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长洲眼里的光以极快的速度灭了一些,薛凌云连忙补充道:“不过我宁死不屈!”随即在叶长洲发怒之前认真道,“尤其知道你不能近女色,我更不可辜负你了。”
叶长洲负气地“哼”了声,把头偏向一边不让薛凌云摸:“知道我不能近女色,你不是更好欺负我?整天跟那些莺莺燕燕搅在一起鬼混。”
“我哪里鬼混了!”薛凌云立马叫屈,“我是跟宴泽禹他们几个玩,但我只爱跟他们打马球和骑射,就算偶尔跟他们去勾栏酒肆,我也只喝酒。”
“那你跟聆音怎么认识的?她对你还挺痴情的嘛,被追捕了还要熬着等你出来见你一面,啧啧啧,真是情真意切啊!”
叶长洲醋意不减,根本不相信薛凌云会素到去勾栏妓馆却只喝寡酒,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薛凌云吃疼,大声叫起来,揉着胳膊皱眉无辜地道:“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她感激我,是因为我救过她一次,我每次去找她都是因为有事让她做。比如那次你被老七胁迫给叶仲卿送劳什子手抄诗,你坠湖后,我将残纸拿去让她给我查上面写了什么。因为整个坞原,最懂纸张的人就是她了。”
“是吗?”叶长洲将信将疑看着他,“你每次去找她,不顺便泻个火?”
“我发誓,绝对没有。”薛凌云急忙举起手掌竖起三根手指,随即想到叶长洲不信发誓这一套,又放下手有些沮丧地道,“我那时候被困在坞原,表面风光,实际就是个质子。我每天忧心父王和长姐在流番洲出事,半夜还经常被噩梦惊醒,哪有那淫欲的心思。何况……”
叶长洲见他情绪低落下来,追问道:“何况什么?”
“何况,我那时候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哪看得上别人。”说到这事,薛凌云羞红了脸。他暗恋叶长洲,却在最焦虑的时候用强迫的方式得到他,导致叶长洲恨了他许久。
“那还差不多。”叶长洲听到满意的答案,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容。
见薛凌云垂头丧气如拔了毛的公鸡,他顿时来了兴致。舔舔嘴唇,双臂挂上薛凌云的脖子,坐在薛凌云怀里,双眼在夜色中闪烁着猫一样的微光:“景纯,要不要试试在马背上?”
薛凌云本还低落,见他这样勾引自己,心底热血慢慢沸腾起来。抱住叶长洲柔软的腰揉搓着,一手去摸他的臀部,喘着粗气低声道:“好你个小十六,花样真多。”
夜风时而温柔时而激烈,与山间的花草树木来了一段缱绻缠绵的相遇。不知名的鸟在林中叫着,路边花草散发着幽香,夜间山林中露汽深重,明明凉爽到有些寒冷,叶长洲却出了不少汗,浑身滚烫散发着热气,白皙的身子在夜色中似在发光。
他喘着粗气,脸上挂着汗珠,头发早已在方才散乱了,铺在背上犹如给他罩了一件薄纱。双臂酸软无力地攀着薛凌云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炙热坚实的胸膛,哑着嗓子低声道:“满足了,从未如此舒爽。”
所有的心结都解开,隔阂消散无踪,身心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薛凌云胸腔内“咚咚咚”剧烈跳动着,隔着结实的胸肌直达叶长洲耳膜。
“这么多次,你今天才觉得舒爽?”薛凌云抱着他的裸背,喘息着笑了,“我也喜欢这样幕天席地,更与自然亲近,身心更愉悦。”
说着将叶长洲滑落肩头的衣衫拉起,抱着他策马慢慢往回走。叶长洲靠在薛凌云胸口,感受着马儿慢行的颠簸,闭着眼睛轻声道:“薛凌云,我不怕这样吵吵闹闹,但很害怕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将我们越推越远,最终相看两相厌。”
薛凌云笑了下,搂紧了他打趣道:“不会的,我对你永远不会厌烦,怎么看都不够;但你看我可就不一样了,我就担心哪天你又嫌我蠢笨就不要我了,我现在可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切。”叶长洲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认真道,“有些事我无法开口跟你说,导致我们误会丛生,终是因为我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如薛凌云所说,叶长洲像是一只多思多疑的狐狸,而薛凌云却像是一头傲然霸气的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是无法彻底互相理解的。
“那又如何。只要你有事肯跟我说,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憋在心里,就不会有这些事。”薛凌云道。
“唉,有时候很难开口。比如聆音那件事,叫我怎么开口?”叶长洲叹了口气,“难道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解释聆音的罪孽?那别人看我,像不像我跟那妓子争风吃醋?”
“你怎么会怎么想?”薛凌云难以理解叶长洲的顾虑,疑惑地挠了挠头,“难道跟我说清楚,就是争风吃醋?”
“嗯。”叶长洲点头,“谁不知你薛大世子风流,我犯不着为一个妓子众目睽睽之下跟你拉扯。”
薛凌云确实难以理解,在他的认知里,事实如何就是如何,可没想到叶长洲竟会在短短时间内想那么多。他无奈一笑:“你呀,真是属狐狸的。”
马蹄哒哒往山下而去,夜色朦胧,连空气中都是安稳香甜的味道。叶长洲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道:“我白天忙于游学互通一事,还没想好我若离开了,怎么才能让工匠能安心在庆安国待下去。”
薛凌云思索了下,道:“常慕远登极后,他会善待工匠们的,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工匠们哪懂这些,在他们看来,庆安国虽变了天,但依旧是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若没有个有力的主心骨,只怕我走了就会人心惶惶。”叶长洲苦恼地捏了下睛明穴。随即,一个念头闪现脑海,他抬头对薛凌云道:“你说,把刘忠奇留在庆安国负责管理大盛工匠,如何?”
刘忠奇乃皇家御卫,栾清平离开后也曾带领过侍卫和工匠,但历经破神庙那事后,他在工匠们心中已然失了威信。若让他管理工匠们,只怕难以服众。不过叶长洲实在没办法了,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且他也想让刘忠奇再磨练磨练。
“只怕不妥。刘忠奇失责被罚,工匠们都看着,留他下来管理工匠,只怕工匠们不服。”薛凌云竟与叶长洲同样的看法,随即他顿了下,“而且,你没发觉栾清平很紧张他?”
“啊?”叶长洲惊了。他何等聪明,随即想到栾清平拼死掏出雁鸣城后一直护着刘忠奇,一下明白过来,直起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薛凌云:“你是说?”
薛凌云冲他点头:“我也是今天早晨才发现此事。”
这就更麻烦了。栾清平是叶长洲倚重的侍卫,他还打算这次回大盛之后被封亲王,求叶政廷将栾清平调到府中统领府兵。如果栾清平真的和刘忠奇好上了,叶长洲冲着他也不能将两人分开。
叶长洲泄气地蜷缩了下身子,又发起愁来:“我手里能用之人就你和他们两个,这下得另选他人了。关键是这人必须是工匠们亲近信任之人。”
“再想想,时间还早。”薛凌云拉扯着马缰绳,马儿踏上了平地,慢悠悠往皇宫而去,“长洲,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你说。”叶长洲快睡着了,被他惊醒,闭着眼睛轻声说道。
“童若谦那病秧子,我想回大盛时把他带回去。”薛凌云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
叶长洲睁眼:“他一心想学鬼医世家的医术,这么短的时间内只怕难以学有所成。”
“我不管。”薛凌云声音有些暗沉,在黑夜里听起来有些冷,“中原医术都无法清除他体内余毒,鬼医世家能有什么好办法?”
叶长洲心中惊诧,他为何就这么武断鬼医世家无法治好童若谦,犹疑了下道:“总得让他试试吧……”
“不。”薛凌云一反常态生硬拒绝,夜色中,他眼里闪过一丝悲伤,“我长姐从未如此心仪一个人,她离开坞原时黯然神伤是为谁,我都知道。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鬼,冒险去闯凶险万分的独龙蜂,即便侥幸没葬身雪山兽腹,也多半会被鬼医世家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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