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说:“还有我自己这颗大雷。你也知道我向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想什么就去做什么的性子。就算是刻意控制情绪, 也总是这一秒在这个地方才勉强把它给按下去,下一秒它就又从另一个地方‘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字典里压根儿就没有‘藏得住’这个三个字。”
更何况是“喜欢”这种就算是捂住嘴巴,也肯定会立马就从他看顾知的眼神里冒出来的东西。
现在才刚萌芽他还勉强能控制自己,可时间久了感情更深, 万一就控制不住了呢?
到时候别说掩饰到位了, 估计就连把尾巴摁回去藏住都够呛。
要真是就那么放任下去, 指不定哪天他就会忍不住,啥也不管的跟顾知直接摊牌。
那到时候怎么办?
被人夸夸骂骂的在背后或跟前戳着脊梁骨议论了那么些年, 他倒是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又怎么看他。
可顾知向来好评如潮。
万一他接受不了,又特别的在意这个呢?
这个时候江遇就俨然忘记了顾知曾经还亲自出面跟童嘉栗造谣的事情了。
满心满眼想的都是他跟顾知在北城的高中里都算是比较出名的人物, 一旦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尤其是被别人给察觉到——
“到时候顾知会有什么反应先不说, 就说在万众瞩目跟流言蜚语之下, 你觉得是我不要脸的等着顾知转学, 还是我先人一步的放他一马,自己再重新去转一次学好呢。”他说。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无论转学有没有用,到时候都势必会导致一个他现在最不愿意去面对的结果——那就是再也不能让顾知心无芥蒂的跟他做朋友了。
这是他现在最不愿意,也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毕竟他好不容易才见到大吱,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能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了。
所以还不如就假装自己还在生气,让对方以为他就是纯粹的放不下他心里那与生俱来的强烈胜负欲,所以才又突然翻脸的不肯再跟他继续做朋友的。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还算合情合理,况且本来就是对方有错在先,所以顾知应该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多想些什么,更没有理由反过来说他有哪里不对。
裴苯听服了。
“不是,等等,你这个逻辑……你的意思是——”
裴苯表示自己还是没太完全听明白,自己又重新总结确认了一下。
“你揪着强者闲话不多辩这句话不放,就只是为了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跟掩盖住你喜欢他的事情???”
“是啊,”江遇微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猫爪,“不然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他能怎么办,就只能以此为借口先跟对方稍微的拉开距离了呗。
“……”
裴苯无言以对。
一方面他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感觉指不定这么全身心的把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不跟顾知太亲近的话,时间一长,江遇就忽然不喜欢顾知了呢。
俩人就简简单单的做个普通朋友,那也算皆大欢喜。
可另一方面,他又对江遇现在的状态又曾有过那么一些感同身受的体验。
知道如果要是真喜欢的话,在平常的相处中,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跟努力,才能完完全全的压制住心里那份随时都可能喷薄而出的感情的。
更明白江遇到底要付出多么大的心力,才能在各种各样预料不到的外力影响下,跟日复一日的自我拉扯中,去摁下那些他自己可能都很难控制住的嫉妒心跟独占欲,勉强找好他跟顾知之间的那个平衡点。
因为世间的喜欢原本性质就都是一样,无关性别,也无关身份跟对象。
一旦动心,是双向奔赴倒也还好。
可若是只能单方面的被对方牵动情绪……清醒的喜欢有多难熬,他心里自然也是比谁都清楚跟知道的。
所以最后也只是跟着叹了口气。
“也行吧,你自己把握好度就好。”
裴苯说:“毕竟是他兵行损招在先,你现在回敬一套避实以虚过去也不是说不过去……就是别太过了。”
他想了想还是提醒了江遇一句:“不然小心到时候不让他察觉到你的喜欢倒是做到了,人也真让你给气走了。”
到时候结局还是会变得跟江遇所不愿意看到的一样不说,就连本来是自己有理的那点儿好印象,怕不是也要在顾知的心里荡然无存了。
“嗯,知道。”
江遇仍旧头也没抬的捏着猫爪。
他也不知道之后都会发生些什么,自己到底又能以这种方式坚持着自控多久,只能目露茫然的低垂着眸光,假装自己好像很有数的说:“我又不傻。”
裴苯就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又在屏幕的那头抬手指着他怀里的猫跟肩上的鸟,随便闲扯几句什么“啧,你这俩宝贝又胖了”,“不是我说,就傻鸟现在这体型,到底是怎么还有脸往你肩上站的?看给他惯得,你这到底是在养鹦鹉还是在养鹰呢?”之类的话,就结束了这通视频电话。
.
江遇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准确的来说,不止是江遇,在理(1)众人的眼里,坐在他们教室最后一排的那两位大佬好像都有些不太对劲。
可仔细一琢磨,他们又怎么也说不上来这俩人到底是有哪里不对劲。
因为江遇对顾知的敌意虽然比之前看上去,好像已经要缓和上很多,并且平常对待顾知的态度,也比之前要好上了许多。
最起码没有再异常激烈的抗拒跟对方进行交流,或者完全不带搭理,也没有一开口就是怼人了。
好像自从江遇因为生病而被顾知给送去医院再回到学校来的那天起,大多数的时候,大家看见的都是这俩人的和平共处,一个既没有再刻意拆对方的台,一个也没有再逞什么口舌之快。
甚至在某些时候,大家都还能看到顾知秉承着一贯温和又大度的君子之风主动去找江遇说话或者是给他讲题,后者不但不会拒绝,反而还会像是正常同学间的相处一样,语气不温也不冷的回他几句,或者说是在事后同样也挺有风度的回他一句谢谢。
但仿佛又都没放弃初心。
最起码在大家的眼里,这俩人依旧还是肉眼可见的在进行着激烈的竞争跟角逐。
不止是年级榜的排名。
比如江遇自从在把之前落下的东西都陆陆续续的补完,在年级榜上的名次也一直都非常稳定的定在第二的位置之后,就不仅开始频繁的在课堂上跟顾知就某些问题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甚至还经常在顾知上台去讲课或是评讲试卷习题的时候,动不动就举手起立,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提出各自各样的,其他人都完全想不到那里去的特殊解法跟刁钻的问题。
而顾知也不遑多让,每一次都会沉着冷静的欣然“应战”不说,也同样会在江遇上台的时候回敬之。
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在班上搞出了一幕幕的“神仙打架”现场。
弄得好些人——尤其是像勉强才考进理(1)的夏客之流的那些同学——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外面的某些传言并不是在夸大其词,江遇一开始也并不是在口出狂言,他是真的很强,并且还是说到就能很快就做到的那种强之后。
在不由自主的向他投去钦佩目光的同时,也不由得总是下意识的就在心里反思:
1.人跟人之间为什么能有这么大的差距?
2.我到底又配不配呆在理(1)?
3.我真的读过书吗?这些年我究竟都学了些什么??不然为什么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拆开来我都能听懂,可一串连起来,我就直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呢???
一直到了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完,学校都已经补完课准备着放假的那天。
在布置完寒假作业之后,郝妍照常人性化的统计了一下班上那些就连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法跟自己的父母团聚,只能独自回家去过新年的学生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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