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貌岸然(55)

　　信件来自于他最信任的一位副会长。帕卡德嘟囔着说：“我亲爱的约森啊，这可真不像你，让我看看为什么要给这封信标注急件，甚至让我把裁决所的庭审延后。”
　　帕卡德拆开信，认真读了几秒钟。
　　帕卡德：“！！！”


第188章 Chapter 48
　　几个重要的大矿区竟然统一更换了主人？
　　新主人是……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此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泄露出来！这些矿区规模都不小，全是炼金协会的原材料供应点，它们加在一起为协会供应了大约八成的原材料！结果炼金工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它们竟然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所有权变更！
　　也利特扎·帕卡德心里一沉，赶紧继续往下看。
　　他的心腹副会长在信里说，就在此时此刻，矿区的新主人正在和他谈论一笔生意，只要也利特扎·帕卡德愿意在接下来的举手表决会议上遵循公平公正的原则，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有罪之人，他们会继续稳定、友好地与炼金协会合作，并作出部分让利，各类原材料的价格会按照比例下调三到十个百分点。
　　副会长已经把契约纸给也利特扎·帕卡德寄过来了。
　　眼看着庭审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留给也利特扎·帕卡德的时间并不多。这俨然就是一场心理战术，也利特扎·帕卡德此次确实和长老会有了一些默契，但……各类原材料都会按比例下调三到十个百分点啊！炼金协会每年需要的原材料那么多，这部分让利加在一起绝对是个庞大的数字……而且，现在八成的原材料供应都被这个矿区新主人捏在手上，他敢让利，就敢涨价，只看也利特扎·帕卡德是不是识趣而已……
　　也利特扎·帕卡德取出契约纸，快速查看了一下上面的条例，没有什么陷阱，一切就如副会长说得那样，只要求也利特扎·帕卡德在此后的举手表决会议上公正严明地进行投票，契约就能成立……也利特扎·帕卡德心想：这人竟然不打算向炼金协会索要其他的好处，所要求的投票也没有明显的势力指向，难道他是正义的化身不成？
　　也利特扎·帕卡德想不出什么理由不签这份契约。
　　唯一需要顾忌的可能是长老会那边，但是……也利特扎·帕卡德喃喃地说：“也许长老会真的和坎贝尔大公的中毒事件无关呢，到时候我给他们投无罪票，既没有得罪长老会，也完美履行了这份契约。”至于长老会可能有罪这种情况，帕卡德不敢想。
　　也利特扎·帕卡德在契约纸上用魔力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下一秒，契约纸凭空燃烧起来，迅速化为灰烬，同时也利特扎·帕卡德先生用于写下名字的右手上多了一个印记。这个印记持续出现大约三秒，才隐入皮肤不见了。
　　也利特扎·帕卡德当然不可能真的迟到啦，裁决所的权威不容挑衅，所以从收到副会长的信到他完成签名，看似犹豫思考了许久，其实整个过程只花了五分钟而已。
　　炼金协会的会长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瞬移到了裁决所的特殊通道。
　　裁决所内禁止瞬移，拥有投票权的成员将通过特殊通道步行至目的地。
　　也利特扎·帕卡德混在穿着统一斗篷和面具的成员中，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知道他刚刚签下了那样一份契约。他这会儿才有充分的时间去思考刚刚的那件事。
　　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裹紧斗篷，轻轻打了一个哆嗦。
　　庭审准时开始了。
　　也利特扎·帕卡德坐在专门的位置上，因此座位顺序都是打乱的，因此他根本不知道身边都是谁。大家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旁听席上，也利特扎·帕卡德听好奇地望过去，看到了那位久负盛名的智慧之书的主人。他看上去就像是夜空中温润的月亮。
　　也利特扎·帕卡德很快就注意到了沈星极礼服上的纹路，非常漂亮齐整的纹路，但他不认识。他忍不住想，这些纹路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呢，它们都有什么样的作用呢？这是智慧之书的主人的家乡的魔纹，还是他从智慧之书中学来的上古魔纹呢……
　　咳，其实都不是，这就是星际时空中的一种传统的装饰而已。
　　也利特扎·帕卡德真的太好奇了，注意力始终放在沈星极身上，都没怎么关注庭审的进度。等他听到喧哗声回过神来时，已经是长老会和新月会互丢证据的阶段了。
　　这部分可是关键啊！
　　也利特扎·帕卡德希望这些证据可以有利于长老会，忍不住在心里喊了几声安纳神的名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利特扎·帕卡德脸上冒出了一些虚汗。新月会那边竟然拿出了一份真实的记忆。这份记忆属于一个孩子，当时他也在服装店里，陪着母亲试穿礼服。小孩子调皮，举着一些从商店里买回来的恶作剧的工具，在店里疯玩。
　　无论哪个时代，总会出现一些无良的玩具商，他们制造出来的玩具其实并不那么适用于儿童，让家长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男孩手里的玩具也是如此，它看上去只是一个具有简单对话功能的炼金娃娃而已，其实娃娃的眼珠子具有偷窥功能。当然，孩子们其实也没想那么多，他们主要用这个偷窥功能来应付家长，偷窥到家长出现在自己的房门之外了，赶紧装出一副认真读书的样子。这个男孩偷窥到了下毒的全过程。
　　这份记忆可以确定下毒的人，那人显然是长老会的一员。
　　原告席上，坎贝尔大公虚弱地简直都快晕过去了。
　　之后，新月会又陆陆续续拿出了其他的证据。证据一：长老会某个成员曾在心腹面前大放厥词，说斯莱瑟不给他们面子，他们要杀鸡儆猴给斯莱瑟看。证据二：玛佩尔的嫉妒是一种不能公开售卖的禁药，正好某位长老会成员能够炼制这份魔药……
　　用沈星极的目光来看，其实这里不少证据都不能算是“真正的证据”，因为你有那个能力杀人，所以人肯定是你杀的，这个逻辑显然不对啊。但在律法并不健全的克加兰卡，这些证据加在一起足以让旁听席上的人面色大变，认为毒真的是长老会下的。
　　长老会那边本来是想要证死新月会的，现在发现证不死他们了，反而是自己马上就要被证死了，他们赶紧调整策略，先不管新月会那边了，先强调自己无罪再说。
　　但没有用。
　　在新月会拿出了那份属于小男孩的记忆后，在他们的强势要求下，被看到的那个给坎贝尔大公下毒的人，他需要服下真话魔药在众人面前回答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个人名叫奥尔达·欧非。
　　据说，他在不久前遭遇了几多意外，是里尔·尤内斯萨保护了他，使得他现在能安然出现在裁决所。这话是新月会那边说的，显然是在暗示奥尔达·欧非差点被杀人灭口。不过他被押上法庭后，虽然供词证明了长老会那边确实安排人给坎贝尔大公投毒，但也说出了一点对长老会有利的话，他丢进饮料里的毒根本不是玛佩尔的嫉妒。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也许长老会连奥尔达·欧非都一并隐瞒过去了，他们将玛佩尔的嫉妒交到了他的手里，却告诉他说这是别的什么毒，这种可能性又不是没有！
　　……
　　“下面进入投票环节。”
　　投票和奥尔达·欧非没关系，他已经被定罪。投票是关于长老会应不应该对坎贝尔大公的中毒事件负责。坎贝尔大公非常紧张，坐在原告席上的她看上去害怕极了。
　　也利特扎·帕卡德也很紧张。他觉得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毒显然就是长老会那边安排人给坎贝尔大公下的。按照不久前刚刚签订的那份协议，他不能把无罪票投给长老会。这就违背了他与长老会之间的默契，说不定日后会迎来长老会的报复。
　　“说不定没事呢。”也利特扎·帕卡德在心里对自己说，“贵族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长老会被证死，这只能让平民得意，对贵族毫无好处。虽然长老会确实过分了一点，坎贝尔大公再如何也是一位公爵，他们却……长老会那边肯定不会少了我这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