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咬了,他室友会哭。
他到时又该怎么办?
第16章 人脉1号
临时隔离室。
林修月花了一点时间才艰难对上了面前之人的脑回路,立马不开心地掉嘴角。
许禁摆出了一副审问犯人架势,好像他犯了什么错误,做了什么坏事,等着他解释一样。
可看表情,他分明又是一种就算他解释了,也绝不会相信的冷漠神情。
许禁这样身份的人,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不够和颜悦色,就足够让人心中忐忑不安了,何况是像现在这样跟他说话。
他故意威吓他呢。
这么一想,林修月已经不单单是不开心了,他开始感觉委屈。
要是他疏导一个哨兵,就是多养了一条鱼,他会破产的。他养不起这么多的鱼。
林修月想到自己在塔里的房间,还有现在这个宿舍。
......放不下鱼缸。
他家里连个鱼缸都放不下。
还要在这里被人凶。
啊,好难过......
向导的心就这么轻而易举、轻飘飘地碎了。
许禁还想着他养的小宠物被他当面揭穿他私下背着他勾三搭四,左右逢迎到他侄子头上,对方会怎么急切地解释,绞尽脑汁把自己摘干净,并努力挽留他。
许少将清楚眼前这个人因为什么找上他。
权势,钱,比起许知游,显然他是个更好的选择。林修月不会轻易对他放手,有了这次的错处,他会更努力地攀附他。
许禁百无聊赖地想着。
他年轻的情人不懂得讨好人,心也是野的,处处都要他来教导。
选择许知游作为目标,是相当愚蠢的。许知游作为许家新生代的领军人物,跟本不是林修月这样的人攀得上的,许家那边就不可能同意他们有什么关系,一个alpha,哪怕是养在外面做个情人都难。
许禁不一样。
许家人不敢干涉他。
林修月和许知游不可能有什么,就算有,这次之后也要断干净了,对许禁来说,这件事其实没有周围其他人看起来的那么严重,只是有些人该受受教训。
像现在这样吓吓他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许禁自然还有其他手段,让他年轻的情人多跌几个跟头,认清自己到底该抓住谁。
情报系的学生,差不多来年就该进军部实习了吧。
许禁神色淡淡地思索着。
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
抬眼,思绪蓦然顿住。
犯了错的情人没有如他所想的狡辩挽留,他垂着眼睛,睫毛连接成向下一片毛绒绒的月牙。
许禁有一瞬间感觉很不可思议,凑过去掐了掐对方的脸:“干坏事的是你,你还不开心,还要跟我生气摆脸色,还讲不讲理?嗯?”
对方向他投来谴责的目光,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许禁直接笑了出来。
“犯了错,还要我来哄你?”
林修月木着脸重复他之前的话:“不敢,少将手里一个消遣的小玩意罢了。”
嘶,还记仇。
被这么一打岔,闹了这么一出,许禁心底有种哭笑不得的无奈,再提不起折腾的性质,干脆地通知他:“想继续跟着我,就和其他人断干净。”
“全部,都给我断干净点,许知游那边,不用我教你怎么说吧。”
他这个话发展速度太快了,林修月险些没跟上。
他要从‘继续’‘跟着他’这里开始捋。
因为不同世界的文化差异,他总是要花一点时间才能理解这里的人话里的潜台词。
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说,人们在交流时,惯会省略一些文化场景下的默认常识。
但林修月的常识跟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说的跟着他,应该指的不是做随身的家庭医生吧?
他不可能去纠正全世界的文化默认常识,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常识,和这边的常识进行一个置换,比如,疏导和标记,浅层疏导和临时标记。
可是标记行为,在这个世界的人的观念里表达的亲密度,又和向导所理解的浅层疏导不太一样。
这样看来,向导岂不是个很放荡的职业?
他以前疏导过的哨兵,加起来有几百个了。
林修月感觉自己的脸都是麻的。
所谓入乡随俗,他能怎么办呢?只能自适应一下不同世界的文化差异了。
可是向导还是向导啊,他就是向导,他又不能不是。
于是林修月满脸不情愿,但又很真诚地抱着一丝希望抬起脸问许禁:“我不可以不断吗?”
“我很厉害的,同时几个也......唔!”
林修月指尖颤抖,试图把深埋进脖子的脑袋拽开。才刚触到对方冰冷的帽檐,就被裹着皮手套的手擒住,按在了墙上。
被犬齿刺入皮肤的一刻,眼泪从眼角滚珠似地坠落。
“呃啊......”
他小口小口急促喘着气,蜷缩颤抖的身体被强行展开,许禁抓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顺着他的力道扬起脖子,想滑落,坐下来缓一缓,却因为双手被固定在墙上只能继续靠墙站好。
alpha的信息素强势且霸道地侵入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身体里,因为寻不到储存容纳的去处,在身体里到处横冲直撞,得不到宣泄,有些恼人。
过量的信息素堆积在他的身体里,全散去需要好一阵子。没有腺体作为缓冲适应,在信息素散净的这段时间里,他对身体里存在的信息素的感知,要比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更敏锐,反应也更为强烈。
良久,许禁从他脖子上抬起头,唇上晕开一抹鲜红,他细致地舔净了唇上还有脖子上的血,有些怜爱地抵着他的额头,看着他湿润失焦的眼睛:“才我一个,就这样了,同时几个?你想把自己弄死?”
林修月甚至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
“太多了......”稍微缓了一会,他才从失神中回落,喃喃着说着,承受不住似的揪紧了许禁的衣襟,弓身在他胸前缩了起来。
“一点教训,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林修月眼睫颤了颤,即使脸色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也还是恢复了从前的乖巧。
“嗯。”他应道。
不行。
他得想办法剪断这条人脉线了。
他又不帮他,万一下次出事他还像这次一样,轻易就把他抛弃了呢?他经营人脉,是为了做慈善?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候用得上?
况且,他自己不帮他就算了,还不让他找别人帮,那就有点过分了。
但他不能得罪他。
得找个合理的理由摆脱他,完美抽身才行。
想着这些的时候,林修月面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变化。
“两位,如果你们解决完你们的私事了,那是不是可以让我谈公事了?”
越过许禁的肩膀,林修月看见了去而复返的莱恩皇太子。
对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不用问,光看林修月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何况这屋子里满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
莱恩:“我需要借用一下他,去模拟训练场里救一个人,现在只有他是从那里出来,却什么事都没有。”
许禁神色微冷:“不行,太危险了。”
莱恩:“要是他自己愿意去,你也要阻止?军部少将的手,已经长到连帝都学校里的学生都能干涉了吗。”
“那位议长恐怕不能同意。”
虽然军校学生严格来说都隶属军部,但学校本身却是归议庭管辖,帝都所有的学校都是。
议庭有钱,很有钱。学校又格外需要钱,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在钱这上面,军部这样强势说一不二的作风,也要示弱几分。
许禁因此皱起了眉,而莱恩则看向他胸前:“你说,你去吗?”
林修月不想去。
他现在还对李逊的死心有余悸,他才刚目睹了一场死亡,只要想起,便觉得窒息般难受,连胃也翻江倒海。
当时那个场面,让向导遭受了一万点精神暴击。
他甚至不敢再想,稍微回想一下,就感觉到有种难以消除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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