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NO.1先生(55)
项飞蹙起了眉。他不知道项正允什么时候发现了他和严起亭的事,但他知道一旦他发现了,必定会全力对付严起亭。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做。
项飞转过头,正欲说话,又听见项正允道:“兔崽子,你是不是自认为很了解你老爸?你是不是认为,以我的性格,启初和合晟的合同既然已经签了,就不会再有变数?”
项飞心里咯噔一声,面上不显,但不自觉变沉的双眸已经深深出卖了他。他不避不闪地直视着项正允,沉声道:“合同是当着全国媒体的面签的,受法-律约束,您可不能再反悔。您不是说过,只要是对合晟的声名有损的事情,您都不会去做么?”
项正允看他反应便知他死穴在哪儿,笑了笑道:“我当然不会反悔,但当初的合同签得如此细化,我要从中挑些差错也不难。比如里面的某些条款……说起来这还是你的功劳。”
项飞心道糟糕,当时为了整治严起亭,他在合同里留了不少后手,双方若是蜜月期,随意敷衍敷衍也就过了,若一旦较起真来,随便挑一条出来都有可能导致执行不力,更有甚者造成违约责任。
项正允双手背在身后,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用下巴点了点项飞,道:“你还记得吗,其中有一条,禁止A款B用,可我现在已经监控到,启初的资金流向……”
项飞头脑发热,心里却猛地一寒,冷声道:“别说了,项董,告诉我你的目的。”
项正允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他本来还寄希望于两人只是玩玩,可这大半月下来,项正允发现兔崽子还真把严家小子放心上了。
他闭了闭眼,道:“跟我回去,物色个合适的闺秀,结婚。”
“结婚?我和谁结婚?”项飞一听,急得双眼都红了。
结婚?不可能!他绝对不结婚!他和严起亭磋磋磨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修成的正果,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现在的项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严起亭还在喷泉那儿等他,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和项正允回去,结什么破婚。
他必须离开这里,离开项正允,带着严起亭,去一个项正允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这个不需要你来操心。小候,把少爷给我平平安安的带回去。”项正允向后退了一步,他身后的保镖和项飞身后的保镖都围了上来。
血在这一瞬间冲上了项飞的大脑,他一把推开其中一个保镖,对准备离去的项正允喊道:“我不是你儿子!”
项正允顿住脚步,好像听见了天方夜谭似的转过身来:“你说什么?”
项飞拨开保镖,大声喊道:“我不是你儿子!我不是项飞!”
项正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很快反应过来祁连华所说项飞有病的事儿,指着项飞的鼻子怒道:“病得不轻!回去该给你找个医生好好儿看看,看看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了个男人连爹都不认了!”
项正允拂袖而去的身影拉断了项飞脑子里最后紧绷着的那根弦,一声怒吼之下,项飞将其中一个保镖撞得飞了起来!——
*
项飞从麻-醉-枪的效力中醒来的时候,正赶上外面一片烟花灿烂。
他摸了摸麻痒的脖子,看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2018年2月15日23点50分。
还有十分钟就要过年了,难怪外面会那么热闹。
项飞掀开身上的被子,发现自己穿着居家的睡衣,款式是祁连华很久以前给他买的丝质衣裤,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长高了的原因,裤脚已经高到了脚踝以上。
他晃了晃脑袋,中-枪之前的记忆碎片渐渐向大脑输送了过来,他猛地站起身,在项正允夫妇的房间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光着脚冲下楼,却没想到又一次见识到了三位长辈齐聚的审判场面。
项老爷子坐在单独的沙发里,手里拄着他常年携带的绅士棍,项正允和祁连华一人坐在沙发的一端,默默不语,电视里正播放着无声的春节晚会,但在座的三个人心思显然都不在那上面。
饶是解宇之这样心智坚硬,难以打动的人,都被眼前的画面深深震撼了,站在楼梯口说不出多余的话。这样一个堪称站在B城顶端的家庭,出了个这样的儿子,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他深深理解为人父母的苦痛,但他万万不可能因此而背叛自己的本心,他今天必须和项正允说清楚,不管他信也好,不信也罢,项飞已经死去是既有的事实。
他并不在乎失去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那些荣光,他也尽量不去思考他即将脱口的话会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深重灾难。他只是坚定地走了过去,对三个人道:“项爷爷,项董,项妈妈。”
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下,项正允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满含着警告的意味。
项老爷子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慈爱的笑容。他对项飞伸出手,道:“小飞飞,过来爷爷旁边坐。”
祁连华看了一眼他光着的脚,嗔怪道:“儿子啊,下来怎么也不知道穿双鞋?客厅的地板是大理石的,踩着多冷。”
在解宇之过往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属于家庭的温暖,这种堪称为‘奇异’的温馨。这一刻,他想说的话卡在了嘴里,看着众人期盼的神情,又想了想被抛在大洋彼岸的严起亭,他还是决定开口。
解宇之:“——”
门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和烟火升空的声音,那是管家带着帮佣们在修剪得整齐的草坪上庆贺新年的声音。
没有人听清楚项飞刚才说了什么,当他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项正允对身后的高鼻梁医生说:“贝拉姆博士,把他带下去吧,该怎么治疗怎么治疗,今天一过就把他送进去。”
祁连华闻言,有些急切地向自家当家的求情道:“不是说过了大年再送走吗?”
项正允瞪她一眼,不容反驳地说道:“你自己看看,他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还能过个安心年吗!”
祁连华看着自家儿子一副‘鬼迷心窍’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手绢抹了抹眼睛。
项老爷子手中的绅士棍重重的在地上戳了两下,似乎想说些什么。
所有人都停止了言语,将目光投了过来,而项老爷子却只是用略显浑浊的眼睛热切地看向眼前的宝贝孙子,似乎在寻求着什么问题的答案。
项飞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坚定不移的眼神迎上这位老人。
他没有任何办法,既忠于爱人,又不辜负这家人的殷殷期待。
项老爷子在孙儿的眼里没有找到丝毫动摇,最终还是苦闷地叹了口气,撇开了头,扬手道:“就这样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今天的小天使们是不是一会儿就检测到更新,然后替换成功?(蠢作者你到底要修到什么时候!恼怒脸.jpg
第67章 DAY.344
项飞在这间病院里呆的时间太久了。
一开始他还天天数着日子,但时间一久,他渐渐开始数不清楚距离自己被带回来,扔进这间项家专属的病院里究竟有少日子了。
手环上的时间显示为2018年10月25日,项飞掰着手指算了算,这已经是离开严起亭的第253天。
每当他想起分离那天的情形,依旧恼恨得牙痒痒。
项正允对严起亭未免也太过不留情面,竟然将看不见东西的他一个人扔在海外,还是那样大冷的天!
项飞是不知道项家和严家究竟有些什么样的过往,以至于他对严为峰的儿子这样忌惮,却又丝毫不留情面。
那之后严起亭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医治他的眼睛?手术的成功率只有50%,要是失败了谁照顾他?启初又该怎么办,项正允到底有没有对付他……
项飞急得茶不思饭不想,但却又因为严密的监管而毫无办法。
他被看管在A栋的病舍之中,无法踏出大门,他被没收了除智能手环之外所有的电子产品,每天除了心理医生之外见不到任何人,他想得知严起亭的事情只能靠每天送到病院门口的各类报纸刊物。
可就连这些报纸也是经过了特意筛选的,别说严起亭,就连启初的信息,他也无法窥到其中的分毫。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项正允对待‘亲生儿子’的手段,还是说,只要他不承认自己就是真正的‘项飞’,不回到他们所认为的‘正常轨迹’上,他就必须在这个地方永无止境地被软禁下去?
他可以耗,耗到项正允老去的那天,但他耗不起。他害怕外间的世界产生变化,害怕严起亭出事,更害怕又一个八年赐给严起亭新的‘解宇之’。
他必须出去,他必须马上见到严起亭。
由于茶饭不思,项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了下去,他拒绝治疗,毁坏医疗器械,还常常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突破A栋的严密监管,奔向外间的绿地。
但项正允会让他得逞?
巨型绿地的外面,是高耸的电网,每次当他尝试以各种方式翻越电网的时候,总会有恰到好处的电流将他击晕,醒来时已经回到他的小房间,被逼着继续做那些重复的,毫无益处的拼字、数独游戏。
于是在长达半年的抗拒治疗之后,项飞终于心念一转,开始积极配合。
近两三个月以来,项飞的表现不错,从消极抗拒到积极配合贝拉姆博士的治疗,甚至愿意主动开口和专家团队说话,这样可喜的转变,专家团队对此表示欣喜并且相应地降低了精神镇静剂的用量,并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巨大进展汇报给了项董事长。
项董事长颇为欣慰,将项飞的活动范围从A栋的病房扩展到了B栋以及环绕在两栋周围的绿地,只是依旧不允许除了专家团队之外的人和他说话。
于是这天的午后,项飞叼着一根绿油油的青草,翘着二郎腿眯缝着眼坐在沙滩椅上晒太阳。
他的视线在四周飘飘荡荡,最终落在了一个高大的拉美裔男子身上。
拉美裔男子是这里的园丁,他拥有一头深栗色的蜷曲短发和熠熠发光的漂亮眼睛,但令人奇怪的是,他常年戴着一顶牛仔帽,穿着短袖T恤和浅蓝色的水洗牛仔裤。
夏天的时候,项飞经常可以在病房里看见这个拥有一身古铜色健康皮肤的男子,低着头在园子里劳作。
他管理的范围很大,不光只是门前这片绿地,因此当他站起身准备往远处去巡视他的金桂时,项飞果断地开口了:“嘿。”
这里的人通常都会自动忽视他的招呼,要么匆匆行礼退走,要么干脆像害怕被魔鬼褫夺灵魂一般,逃也似的跑掉。
项飞知道这都是因为项正允的命令,所以当他喊住那个青年时,他也不确定这人会不会搭理自己。
但他必须试试,因为他在这人身上,看出了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拉美裔男子回过头来,露出一个颇为好看的笑容:“你在叫我?”
项飞笑了笑,深眸如同飞翔的雄鹰一般犀利。他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眼神中的攻击性,转而换了一副悠闲的神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费尔南德•狄尼尔•威尔逊,你可以叫我费尔。”
“费尔,你很漂亮。”项飞牵起唇角,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名拉美裔男子的好感。
这个人的身材非常匀称,宽肩窄臀,标准的倒三角体型。最重要的是,他长相和严起亭竟然有三分相似,在种族和血统完全不同的情况下,能达到这三分的相似,已经让人感觉到非常不可思议了。
“这是夸奖吗?”费尔常常听见大家夸自己帅气,说他漂亮的,项飞还是第一个。
“当然。”项飞朝他眨眨眼,晃了一下握着的拳头,神秘地说:“你过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费尔并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也知道主人的禁令——但,这人实在是他喜欢的类型,这人每天在草地上晒太阳的时候,他都忍不住透过牛仔帽的掩饰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是的,他是个gay,而且还是个纯1,但他就是喜欢这种看上去极为难惹的对象,每每当他征服一个这样的男人时,会产生一种有趣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