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临到了地方,却又被告知天文馆今天突然有事开放不了了,得过几天才能来看一样。
很突然的,他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又应该揣着心里的那颗,瞬间就被聊天框里的那一盆冷水给浇透,已经再也激动不起来的“水晶玻璃心”,再冒着眼前又突然开始声势浩大起来的瓢泼大雨,暂时先去往哪里了。
就在这时,江遇的手机忽然又在一声稍显微弱的微信提示音里,很轻的震动了一下。
是大吱。
或许是因为久久等不到江遇的回复,又一直联系不上人。
所以大吱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就只能继续带着浓重的歉意在聊天框里给江遇留了个言。
[确实是很抱歉了江小鱼,我知道当时向你发出邀约的人是我,现在又临时反悔说来不了的也是我。但我也真的是临时才收到的我爸妈的消息,不然这样吧,你要是已经到了,那就晚上,晚上你再重新选个地点,见了面我一定好好的亲口跟你道个歉。]
江遇才刚看完这条消息,都还没来得及回复,下面紧跟着就又跳了两条消息出来。
[我才刚接到人,先前出门太匆忙了,也没来得及充电,手机快关机了,你要是觉得晚上可以,看见了就回复一下。]
[对了,给你打了这么多次都没接到,微信语音看起来好像不太方便,你到时候留个号码给我吧,等晚点儿充好电了我再打给你。]
然后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就没有再在他的手机屏幕上亮起来了。
江遇一言不发的低着头,目光没什么焦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的,盯着那几条消息发了会儿呆。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在旁边一个刚从文化中心里出来的小女孩儿的嘴里那句,“哇,好大的雨呀”的感叹里回过神来。
小姑娘长得可可爱爱,头上还扎着两个在她的这个年龄里扎着,就更显可爱的双马尾辫。
笑起来的时候,一侧的脸上有个酒窝。
不笑的时候,人也看起来非常的快乐活泼。
一看,就是那种在家里被长辈们给宠得不能再宠,所以才就连不笑的时候,都能从眉眼和动作间,看出来她是真的很无忧无虑的性格。
她明显是有父母接的,手里拎着把跟她气质非常符合的小花伞。
江遇的目光顺着声音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嘭”的一声打开自己的小花伞,穿着妈妈特意给她带的雨鞋,蹦蹦跳跳的打算往雨幕里去。
江遇本来只看了她片刻就要收回目光的。
结果在回收前无意识的往比她更远一点儿的方向一瞥,动作又忽的顿住了。
那是一个比那个小姑娘看上去要大上好几岁的小男生。
从穿着和气质上来看,家境应该也还是不错的。
只是没有有钱到,像某些电视剧或电影里演的那样,会有专门的管家和司机来接的那种地步。
估计和江遇小时候的某段时间里一样,最多,也就是在家里给请了个并不负责去哪儿都跟着,只负责收拾家里和帮忙做饭的居家保姆。
而且因为年纪已经不算太小。
所以不会有人来接他,也不会有人专门来给他送伞。
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还是得靠自己自力更生。
江遇看见他也从小女孩跟其他所有有父母亲人来接的小孩儿们身上收回目光,一脸麻木的站在那个偏墙边的角落里,低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眼神犹疑了一下,又看向了台阶外面的如织雨幕。
看起来不像是要等雨停,反而更像是在估量着,自己要是现在就这么拎着书包,直接不管不顾的冲进去的后果。
有那么一瞬间,江遇仿佛感觉到了时空交错纵横,他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
在他还是跟这个小男孩儿年岁差不多大的时候。
那个时候莫羡渔和江停舟就已经很少会回家了,也更不会每天都去关注一下Z市或者说是北城有没有下雨。
所以大多数时候,江遇都得靠着自己出门时的判断,去决定自己当天,到底要不要在书包里装一把伞。
可夏天的雨从来都是去得急也来得毫无征兆的。
江遇还清楚的记得那也是一个下午。
就是天气比现在要恶劣得多。
天很黑,还电闪雷鸣的。
那是莫羡渔就快要过生日的前几天。
也是他们在之前,无意间跟江遇提到过晚上他们可能会回家一趟的那天。
彼时他还没有开始叛逆,一心都还是在想着,要怎么才能去讨得江停舟和莫羡渔的欢心。
江遇很早就偷偷的去礼物店给莫羡渔预定了一个生日礼物。
那天下午,他兴高采烈的拿完礼物就准备回家的。
但谁知道人才走到半路,天上就突然乌云密集,狂风大作,并很快的就下起了大暴雨。
他那天没有带伞。
哪怕是后来相比之前,雨已经小了很多,他都还是没有办法确保自己和礼物都能安然无恙的,在那样大的雨里安全到家。
可眼看着时间都已经越来越晚了,雨也没有要停的趋势。
身旁跟他一起躲避的人全都陆陆续续的,或是被冒雨赶来的亲戚朋友接走,或是也跟他一样觉得等不下去了,就果断的护着自己的眼睛,冒雨冲了出去。
江遇最后也是冒着大雨跑回家的。
因为莫羡渔他们一般到家之后,在家里停留的时间都很不确定。
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非常的短的。
而且从不会为了等他到家而特意多停留一秒。
所以他只要稍微晚回去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回到家见到的,都有可能只剩下一个他并不愿意跟其亲近的居家保姆,和早就已经走得空无一人的清冷客厅。
所以为了能见他们一面,江遇还是在倾盆大雨里,尽可能小心翼翼的,护着他给莫羡渔准备的生日礼物,跌跌撞撞的跑了回去。
但当时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因为雨实在是太大了,而江遇又太小只,再怎么努力的跑,也没办法跑得太快。
所以当他湿淋淋的抱着那个,同样已经被大雨浇得湿透了的礼物盒回到家的时候,莫羡渔跟江停舟都已经回了家又走掉了。
他的礼物也并没有送得出去。
并且更惨的是——
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裴苯,也没人会像后来的卢奶奶一样,只要隔一天没见着江遇人,就要让裴苯上楼去看看。
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刚巧那两天莫羡渔他们给江遇请的那个保姆,正好又因为家里的孩子生病请了假。
所以他就没什么人管了。
没有人知道他被大雨淋,也没有人知道,江遇从当晚就开始发烧。
整整一天两夜,他人烧得有点儿糊涂了。
要不是第三天是周一,学校的老师发现江遇没去上课,就给莫羡渔跟江停舟他们打了电话,让保姆赶紧回他家去看看。
可能江遇就算是能活到现在,也得因为当时持续不退的高烧,而被烧成一个空有其表的大傻子。
或许是因为当时那种之前无人过问,之后也无人关心的童年经历实在是太过深刻了。
所以当江遇现在在这种情境差不多的情况下,又隔着时空隧道看见了这么一个“当年的自己”。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就拎着自己脚边的那把纯黑色长自动伞,大步流星的,朝着那个明显已经是决定了,要不管不顾的冲出去的身影走了过去。
“想什么呢!”
江遇轻而易举的就伸手薅住了那个小男生的肩膀。
“雨这么大肯定会被淋生病的,你年纪不大勇气倒是不小,人就这么丁点儿也敢拎着书包往里冲。”
他那些年为了把叛逆这件事情展现得逼真一点儿,尽学会了甩冷脸和怎么去装逼跟怼人抬杠了。
倒也不是不会好好说话,就是还没来得及改。
习惯成自然,总是会无意识的就开始怼人和往自己身上拉仇恨。
也就以致于他像现在这样,明明接下来是打算要做一件好事的,却偏偏要先怼人家两句,给别人创下一个不那么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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