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必须主动出击,在叶长洲还没有第二次发难前把他的火灭掉。薛凌云可不想再吃一盅九鞭汤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好当时留了常辰彦一条狗命,薛凌云决定去向常慕远借人,在常辰彦死之前再物尽其用,为自己解决一下后院失火的问题。
打定主意,他转身就去找常慕远。
曾经被常河山占领的主殿,如今回到常慕远手中。他并没有穿储君的服饰,而是一身常服,虽坐在皇位上,却显得平易近人。叶文月则坐在他身边,俨然是准皇后的待遇。
殿中站满了朝臣和归顺的将领、部落首领,盛况一如当初和亲队伍刚抵达雁鸣城、常如松接见叶文月兄妹的样子。
如今叶长洲已不再是受人羞辱的异国皇子,而是被常慕远尊为舅爷的功臣。
“小舅爷在剿灭叛贼一事上为我庆安国立下汗马功劳,庆安国君臣上下永远铭记小舅爷。”常慕远笑容可掬对叶长洲道,随即直起身子大声道,“往后我整个庆安国便是小舅爷的后盾,谁再敢轻慢于他,便是与我为敌!”
这一番话出口,就肯定了叶长洲的绝对地位。历经常河山叛乱的折磨,群臣对常慕远俯首帖耳,当即齐齐叩拜:“臣等遵命。”
“洛桑,你安排一下,在雁鸣城为小舅爷造一座王府,按照中原的样式建造。”常慕远对洛桑道,“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大盛工匠。”
“遵命!”洛桑大声道。
“王爷,不可!”叶长洲连忙站起来,不安地道,“我在这住不了多久,现在庆安国正百废待兴,为我如此劳民伤财,我于心何安。”
“小舅爷莫急,”常慕远笑道,“你是月儿的娘家人,我不希望月儿想家的时候只能南望,远眺千里之外的中原。这座王府建好,你随时来就住里面,让月儿也有个念想。”
“还有。”常慕远笑嘻嘻地道,“我还指望小舅爷回大盛安邦定国,为两国邦交友好长远多做打算。”
叶长洲打算过阵子就离开庆安国回大盛,可一想到叶文月再也回不去,心里便不舍。知道常慕远如此厚待自己,一是为叶文月,二也是为自己夺得皇储之位后能和庆安国友好和睦,叶长洲妥协道:“如此,便有劳王爷。”
见他不推辞了,常慕远十分开心,道:“我听闻小舅爷此来带了许多大盛工艺和种子,原本是造福庆安国百姓的一件好事,可惜常河山父子鼠目寸光,根本不将游学互通当回事,简直暴殄天物。如今百业待兴,我庆安国子民正需要大盛的种子和技艺,发展农耕畜牧,让百姓吃饱穿暖。此事还请小舅爷多上心,另外小舅爷需要庆安国的什么技艺和种子,也尽管开口,只要是能让两国百姓过上好日子,我统统答应。”
第158章 殿中起冲突
此行而来,互通有无是叶长洲最记挂的大事。之前常如松当政,让常河山父子负责游学一事,叶长洲空有一身抱负没处施展,如今常慕远要做皇帝了,他准备大展手脚。
“多谢王爷!”叶长洲连忙跪地叩首,“我替两国百姓叩谢王爷如此通情达理,体恤苍生。”
“小舅爷快请起。”常慕远见他跪拜,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过去将他搀扶起来,笑盈盈看着他,握着他的手转身对庆安国众臣朗声道,“大盛和庆安国素来交好,游学互通有无这等利国利民之事,还请诸位全力协助!”
“遵命!”众臣齐齐应声。
常慕远很满意,转身对叶长洲轻声道:“接下来,就全靠小舅爷你了。让庆安国盐碱地草场变成农田,种出庄稼;再将庆安国好的技艺传回大盛。此乃造福亿万黎民之大功劳,我与月儿期待你的成功。”
“嗯!”叶长洲微笑点头。
“洛桑全权负责这事,小舅爷你想做什么吩咐他去做即可。”常慕远说着随即冲洛桑招手,让他过来,“我这兄弟虽生得五大三粗,但可是个细致能干之人,你尽管吩咐下去,他会给你办好。”
叶长洲看着满脸络腮胡的洛桑,点头笑道:“如此就有劳你了。”
洛桑嘿嘿一笑,拍拍胸脯朗声道:“我做事,殿下放心!”
叶长洲内心思忖片刻,还是打算将要离开庆安国的打算跟常慕远坦白:“王爷,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王爷应允。”
“你说。”常慕远望着他,笑意盈然,“只要我能做到,我尽量满足你。”
叶长洲看了一眼远处王座上的叶文月,心里一阵不舍,可别无他法,只得拱手低声道:“庆安国先皇要求我在这里游学三年……如今王爷即将继位,可否、可否……”叶长洲支支吾吾不好开口,毕竟这事是先约定好的,此时突然提出提早回国,只怕常慕远不高兴。
谁知道常慕远一见他面露难色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一笑拍了拍叶长洲的肩膀,笑道:“小舅爷多虑了,你是我庆安国座上宾,难道你想走我还能强留不成?你是客人,来,我欢迎之至;走,我以礼相送。”
大盛国内皇子之间斗得厉害,如今薛凌云态度如此明朗,而常慕远也坚定地站在叶长洲这边,他自然知道叶长洲是想回国大展身手。
常慕远捏了下叶长洲肩膀,收了笑认真道:“忍常人所不能忍,机敏果敢,小舅爷前途不可限量。愿你和凌云兄得偿所愿,我与月儿在庆安国遥祝你成功!”他凑到叶长洲耳边低声道,“小舅爷襄助之恩,我铭记在心。只要小舅爷需要,庆安国也随时为小舅爷赴汤蹈火。”
叶长洲抱拳道:“谢王爷,还请善待月儿。”
常慕远坚定地点头。
朝会散去,叶长洲前脚刚走,薛凌云后脚就踏进大殿。常慕远见他前来,高兴地迎过来,一点架子也没有拍拍他肩膀大笑:“凌云兄,来来来,快请进。”
薛凌云有些拘谨,低头道:“王爷不日将荣登大典,与在下这样称兄道弟不合适。”
“合适,哪里不合适了。”常慕远毫不客气地搂着他肩膀往前走,走到台阶前才放开他,上下打量着薛凌云,一双俊秀眼睛里露出欣赏的光芒:“凌云兄前来所为何事?”
常慕远惜才爱才,像薛凌云这样的猛将,正是他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若不是此人已有良主,常慕远定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收归麾下。
虽然他没什么架子,但薛凌云依旧不敢托大,连忙拱手恭敬地道:“王爷,在下斗胆,向您要个人。”他抬眼望着常慕远,“另外,今晚还想借您一个地方。”
叶长洲乘着轿辇回寝殿,刚到门口,杨不易立即过来迎接。描金黑靴踩着轿凳,在杨不易弓腰屈膝的搀扶中下了轿辇,叶长洲看了一眼院里,淡然问道:“他人呢?”
杨不易低头轻声道:“回殿下,世子爷回屋换了身衣衫就走了,小人不知他去处。”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叶长洲低头慢行,回到殿中便召刘忠奇来:“游学互通有无一事继续,你和洛桑商量一下,把我们的工匠都派出去,教庆安国人的同时也要让他们学习庆安国技艺。”
刘忠奇跪地颤声应道:“诺!”他清醒后还未正式向叶长洲谢罪,这两日正在做心理建设,没想到叶长洲根本不提这事。
见刘忠奇还跪地不起,叶长洲冷着脸道:“起来吧,老跪着做什么。”
刘忠奇哪敢起,听叶长洲如此说,将头低得更低,身子不断颤抖:“属下往日被猪油蒙了心,害得殿下几乎蒙难,属下罪该万死!还请殿下狠狠责罚!”
叶长洲心中对他的确失望至极,一次不忠终身不用,日后叶长洲绝对不会再重用此人;不过既然在庆安国没多少人可用,那就人尽其用,就算是条骡子,吃了草也得干活。
“好了,嘴上天花乱坠,不如脚踏实地,用行动向本王证明你自己。”叶长洲对他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为君者,不会轻易拒绝下属的示好,他需要追随者崇拜者。拿捏人心的分寸,叶长洲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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