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线索就在眼皮子底下,可是怎么都拼凑不起来,众人不由得陷入了焦灼。”
左弦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字正腔圆。
温如水举起了拳头,左弦立刻改口:“而我心痒难耐地想要给各位做出解答。”
“是小孩子吧。”夏涵淡淡道,“27号的照片跟视频里都拍到了同一批小孩子。”
“没错!”左弦打了个响指,痛快地点点头:“没错,数一下人头就知道了,阿真在楼上拍到的小孩子是六个人,可是丢石子的却只有五个。”
众人翻回照片,发现是一张夕阳下的街道,看高度应该是在之前监视村民行动的山坡上拍摄的,角落处有五个正在奔跑嬉闹的孩子们。
“是五个孩子啊。”周欣宇凑过来仔细看着,“五个人,很清楚啊?”
温如水皱眉道:“不,第四个跟第五个距离很近,他却在回头招呼,还有一个没出现在照片里的孩子。”
六人又将视频重新播放了一次,视频大部分时候都是阿真的脸跟前方的景色在切换,她其实并没靠近那五个孩子,只是打了个招呼,免得打扰他们玩丢石子游戏,等到阿真往旅馆走的时候,镜头再一次切换,几个孩子正在互相击掌,看上去兴高采烈。
而水面之中,也有一双努力挣扎的小手。
随后,慢慢的,沉了下去。
而当时的阿真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实际上别说阿真,就连他们最开始也把注意力集中在景色跟阿真说话的内容上,而没有注意这个小小的角落。
木慈震惊:“怎么会是一群孩子?”
“为什么不能。”左弦似笑非笑,“因为人之初,性本善吗?”
第27章 第一站:“福寿村”(27)
孩子是还没得到人皮的幼兽。
有一位周先生曾说过:小时候不把他们当做人,长大也成不了人。
周欣宇咬着手指,不解其意:“他们做这样的事,居然还敢把阿真叫过去,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
“为什么要害怕呢。”温如水轻笑起来,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他们只是孩子啊。”
这句话似乎比鬼神更加令人毛骨悚然,而木慈只是将照相机递给下一个人,沉思片刻后提出另一个可能。
“我觉得这不是献祭,更像是霸凌。如果是村子有意识在送祭品,肯定会避开旅客,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孩子招呼阿真一起玩,是他们觉得这样真的很有意思,很痛快,脑海里并没有自己在做坏事的概念。”
左弦很是吃惊:“原来你真是儿童福利机构的啊?”
“……”木慈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现在得到两条线索,一条是宁宁死亡,阿真拍摄到真相,旅馆停滞在这七日里;一条是村子里使用邪术造桥,需要祭品,这两者本该是有联系的。”夏涵垂下脸,沉思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似乎又断裂开来了。”
左弦忽然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衣服,愉快道:“不急,我们再去村长家看看,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新线索。”
起雾后的村子彻彻底底衰败了下去,那些刚粉刷过的小楼此刻已变得肮脏无比,掉了漆,秃了墙皮,仿佛过去的不是一个晚上,而是一生。
春红家附近简直惨不忍睹,到处都抛洒着四分五裂的肢体,满地则是内脏与血液的混合体,开门的那一瞬间,腥臭味扑鼻而来,宛如人间炼狱。
木慈、韩青、周欣宇三个新人还以为被开膛破肚的季舟华已经令人难以忍受了,没想到还有升级版的重口场景,直接把午餐全吐了出来。
而左弦只是看着地上一片延伸而去的血迹陷入沉思。
雾气还很淡,不过已弥漫整个村落,可以预想到接下来恐怕会越来越浓,直到让他们彻底没办法出门为止,如果今天找不到什么新证据,接下来的机会只会更小。
路上他们看到了林晓莲的尸体,准确来讲,是破碎的尸块,她的表情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惊恐狰狞,反倒很安详,双眼微垂,死前大概正处于昏厥。
好在一路走来,众人已经看得麻木了,并没有心力再发出什么感慨。
木慈很想为林晓莲做些什么,可他已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凌晨时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他驻足片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把林晓莲的尸块放进去包好。
土埋跟火化都不现实,他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众人没有说什么,只是等了等他,除了林晓莲,路上还有不少村民的尸体,其中不乏几个熟面孔,看来斧头男跟村民真的有深仇大恨。
“难道村子是被屠光的?”木慈想起之前的猜测,“可是现实里的王才发有这样的本事吗?”
左弦正欲说话,突然做个噤声的动作,警惕地看起四周,看他的模样,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他平日虽然的确欠打,但在关键时刻从来没掉过链子,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薄雾之中,很快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惨烈叫声,六人不约而同地往后看去,只见淡淡的雾气之中,走来一个巨大的身影,他仍旧拖着那把血淋淋的长柄斧头,另一只手则提着个还在滴血的人头。
斧头男的每一步都很缓慢,跨步却非常大,地面都因他的力量而微微颤抖着。
“跟紧我!”左弦转头就往前跑去,众人赶忙跟上,只有周欣宇仍然呆呆站在原地,被巨大的恐惧征服,完全没法再行动。
周欣宇只觉得四周寂静了下来,眼中仅剩下那个向他移动而来的巨大身影,在对方走到眼前时,恐惧出乎意料地从身体里消散了,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不再畏惧死亡,甚至隐隐约约期待着这个结局降临。
把他从这种疯狂无望的日子里解救出来的另一种解脱。
好歹——最后为他们做一点事吧。
周欣宇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试图阻拦对方的脚步,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未能发起冲锋,支撑发软颤抖的小腿站在原地就已耗尽他所有的气力。
高高举起的利斧异常利落地劈了下去,利刃砍开血肉,如劈开一块脆弱的木板同样轻松。
“嗤——”
回头的木慈只来得及看见死亡的瞬间。
周欣宇没能阻碍斧头男多久,对方跨过他尚温热的身体,不紧不慢地继续逼近着生还者,就如同戏弄老鼠的猫那样游刃有余。
悲伤赶不上脚步,众人几乎是本能地跟在左弦身后,地上的尸块散落得到处都是,湿腻粘稠的鲜血与内脏更是防不胜防,给他们的逃跑带来致命阻碍。
温如水忽感脚下一滑,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痛,跟在她身后的夏涵毫不犹豫地把背包丢在地上,沉声道:“上来。”
温如水也不多话,立刻攀了上去。
众人不敢往后看,只感觉背后沉重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没有片刻远去,心理压力加速了体力的消耗,谁都明白这样撑不了多久,只能期望左弦的确将他们带往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
跑到村长办公室外时,本就消耗巨大的夏涵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紧跟着他们的斧头男还在步步逼近,而附近民居的窗户之中也露出了村民们一双双怨毒而冰冷的眼睛,紧密地将众人包围起来,光是窗户里出现的数量就已经足够多了,绝不是他们几个赤手空拳的人能轻易应付的。
前有狼,后有虎,众人的额头都沁出了冷汗。
这时左弦突然举起院子里的花盆猛然砸向了窗户,一瞬间锋利的玻璃碎片纷纷落下,原本只是看着他们的村民立刻被激怒了,有几个甚至已经冲出来了。
左弦不慌不忙,伸手拔掉窗户的插栓,翻了进去,在里头对他们招手:“快进来!”
其实不用他说,众人也已经往窗内爬了,扭到脚的温如水最先被推进去,韩青跟夏涵紧随其后,木慈掂量了下手里的另一个瓦盆,警惕地等着同伴入内。
不过木慈没来得及展现自己优秀的投掷技巧,就发现斧头男挥舞起那长柄斧头,堵在了院子的门口,单方面的屠杀起村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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