楚年笑道:“我怎么可能理会外人的话, 他们那些人对我一点都不重要,只要我在乎的人好好的,不会被影响, 那我就一点事也没有。”
“阿年......”
江自流双眸一片漆黑, 清晰可见地倒映出楚年的脸庞。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 在这张脸上抚摸了一下,替他将耳边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
“等来年三月之后, 我们便搬去镇上吧。”
“啊?”楚年抬起头。
江自流说:“你既然想要做生意, 我们还是去镇子上方便些。”
楚年却纳闷:“那为什么是来年三月?”
说完,不等江自流回答, 楚年已经想起来, 上次江自流说过, 来年三月是乡试考试。
这意思是乡试考完了便搬去镇上?
为什么呢?是...胸有成竹有把握能考中?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楚年兀自有些犹疑,但没有开口问出考试的事,怕给江自流增加压力。
可又怕不说,江自流自己也会给自己压力。
事实上,楚年希望的是江自流是因为兴趣使然才读书考试,而非是为了其他什么。
但转念一想,便是自家美人天赋异禀,聪慧厉害,第一轮乡试就考出重围中了童生,也不能直接拿童生的头衔换真金白银呀。
要搬去镇上,最需要的是真金白银,是能够维持谋生的手段。
纠结中,楚年仰头看着江自流,慢吞吞道:“那个,阿流,你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嗯?”江自流刚才在外面说了挺多话,一时间不知道楚年问的是哪句。
“就是...”楚年没好意思把原话复述出来,眼神闪烁了下,干脆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虽然我知道大家都不怎么看好我想做的这个生意,可能你心里也不是很看好,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我可以做起来呢?万一我做起来了,做生意赚了钱,咱们就有资本搬去镇上了!”
听到楚年这样说,江自流还能没反应过来吗,他立刻就知道楚年想问的应该是,自己在外面说不介意吃软饭的话是不是认真的。
眸色深黝,江自流内心多少有些复杂。
楚年居然是不好意思当自己面前直接提出这几个字眼,怕伤及自己的自尊么。
其实那个在外面找茬的妇人说的许多话江自流都没听到,偏生就是把吃软饭给听清楚了。
若只说吃软饭的话,江自流觉得她也没说错什么。
不用妇人说,江自流自己也常常在想这个问题,若非楚年聪慧能干,对自己这样好,自己哪会有今天?
江自流固然有想法,正图谋,希望楚年等自己一等,等将来自己有能力了,可以保护好楚年,给他一个不用被人非议口舌、不必整日辛苦的好日子,可这到底是需要时间的。现在,自己就是在吃楚年的软饭没有错。
这世上哪里还会有这样好的夫郎呢,从不嫌弃自己不说,还心思纤敏地处处顾及着自己的情绪。
江自流说:“不论别人如何想如何说,我心里都是真心看好你的,你想要做生意,我自然盼着生意兴隆,这样你才会高兴。只是,另一方面,我私心里不希望你为了生意的事受累奔波......至于软饭一事,阿年,只要你不嫌弃我,我难道还会怕软饭烫嘴吗?”
楚年定定看着江自流。
江自流又说:“阿年不要忧虑过多,就如你总对我说的那样,做一件事,做的高兴即可,你想做生意,便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就算万一不太顺利,也不用担心,我不挑食,很好养活。”
听到最后,楚年差点没笑出声来:“不得了,你都会开玩笑了。”
不过知道江自流的想法后,楚年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什么恼怒啊、担忧啊,种种负面情绪,全被抛诸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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