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凛眼角抽搐:“你们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常人无法想象啊。”
卢晴忍不住又问:“您家还缺下人吗?我可以帮您检查卫生。”
纪凛忍无可忍:“你读了四年痕检专业就帮人家检查卫生?有没有出息!”
卢晴不服地昂起头:“职业无贵贱,不都是帮人检查东西嘛!”
纪凛一巴掌按下她的脑袋,朝虞度秋鞠躬:“这小丫头片子刚转正,年纪小不懂事,见笑了。”
虞度秋摆摆手:“没事,卢小姐愿意来我家工作,是我的荣幸,可惜我的手下已经超编了,近期还收了个特别不听话的新保镖,忙着治他呢,实在没精力再招人了。”
他边说着,视线边转移到了别墅外。
纪凛和卢晴随着他望过去——
一道高挑的身影端着一盘五颜六色的冰镇果饮,朝孩子们嬉戏的泳池走去。上身一件黑色背心,隆起的臂肌与背肌像起伏的连绵山脉。下身一条军绿色工装裤,脚踩马丁靴。
那气势,感觉一脚能把人踹飞八米远。
卢晴看得眼睛发直:“哇,行走的荷尔蒙啊。”
虞度秋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卢晴突然感觉周身一凉,不由自主地收回了视线。
虞度秋望着那身与周毅等人格格不入的随性穿搭,手指摩挲了会儿下唇:“唔……还是得给他定做一套西装。”
别墅外,柏朝踏着修平的草地,走到供休息用的太阳伞下,放下手中托盘。
娄保国陪这群小学生初中生玩了半天,满头大汗,渴得嗓子冒烟,扇着扇子过来,拿起一杯西瓜汁咕咚咕咚两三口就牛饮而尽,还想伸手拿第二杯,被横出的一只手拦住。
“一人一杯。”柏朝道。
娄保国大大咧咧地:“你再去厨房拿嘛。”
“要拿你自己去,我不是你的下人。”
娄保国一叉腰:“嘿,你这小子,翻脸可真够快的啊,上回在酒店还特意帮我去外边买啤酒,现在连走几步路端杯果汁来都不愿意了?”
柏朝端起自己那杯冰水,抵在唇边慢饮:“以前是服务生,给你买酒是我的工作。现在是保镖,跟你一个岗位,为什么要给你端茶送水?”
天热人容易火气旺,何况娄保国性子原本就躁,当即被他言语中透露出的倨傲刺激到了,脸色一黑:“我比你年纪大,干这行也比你久,你作为一个新来的,是不是该尊重前辈?”
柏朝压根没看他,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周毅父女二人身上,漫不经心地回:“这行难道不是谁强尊重谁么?”
“嚯,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强?”
“显而易见。”
娄保国气笑了:“行啊,那咱俩比划比划?”
柏朝转身就走。
“你跑什么!怕了啊?”
“要打去其他地方,别吓到小孩儿。”
娄保国愣了愣,摸摸脑袋,给自己找台阶:“当然不在这儿打,我又没说在这儿打……走,我带你去后山果园,那儿有一片小树林……”
别墅内,纪凛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颇为担心:“他俩好像吵起来了啊,会不会去打架了?你去看看?”
“不用看,肯定去打架。”虞度秋道。
“……知道你还不阻止?”
虞度秋云淡风轻地:“他俩早晚要打一架,保国不像老周做事稳重,有点儿急躁好胜,觉着柏朝没什么本事,却轻而易举当上了我的贴身保镖,跟他平起平坐,心里肯定不服,这股憋着的气得让他发泄出来,否则他俩以后不好共事。”
纪凛:“你就不怕他把柏朝打残了或者打死了?”
“纪队,你办案办多了吧,哪儿那么容易发生刑事案件,保国他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卢晴插嘴:“万一柏朝赢了呢?”
虞度秋噗嗤一笑:“卢小姐多虑了,保国可是从东方神剑部队退役的,别的不说,身手这点,在平义市恐怕难逢对手。”
二十分钟后。
一块印着沙滩海水椰子树的花布轻飘飘地落下,横陈在茶几上。
虞度秋放下咖啡杯:“这是什么?”
纪凛和卢晴也摸着下巴凑近,仔细观察:“丝巾?”
柏朝立在茶几前,面无表情:“娄保国的内裤。”
“…………………………”纪凛和卢晴迅速后仰,与茶几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周毅这时从外边匆匆进入客厅,大声质问:“小柏!你带咱阿保去小树林干啥了?我刚看见他衣衫不整地冲进自己房间,我去敲门,他还让我滚,说他对不起部队父老,这辈子都不想见人了?你该不会把他……不至于吧?这么饥不择食啊?”
纪凛正欲喝口咖啡压惊,闻言又一口喷回了咖啡杯里。
柏朝不咸不淡地解释:“他自己说要跟我比划,不比太暴力的,看谁先把对方内裤扯下来,输的人以后要喊赢的人大哥。我一分钟就赢了,他憋了二十分钟才喊出一声大哥。”
周毅当场惊呆:“你、你怎么做到的?”
“胖子最怕痒。”柏朝一句话简练概括。
卢晴天真地说:“他也没多胖啊……就是壮了点。”
柏朝:“比我胖。”
“……那倒是。”
“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虞度秋被打脸了也丝毫不尴尬,反而很高兴,“做保镖屈才了,应该派你去暗杀我讨厌的人,比如马斯克,他的脑机接口公司总是搞些噱头抢我的风头。”
纪凛用指关节咚咚敲了两下茶几:“虞先生,以防你眼神不好使,我给你描述一下,是这样的,你的面前,正坐着两名刑警,并且你还没有完全洗清犯罪嫌疑。”
虞度秋惊讶:“你们还在怀疑我谋害二叔?”
“在抓到凶手之前,所有当晚能接触药瓶的人仍在我们的怀疑范围之内。”
虞度秋:“既然这样,为了我的名誉,我们还是继续调查吧。刚刚说到哪儿了?哦对,纪队长你能这么快察觉三桩案子的凶手或许不止一人,真了不起,只比我晚了几天而已……”
纪凛太阳穴突突地跳,竭力压抑自己扭头就走的冲动,硬着头皮听下去,摊开自己的笔记本接着记录可能的线索。
话题引到了正经事上,周毅便一把拽走了柏朝,不打扰虞度秋等人商讨,拉着柏朝去辅楼找娄保国,边走边劝:“阿保就是争强好胜,你别跟他计较,以后还得当同事,大家和气一点……”
柏朝任由他拽着,没说好或不好,目光远远地落在草坪上,一个扎着马尾的清秀女孩儿正用吸管嘬着橙汁,十四五岁,如花似玉的年纪,青春靓丽。
“你女儿很可爱。”
周毅闻言一愣,回头看他,右眼下的长疤狰狞可怖,神色却是开心骄傲的:“那可不,我女儿是班里的班花!小学就有人跟她表白了,哼,那些个臭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了,昨天她们初中搞儿童节晚会,她一个人一台表演,牛不牛?要不要看视频?”
“不……”
周毅的话匣子一开就收不回去了,自顾自地掏出手机,边播放边解说:“这首歌她练了一个月呢,高音难唱,还好她唱上去了。昨天阿保、洪伯他们都去捧场了,考虑你昨天刚被放出来,需要多休息,就没喊你。”
柏朝盛情难却,正要探过头去看,周毅突然又咻!地一下收起了手机,眼神陡然戒备:“奇怪,你为什么突然夸我女儿?对她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没什么想法。”柏朝道,“只是觉得有家人在身边……很好。她妈妈怎么没来?在上班吗?”
周毅低头摸了摸手机屏保:“好多年前就生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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