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NO.1先生(37)
身后的默片电影在这一瞬间突然熄灭了,伴随着结束的欢快乐曲,演员的字幕表在荧幕上滚动。
程渡感觉到黑暗中有人准确地扑到了自己身上,毫不犹豫地扯掉了他的领带,取掉他的眼镜,将他炙热的吻落在自己的脸上和唇间。
程渡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毯上,绷紧了身体予取予求。
他的心灵和身体同样寒冷,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感觉,好像这人要把他剥光了,戴上荆棘编织而成的美丽王冠,钉死在十字架上。
他不知道方知墨这样常常显得有些冷漠的人会有这种狂野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和他是同一类人,那种凌驾于万物之上,对任何发情中的动物都能够以一种上帝的视角冷眼旁观的人。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这人根本就是一只发情中的猎豹,他的Brioni衬衫在这只猎豹的利爪下变成一条条破布,挂在他因为愤恨和羞恼而微微颤抖的肩头上。
这一切都和程渡梦中的情节完全不一样,和梦中人浪漫绅士的做派完全不一样,潦潦草草的几个吻,甚至连前戏都没有,他就感受到了一种剧烈的疼痛。
“不……”程渡咬着牙,闷哼一声,这样难以忍受的疼痛终于使他发出了一声抗议。
方知墨现在也感受到了疼痛,他有点儿后悔自己自以为是地没去看那些GV。所谓的做,不就是进去了,再做一做活塞运动的事儿么?这有什么可学习的?
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这么简单就能进去的,傻子也能想到那里不是用来承受这种事的地方。
方知墨一拍脑袋,从桌几下面拿出一个Condom,黑暗中胡乱地用牙齿咬开了包装。他策划了这么久,不可能因为这点儿小挫折就临时放弃。
可程渡还是很疼。
主要的原因在于方知墨并不是一个懂得调情和带动气氛的人,因此尽管方知墨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大的热情,但这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仍然显得那么粗鲁而无可奈何。
夜,已经渐渐深了。
程渡紧紧地闭起了双眼,滚烫的液体顺着冰凉的脸颊滑落到地上。
除了疼痛和挫折,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主持人:下一件拍品,我们的程渡小天使!起拍价很让人心动啊,十万,有加价的吗?
方知墨(淡定举牌):二十万。
覃垣(瞪视):一百二十万!
方知墨(回瞪):一千二百万!
主持人:两位先生冷静一下,别乱举牌嘛。咱们本次拍卖的规矩是2万、3万、5万一跳……哎哎什么情况,咱们是文明人,不能在拍卖现场打架扰乱秩序的,保安!保安!
程渡(看作者):……
作者(盯脚尖):……
第43章 DAY.41
严起亭感觉到自己正在急速下坠。
灰白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深渊黑洞。他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音,伸手想要抓住什么,但除了利刃一般破风的空气,什么也无法抓住。
旁边有一个一个人形的物体越过他向深渊而去,其中一个身影熟悉无比。
“解宇之!”严起亭对着那人大喊一声。
那人似乎是听见了,将视线从前方转而移到严起亭的脸上,但却像不认识他一般,只轻轻一扫就略过了。
“姓解的!”严起亭不习惯这个人用这种无视的态度对待自己,他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
为什么,最后留给他的,会是那样的色彩。
解宇之最终还是没有理会他,他和其他人一样,最终都消失在了黑色深渊的尽头。
严起亭有些懊恼,不明白同样是下落,为什么解宇之会比他快那么多。正在此时,一只金色的小点从深渊尽头逆向而来,渐渐向他靠近,幻化成一只金色的大鸟,大鸟迎面而来,托起了极速下坠的他。
一瞬间,深渊消失了,四周变成了湛蓝的海水和晴朗的云天,神秘而美丽的心形礁已经近在眼前。严起亭感觉到背后传来人体的温度,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项飞低沉华丽的声线穿透耳膜袭来:“严总值得纪念的第一次,感觉如何?”
——!!!
严起亭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猛地张开眼睛,心脏在极度的紧张之中狂跳不止。
……是梦。
他正侧着身躺在一张大床上,厚重的金丝绒窗帘拉得紧紧的,眼前只有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微的光亮,腰侧传来的重量和身后的温度都在告诉他,背后有人。
严起亭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回忆起睡着之前所发生过的所有重要事件,“睡懵”这种状态对于他来说是绝对不存在的。
因此,虽然刚才做了一个看上去怪诞不经的梦,但他很快就想起来在自己累得睡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他试着转了转手腕,能灵活运动,屈了屈膝,却感觉到从大腿根部传来一阵拉筋般的疼痛。一种难以言喻的懊恼和羞辱感传来,使他双手一撑,接着一个猛翻从床上弹起,借着夜灯的微光准确地掐住了身后之人的脖子。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项飞虽然在严起亭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随着他肌肉的绷紧而惊醒了,却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眼睁睁看着严起亭愤怒的眼神几乎要贴上自己的鼻子。
“小王八犊子,你他妈找死?”从腰背上传来的酸痛和腿根的奇怪感觉迫使严起亭收紧了五指,恨不得直接掐死眼前这个浑球。
前面的账还没来得及清算,他竟然又搞事情?!
项飞被掐得几乎说不出话,双手又被严起亭压在两条腿下,而他的腿被严起亭掀起来的被单缠得死死的,现在根本使不上劲。要说蛮力,他确实强过严起亭,但若论到捆锁和搏击的技巧,严起亭至少甩了他十条街。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项飞的整张脸开始充血。他能感觉到,再过不到一分钟,他就会被这人彻底掐死在床上。
他咬着牙,用力挣扎着,但严起亭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箍住他的脖子。
灵魂开始出窍,解宇之的灵魂整个从项飞的身体里被剥离出来,飘到卧室的顶上,看着床上交叠着的人影盘旋不定。
严起亭的眼神森冷无情,清澈见底的眼眸中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森冷的目光死死地锁住项飞,冷静得仿佛掐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什么物件。
这一瞬间解宇之突然有一种感觉,严起亭是真的想要杀掉眼前这个人。
那是当然的,凭他那样的心气儿,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居于自己之上?即便这个人是项家的太子,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胡作非为,也绝对已经碰触到他的底线了。
解宇之憋闷地向项飞的身体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墙弹开了。
这是怎么了?解宇之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曾经寄宿过一段时间的身体,那副身体看上去死气沉沉的,眼中的光华已经尽数褪去。
他……又……死了?
不会吧?
这太荒唐了,虽然这一世他的确做了一些缺德的事,也完成了上一世究其一生也没有达成的一些阶段性的小目标,可他的最终目的还没有达到,严起亭现在还不完全是归属于他的,难道他要就这样带着不甘再次死去?
不,不行,我还不能死。
解宇之向下飘忽而去,揽住了严起亭的脖子,在他耳边用催眠一般的声音低声道:“放开……严礼……放开我……放开。”
“什……你喊我什么?”
听见这个名字,严起亭的瞳孔霎时间放大了数倍,他几乎是立刻就放开了项飞,抬起的指尖在空气中微微发颤。
“项飞,醒醒,”严起亭一边翻开项飞的眼睑一边将旁边的床头灯拉亮,瞳孔出现了明显的散大,再探鼻息,几乎摸不到。
他迅速从项飞身上下来,一下一下地按压对方胸腹,给他做心肺复苏。
“项飞,快醒醒!”严起亭做了一组心肺复苏,接着捏住项飞的鼻子,向嘴里灌输氧气,然后再心肺复苏,再人工呼吸。
如此循环往复了不知道几组,他的整个手和腰背全都酸麻了,项飞才终于像回魂似的抽了一口凉气,唔了一声。
严起亭翻开项飞的眼睑,看见他的瞳孔明显对光线产生了收缩反应,总算是松了口气。
“……严总?”
项飞经过一番灵魂出窍,现在整张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的灵魂三问。他摸了摸自己被掐出几道血印的脖子,挣扎着想坐起来。
“项飞,你刚才喊我什么?”严起亭的目光牢牢锁住项飞,像是怕他突然飞了。
严礼这个名字是严起亭在飞机上对解宇之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临时捏造的,因为他老爹的恶名实在太响,他担心解宇之把自己和严为峰混为一谈,这对他的计划没有半分好处。而到了后来,解宇之进了公司,他就再也没有用过这两个字。
这人究竟是怎么知道严礼这个名字的?严起亭紧紧地盯着项飞的两片嘴唇,生怕错过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项飞摸着脖子坐起来,恢复了神采的眼睛幽幽地看着严起亭。在他的眼中,仿佛有一只黑色的漩涡,深不见底,吸走了所有的灯光。
“说啊?”严起亭被他的眼神盯得发毛,担心这人又使出什么幺蛾子,干脆伸出双手箍住项飞的双臂,将他固定在自己和床靠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项飞仍然是幽幽地瞧着严起亭,好像要通过严起亭的眼睛看清楚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似的。也不知过了多久,项飞的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含义不明的微笑,缓缓开口道:“我还以为,严总想杀了我。”
严起亭愣了愣。他刚才是有一瞬间想过干脆就这样拉着这个恶魔一起下地狱,但他既没打算进大牢,也没打算上头条,做这种事情显然是不理智的。
项飞这人大概真是属熊的,拥有一颗熊心加一颗豹子胆。
他刚刚才在鬼门关前兜了个转,片刻之后便再次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眯缝着眼盯着严起亭的嘴唇道:“不过古人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若是终有一天命丧在严总手下,那也是我自己甘心情愿的。”
严起亭咬咬牙,心道这人可真是学不乖。他紧了紧双手,逼视着项飞的眼睛道:“别扯跟我那些有的没的,你和解宇之究竟是什么关系?他的手机为什么在你那,你又怎么会知道我的专梯所在?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名字的?你……项飞,你到底是谁?”
严起亭每问一句,就向前迫近一公分,目光中灼灼的疑问和时不时闪现的期待让项飞心中一动。
他从未见过严起亭这样的眼神,或者说,他从未见过严起亭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满足,非常满足。但是……还不够。
项飞几乎是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笑得几乎整张床都在随着他的笑音而颤抖。
严起亭握住他两肩的手再次紧了紧,期待着下一刻会从这张嘴里吐出些什么。不管是什么,只要是真话就好。
谁知项飞仍是避而不答,只是慢慢地停住了笑声,缓缓抬起眼睛,直视着严起亭的眼眸:“我要是告诉严总,我不想说的话……严总打算怎么办?再‘杀’我一次么?”
严起亭被他说得一愣,紧握的双手无力地松开了。
他没想到,都到这份儿上了,这人仍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他已经无比确信这个人和解宇之有着某些他弄不明白的关系,但是,这人已经软硬不吃到了连死都不怕的地步,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挖出来事实的真相?
严起亭的明亮的眼眸缓缓垂下了。
他似乎是在想事情,又似乎只是在单纯地发楞。不知过了多久,他抬起眼睛,冷笑着对眼前的人点了点头:“不错,你赢了,我的确不能把项总如何。你不想说,没关系,我自己会查。我就不信翻开你项家的老底,往上数三代,数五代,数十代,我他妈倒腾不出点儿东西来。”
说到后一句,他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他定定地看了项飞一会儿,转身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