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下了那身又冷又硬的的制服,穿着不大合身短了不少的居家服,手里拿着本书, 嗓音轻缓地读着。他的腿上枕着一个黑色的脑袋,那理所当然把执政官当作枕头的人,整张脸都缩在毛毯里, 只在顶端露出丝滑得过分的黑发, 在执政官腿上散开。
“卧槽!”当对方黑漆漆不带多少情绪的眼睛望过来时,沈岚差点就把枪拔出来了。
听见动静, 沙发上睡着的人坐了起来。
“......沈岚?”
沈岚深吸口气, 到底还是松开枪, 走进去关上了门, “看我带了什么?”
看清她手里提着的东西, 林修月眼睛亮了起来,喜滋滋跑过去, 被沈岚悄悄拉到一边掐了掐脸:“你们怎么回事?他怎么出来了?”
什么叫死敌啊!那里坐着的可是议庭的二把手!明面上的现任帝国一把手啊救命!
林修月叹气:“说来话长......”
沈岚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林修月:“应该没有?”
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 一齐看向沙发上的人。这么会过去, 他还安静地坐在那里, 目光追随着林修月。
他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些, 而且也不像之前沈岚他们去的时候那种苦大仇深的样子, 就跟街边流浪已久逮谁咬谁的恶犬被顺了毛似的。
不久前林修月去关着他的地方看了他,进入他的精神海查看了下, 还是把煤球给他抱了会。
职业生涯以来,他就没见过状态这么糟糕的精神海,本来就只有孤零零一根藤,如今更是变得跟蝗虫过境一样。得亏不会被塔里知道,不然他的年末考评要得零蛋了。
林修月拿了些吃的给季绸,少年坐在他旁边一点一点吃掉了他手里的东西。
这么长时间,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一直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曾经,就是因为他吃了那些装作接纳认可他了的帝都权贵二代们的东西,才中了胡迪的招,然后经历之后那些糟糕的事情。
吃别人经手的东西,季绸会吐。林修月认为这可能是一种心理阴影,难怪平时在学校都不怎么见他吃饭,他之前还以为他是买抑制剂买到没钱了,结果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
把他手里的东西全都吃干净之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舔了下他的手指。
轻得让林修月怀疑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林修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怕我给你下药吗?”
“我之前给你送过包子,蛋糕,盒饭,面,营养液......”他掰着手指数,他可是都吃了啊!
季绸正试探着用手搂他的腰,听他这么问,回答道:“你下药也没关系,你直接把毒药递给我,我也会装作没看见喝下去。”
“这不可以,就算是我给你毒药你也不能喝啊!”向导很严肃地纠正。
和谁给的没关系,谁给都不能喝啊!
季绸看着他瞪圆的眼睛点头:“嗯,不可以,我记住了。”
林修月当时就一个想法:坏了,这是个傻子。
如今裴易才进入法院不久,还在朝着大法官的方向努力,许知游也有许家的事情要处理,其他人还要去上学,基地这边也没别的人,在林修月的监视下,季绸给下属发去了消息报了平安,但没说自己在哪里,只说有点事要办,让他们不用管。
非常随便。
发完之后也不看回信,十分有俘虏自觉地把终端交还给他。
大病初愈,林修月精神不济,就在沙发上休息了会。
然后沈岚就回来了。
“别担心,我给他戴了那个,不会让他跑了的。”林修月一脸认真地抬手一指。
于是沈岚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季绸脚上拴着的金属镣铐。
一条细细长长的链子从沙发边缘延申至楼梯上方的某个房间里,看得沈岚震惊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林修月还拿出自己的网购记录给她看:“你看,这上面说用的是最新研究出来的金属材料做成的,我让他试着挣脱了一下,他挣不开。”
沈岚继续瞳孔地震地看着他的网购页面,又看了看那边一脸镇定坐在那里的人,再看回黑发少年严谨的脸,“修月,这个,这个,你哪买的?”
林修月:“无主带星域黑市,咋啦?”
他假身份哪买的,这东西就哪买的啊?林修月人脉还是很广的。
沈岚默然,最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没事,做得真棒。”
既然人栓住了,也就不用担心他们被议庭抄了老家。
眼下得先琢磨怎么解决晚饭的问题。
林修月对她带回来的海鲜很新奇,这个世界确实有很多他原本世界没有的东西。沈岚在旁边一一告诉他那些都是什么,得到了林修月崇拜的目光:“你好厉害啊,沈岚,认识这么多东西。”
沈岚自得地朝旁边杵着的那个柱子抬了抬下巴,对方看都没看她,对着黑发少年颈后那一小撮发尾专注地拨弄着。
她还该死的找到了一丝令人安心的熟悉——季大首席平时在学校也不怎么爱搭理人。
结果到了下锅的时候,沈大小姐和向导全都开始大眼瞪小眼。
指望向导会做这些见都没见过的食物完全不现实,但沈大小姐向来都是直接订餐,也没下过厨。
他们整个情报系会下厨的连一个都找不出来!
有什么事情是有钱解决不了的?
在林修月期待的目光里,沈岚镇定地拿出手机打算叫外卖。
一只手把那堆海鲜拿走,“厨房在哪?”
沈岚顺手一指:“那边。”指完看着走过去的身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谁问的,整个人都懵了一下。
好自觉一俘虏?
林修月跟了过去。
季绸撸起袖子,拿起刀,顿了下,扭过头对他说:“你先别看了。”
“为什么?”
“你这么看我,我心跳得太快,拿不稳刀。”
第85章 乌鸦乌鸦
林修月一开始还不懂, 直到他看到季绸的手真的在抖。他的表情看起来很镇定,一贯的让人猜不出来在想什么,却在林修月的打量中, 喉结快速滚了下。
林修月平时会尽力控制精神体带给他的一些影响。
鸦科大佬难免有些手欠或者冒坏水的时候, 礼貌的向导知道不好, 会控制自己。比如,就算他再忍不住想从别人头顶下薅两撮毛下来,也还是认真的告诉自己, 把别人薅成斑秃不仅不会收获快乐,还容易挨打。
但如果有这么个人,他在他面前瞧着有点可怜兮兮的, 却又不是真的那么可怜, 就会让乌鸦心脏里的坏水禁不住开始咕嘟咕嘟冒泡。
林修月在矜持地克制了几秒后,不仅没有转开视线, 还故意挪到了他旁边, 抱着膝盖蹲下来, 歪着头, 近距离盯着他看。
这很不礼貌了。故意做别人不喜欢的事, 多叫人讨厌的行为?正常人肯定都要生气的。
可不知怎么,林修月就是感觉季绸不会因为这个跟他生气。具体的他说不上来, 就是直觉不会。
就像, 就像他第一次偷偷往他更衣室的柜子里塞抑制剂。那会他不小心撬坏了他的储物柜, 满头大汗在那修半天, 柜门还没修好, 反倒被一群下了实战课来换衣服的alpha堵在了那。
他当下第一反应是要躲起来, 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做坏事,却脑子一抽钻进了柜子里, 藏在一堆衣服后。
更衣室柜子不算很小,但指望能把他一个大活人藏得没影是不可能的,林修月也知道自己这是掩耳盗铃,可这会再出去,只会更怪,一时就这么进退两难地被架在了那。
柜门被人用力打开,他被面色发寒的室友撞了个正着。许是发现柜门被人弄坏,以为遭了作弄,或是有人弄烂了他的衣服,或是往里放了什么危险物品,季绸的表情很难看。
彼时他伸手拨开挂着的衣服,看见的却不是他想的那些东西,而是藏在后面,用手捂着下半张脸,大气都不敢喘的漂亮少年。他手里抱着他的衣服,紧紧缩着膝盖躲在里面,干着坏事,还一脸无辜巴巴眨着眼睛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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