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尚未点灯,少年灿若星辰的眼睛里,唯独映着他的身影。
谢盈摇头:“不可。”
“哦。”闻人渡低下头,有些落寞,未久,又倏忽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谢盈背后,“柳听奉,你何时回来的?”
谢盈随之回头,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身前的少年突然起身将他压在床榻上,用床头的锁链将他的两只手都捆在了一起。
谢盈:“……”
“师兄,兵不厌诈,你教我的。”闻人渡舔了舔唇,俯下身,虎牙叼住他的腰封,缓缓扯下。
“我不会对师兄做什么的。”闻人渡的鼻息喷洒在他线条流畅的腰腹上,谢盈呼吸微滞,小腹随之起伏,又被少年鼻尖抵住,“我只想让师兄也因我快活一次。”
“否则师兄不曾比较过,又如何知晓,江献就一定比我更合适呢?”
谢盈淡声道:“闻人渡,不要让我讨厌你。”
他微微侧过头,隐约瞧见小狗正缩在床榻的角落里,安静地注视他。
那双银灰色的眼睛里,饱含了太多复杂而深沉的情绪。
闻人渡欲往下的动作就这样顿住。
心口因为那人冷漠的话而一阵阵抽痛。
沉默许久,他终是退离开来,低垂着头,替谢盈重新系好腰封。
“师兄……”闻人渡俯身,刚替他解开桎梏,就被一耳光打偏了脸。
“为何师兄可以与江献逢场作戏到底,我却不行?”闻人渡捂着脸,委屈地望着他,“我照着书里学了许久,师兄就不能给我一次讨好你的机会么?”
“出去。”谢盈淡淡道,眸中柔光不再。
“师兄……我脸好疼……你疼疼我,夸一夸我好不好?”
谢盈闭上眼,眉心隐隐作痛。
荒唐。
半晌等不到回应,闻人渡干脆往地上一躺,“师兄若不疼我,我便杀了那个写书的人泄愤!都是那些书教坏了我。”
“你若真如此去做。”谢盈睁开眼,淡声道,“那我便只当没有你这个师弟。”
闻人渡没了声,蜷缩在他榻边的地毯上,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片刻后,又听少年低声道:“师兄,江献难道没有这样讨好过你吗?若没有,为何不与我试一次,若有,师兄不比较怎知我不及他?”
“为何你选他,不选我呢?”
“闻人渡,胡闹该有个限度。”谢盈无奈轻叹。
“师兄许久不曾唤我小师弟了。”闻人渡从地上爬起,神情哀怨。
谢盈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闻人渡垂下眼:“我知道了,我会乖的,师兄早些歇息。”
待人终于离开,谢盈闭了闭眼,腰腹上仍旧残留着湿润的触感,他起身欲去温泉梳洗,却双腿一软,险些没有站住。
冰冷的气息裹住他,男人结实的臂膀搀扶住他的腰。
沉默旁观一切的黑色小狗,竟无声无息变作了银发黑衣的男人。
“你都看见了?”谢盈被他抱起,走下台阶,缓缓沉入温泉池中。
江献:“双目失明之人,如何能见?”
谢盈轻笑,双手绕过他的脖颈,指腹抵在他的情骨上,“你就没有别的话要问我?”
“师兄的蛊毒已解,对么?”江献道。
“对。”谢盈贴在他耳边,“所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师兄要对你说一声抱歉。”
“师弟的情骨,还是挖了比较好。”
第139章 秋无际:不带我玩,我自己玩
“……”男人替他清洗的动作一顿。
“怎么了?”谢盈低头,鞠了一捧水淋在他覆眼的白绸上,“以前师弟自己不都是这样做的么?”
江献薄唇微抿,任由水珠从脸上滑落,默然不语。
谢盈总是这样。
给一颗甜枣,便会赏一耳光。
但若先给了一耳光,便只会给半颗甜枣。
“你是发现柳听奉不见才赶过来的?”谢盈问。
“地牢里有一具与他别无二致的傀儡,巡逻弟子皆无察觉。”江献道,“师兄会来此,并不需借柳听奉的手。”
谢盈轻笑,指尖捏住他的下颌,“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
下一瞬,水波晃荡,他倏然松了手,手腕无力搭在江献肩头。
男人其实只是在认真伺候他沐浴,并未有多余的举动。
江献或许不了解他,却足够了解他的身体。
这是他逢场作戏时必须付出的代价。
谢盈咬着他的耳垂,“师弟,若非那只狗一直看着我,或许我也不会拒绝闻人渡。”
“毕竟,他总是比你惹人疼。”
【宿主,江献无情道境界不稳,还是不要再逗他了吧……我害怕……】
“他的境界不稳,是因为他没有按时剔除情骨。”谢盈淡淡道,眼中没有丝毫担忧。
男人冰凉的掌心自他后颈沿着脊骨往下,一寸一寸替他清洗。
黑色道袍完全被温泉水浸润,贴在身上,描摹出精瘦而挺拔的身形。
水下,比情骨更可怕狰狞的正悄然复苏。
谢盈蓦然喘息急了一瞬,左手指甲已嵌入男人背后的肌肤纹理里,留下带着血沫的抓痕。
而他的右手抬起,自男人银色道冠旁抽出银簪,簪尖隔着道袍倏然刺入,擦过情骨没入血肉里。
随着男人一声闷哼,血色在温泉池中弥漫,随着波浪此起彼伏。
谢盈靠在池边,微仰着头,被江献捧住脸啄吻,从眉心到锁骨。
“疼么?”他笑了笑,气息不太平缓,唇色艳如胭脂。
江献一声不吭,额前沁出细密汗珠,欢愉也好,痛苦也罢,都隐忍在这副清高的皮囊之下。
银簪缓缓向下,撕开一道口子,泛着紫微真气的情骨被他指腹轻轻抚摸,残忍得令人毛骨悚然,又莫名激起一股兴奋。
比起刮破伤口,更痛苦的是取骨。
但比起江献,替他取骨的谢盈反而指尖微颤,尝试多次,零碎的力气总是被撞散了。
好不容易取出那节情骨,又险些被水浪冲得握不住。
眼看情骨便要自他手中跌入池里,江献蓦然握住他全然虚脱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那节情骨贴在他们掌心反复摩挲挤压,竟也染上了属于谢盈的温度。
“把情骨打成链子给师弟戴好不好?”谢盈吻了吻他的唇角,笑意松散。
男人随即加深了这个吻。
波浪渐渐平息,谢盈半阖眼眸,眉目间浮起一丝倦意,不知不觉间睡去。
……
与此同时,无双殿中。
“殿主!方才天机阁探知到,宋宗主与玄少主乔装打扮,用了追踪符,似乎在跟踪什么人。”孟拂大步走进来。
“追踪白允?”秋无际心头狐疑不减,把玩着腿上刻满符文的玉如意,嗤笑道,“为了追踪这么一个废物,难道他们打算用上三千张符箓不成?”
孟拂嘴角一抽:“殿主,他们追踪白允,极有可能是因为,白允是被谢道长带走的,所以这三千张符箓是给谢道长用的……”
“谢盈那样狡猾的人,岂是符箓能够追到的。”秋无际沉下脸,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他们定有事瞒着我。”
偏偏瞒着他,到底什么意思?
“孟拂,我自问不算愚蠢,只是不屑与他们明争暗斗,他们分明在合作,却独独撇开我,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孟拂沉吟片刻,突然道:“殿主有时太过正直,或许这件事殿主知道了,反而会因演戏不到位,让人看出端倪?”
“演戏?”秋无际眯起眼睛,“很好。既然不带我,我便自己弄清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用完的符箓碎片,可有带回来?”
“殿主,都在这里。”孟拂将一个锦囊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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