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的生命得以延续也是他的力量所致。对外的身份是变种人,身体的材料特征也确定含有变种人的细胞特性,使用任何一种仪器进行检测都会得出同样并且完美的结论。
“你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托尼看着这些他倒背如流的资料,“爸妈都警告过我,弗瑞暗示过,娜塔莎避而不谈,托尔有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巴基请我不要深究,就连队长也特地和我谈过。现在,哪怕是神秘的魔法师,拥有时间宝石的斯特兰奇博士都抽空前来告诫我不要对未知过于好奇……亚度尼斯,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推开椅子,走向宽阔的外阳台。这是一片由深色大理石砌成的平台,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也是他开设派对的常用地。此刻这里空荡如沙滩,风声如海浪,夜空深邃,犹如千重黑纱的帷幕。
遥远的星座端庄地同他对视。月蒙薄红,分明是不祥之兆。
有大事要发生了。托尼能感觉得到。他只是不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又将引起多少动荡,多少人会受伤,多少人会家破人亡。
军火售卖的事项早已关停,他也被称为英雄很久。
可有些时候,他还是不由觉得,发生的所有坏事都是他的错。
这些时候,他不由觉得自己会因此牺牲。
话又说回来了,英雄的宿命,不正是为了伟大的事业牺牲?
……就是希望事情最好别真的严重到这一地步,托尼想,他还是很希望自己能活下去,面对下一场危及地球的大事件的。
康斯坦丁出现在福尔摩斯和华生面前,状态堪称容光焕发。
华生啧啧称奇:“难道不坐火车真的有这种奇效?”
福尔摩斯在一旁侧过头,隐晦地撇了撇嘴。为了华生的心灵着想,他还是不要做多余的解释……还没想完,就见康斯坦丁满足地拍拍肚子。
“饱餐一顿。”他得意地说,“吃饱喝足,不就有精神了吗?”
华生一开始还笑。
慢慢的,他就笑不出来了,改成满面菜色。
“你来晚了。”福尔摩斯及时插嘴,“走街串巷调查细节的事儿没你的份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看不出什么,没准儿还没有华生好用呢,他跟你过了那么久也知道你需要什么了,我这边还得你一点点问。”康斯坦丁愉快地说,“我没缺席解开谜团的关键时刻,这也作数。”
“我以为你早读过答案了。”福尔摩斯说。
“没。华生没写这段儿。你不肯给授权,是什么会引起纠纷的内幕吧。我就爱听这个。”康斯坦丁露齿一笑,福尔摩斯的眼神在他雪白的牙齿上打了个转。康斯坦丁注意到了,舔了舔牙齿。
“这是新的。”他说,“你知道牙齿飞速长出来是什么感觉吗?我强烈推荐你试试,这比什么烟草、药剂都要强劲儿。”
福尔摩斯说:“敬谢不敏。”
“我问过了。吃亏的是你自己。”康斯坦丁耸耸肩。他调整姿势,兴冲冲地催促道,“案子是怎么回事?死了几个人?谁干的?用的什么手段?外面乱成什么样了?来吧,大侦探,我可等着好戏呢。”
福尔摩斯说:“这可不是对待案件应有的态度。不过,对你来说,恐怕也就是一个故事而已。”
“什么不是故事呢?起码你的故事会有数以亿计的读者,数以千万计的粉丝。”康斯坦丁拍拍福尔摩斯的肩膀,被嫌弃地拂开手也不生气,“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看看这个世界,歇洛克!”
康斯坦丁展开双臂,风衣的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这难道不是属于我们的乐园么!”
“你让我们的处境非常尴尬。”华生说,躲避着周围的视线。
“别为说出事实尴尬,亲爱的约翰。”
福尔摩斯叹了口气。“先生们,”他说,“后续工作有人接手,办完这个案子,我们就该踏上返程了。”
“我还要去一趟万神庙。”康斯坦丁说,“去看看拉斐尔的坟墓。”
“没想到康斯坦丁先生还对艺术感兴趣啊。”华生说,他的眼睛隐约发亮了,“拉斐尔?真是好品味!他那梦幻的笔触是后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模仿的,亲爱的康斯坦丁,你介意多两位旅伴吗?我对圣彼得大教堂也慕名已久。”
“老天,华生,你总是学不到教训。”福尔摩斯说,“随他的便去吧!别扯上我。”
“但是……”
福尔摩斯紧盯着他,神态仿佛一条被拽紧了绳索的大狗,机警中透着委屈。“难道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回程?”
“当然不会。”华生无奈地说,“只是机会难得。我们恐怕不太容易遇见这么遥远的案子,下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不用担心这个。总有案子会找上门来。下次我们可以单独去。总之不和康斯坦丁一起,他身上有数不尽的麻烦,我可不想卷入其中。”
华生欲言又止,担忧地看了一眼康斯坦丁,康斯坦丁点着烟,微微抬眼,扯出一抹坏笑:“歇洛克说得对。跟我扯上关系的人可没什么好结局。说实话,你们也该离我远点儿,为你们自己着想。”
华生不赞同地说:“康斯坦丁先生!你不该怀抱着这样悲观的想法和人交往。过去的事也不一定就是你的错,以我的经验看,一件事的结局总是很多种因素导致的。假若你都把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那也太自视甚高了。”
这话题没法跟华生纠缠下去,这些好人的想法是没法改变的,尽管康斯坦丁搞不懂他们无来由的乐观精神究竟从何而来,他只要知道这些人无论如何都会往好的方向看就行了。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等待着福尔摩斯开启一场不会被华生记录下来的华丽推理。
不免为福尔摩斯的明察秋毫惊叹,而华生滔滔不绝的夸赞之词更是令福尔摩斯面色绯红,得意又羞赧。要是福尔摩斯有条尾巴,康斯坦丁寻思道,恐怕已经对着华生甩成风扇了。
他感到自己依旧是这两人组外那个未被接纳的成员。
他老有这种感觉,不过对于福尔摩斯和华生,他觉得可以忍受。他毕竟是个电灯泡,并且肉眼可见地没有插足这两人的余地。
你得知道,这一选项在他心里的诱惑力从未减损。反正亚度尼斯也不在乎。他敢说那混球自己也不是没打过类似的主意:搅乱福尔摩斯的脑子,那对混球来说绝对是“快乐的事”。
他只是仍不能确定为什么混球会选择放他们一马。
总不可能是看他们是真爱,不忍心拆散吧?
……突然之间,康斯坦丁发现这个想法很有道理。
第216章 第七种羞耻(19)
“你还真是会过河拆桥。”洛基说。
他端坐在高大的独椅上冷笑,因为被一团金色的浮雕、炫丽的宝石和泛着细腻光泽的柔软丝绒包围,显得身躯格外娇小。任是再丑陋的东西,只要尺寸足够小,看上去就有几分可爱了,更别提洛基本就相貌优越,因此,他这话尽管气势十足,无论表情还是语调都充满嘲讽的意味,却依然只能令听者感到可爱和好笑。
雅各不动声色地撇过头,将面孔藏在亚度尼斯的身后,掩饰自己的笑容。
不算长的相处时间已经让他充分理解了洛基的小心眼儿和报复欲。
想想看吧,一个活了上千年并且毫无疑问还能再活上千年的神,竟然牢牢记得每一个曾经对他出言不逊的人类,而且一定会用魔法戏耍对方一番——这合理吗?啊?
大哥,你的年龄是人家的数百倍有余!这么漫长的生命,还不够你的心智水平发育吗?七岁小孩儿都没你会记仇!
雅各对洛基的行径那是敢怒不敢言,虽然他其实也没多怒。他还是很有自觉性的,心知他这会儿的阵营已经变了,从灰色的特工变成了绝对黑色的邪神走狗,既然是走狗,那肯定就不能再向着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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