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听得莫羡渔和江停舟同时一怔。
并且后者几乎是立时就沉下了脸色:“顾律リ……”
“江先生,哦不,江总。”
一旁也刚刚才跟着在沙发上落了座的郝妍慢慢悠悠的忽然出声,在他连顾铭章的称呼都没叫全之前语调冷漠、但却又并不缺乏礼貌的截断了他的话音:“别着急生气,还是先听我们把接下来的话跟你们说完再说吧,这可是为了你们好。”
她说着从包里翻出了一个日记本递给对方。
“喏,这可是你儿子这些年以来所有的心路历程,不过已经被丢掉了,还是我外甥觉得或许有一天能够为拯救你们之间的亲情而派得上用场,所以偷偷去给捡回来收藏着的。”
说完递出去的动作和话音都略有“迟疑”的顿了一下:“自家亲生儿子的字迹,两位应该都还是略有印象的吧?”
这话里话外的看不上和讽刺之味,几乎可以说是在这最后的一句话里达到了顶峰位置。
“………………”
莫羡渔的脸色立刻就白了。
江停舟的自然也变得极为的难看。
但因着顾铭章的关系,他们又还是什么也没说的,默默把日记本给接了过去,假装没听出来她的言外之意。
然后莫羡渔就看破防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更新是因为前段时间那啥了,新年快乐~
第106章 晋江原创首发
因为那个并不算厚重的日记本上, 零零散散的几乎记满了江遇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男孩长成到现如今这个少年模样的所有经历。
是她和江停舟一直都一无所知,甚至都从未想到过会出现在江遇的身上, 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过, 独属于江遇视角下的,另一种过去。
Xxxx年x月x日 天气 晴……
从闹着要换保姆的原因到谭鹤鸣跟许琛的事情,再到他历经多年的时间终于才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从而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
那上面所记载着的桩桩件件, 每一样都像是一把无形而又尖锐的利刃, 带着寒冽的锋芒翻山越岭,然后穿过时空隧道刀刀分明的扎进了她的心上。
“怎、怎么会……这些他从来都没有……”
不, 不对。
莫羡渔说着猛然想起了江遇之前跪在这客厅里时说过的那些话——
“第一次是在你们料理完江小水的事情之后不久,才刚刚带着我这个‘仅剩的儿子’从隔壁市搬到这个城市里来的第二天傍晚, 我在哭闹着哀求莫女士无果之后,也曾经像是紧拽住自己当时仅有的希望一般,十分用力的朝着你的身边扑过去,紧紧的拽过你的衣角。”
“第二次是家里的保姆‘联合’外面的人来我们家进行盗窃,我像只鹌鹑一样哆哆嗦嗦的躲在房间的被子里给你们的手机号码都分别打了二十几个电话。”
……所以不是没有。
只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求助无果, 才不得不选择了沉默。
可——
“这并不能成为你们让我不要再去干涉的理由。”
她仍旧坚持着自己想法的用力的抠住了那本日记本的边缘位置:“以前的事情确实是我和他爸爸的疏忽大意, 可他是我们的亲生儿子, 无论如何……”
“不好意思江太太,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打断一下。”
相比于话里的彬彬有礼, 郝妍一副心不在焉的打着哈欠举手的模样就显得格外的轻蔑和无礼至极。
“我想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一直都没有弄清楚也没搞得明白。”她说, “江遇是您的儿子没错,但他同时也是他自己不是吗?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产生自己独立自主的思想能力和主观意识, 江遇他长大了——”
郝妍说着语气跟脸上的表情都逐渐变得认真了起来:“所以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和选择都应该得到最基本的尊重和理解, 谁都不应该干涉, 更不应该去做出任何违背他心意、还自认为是为了他好的事情。”
说完看见莫羡渔紧抿住唇偏过了头, 仍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固执模样。
语调一沉:“你们也没有资格去干涉。”
“你……”
“阿妍!”
她这明显带着没由来的敌意和攻击性的话一出来, 别说是莫羡渔了,就连郝钰也没忍住的忽然出声,制止性的叫了一声她的小名。
郝妍张了张口,到底也还是没再继续说下去,只一言不发的抱着胳膊冷哼了一声,就偏过头眼巴巴的看着温欣,寻求对方的安慰去了。
莫羡渔未觉,当场就把矛头又转向了郝钰:“顾太太……”
“抱歉,她也不过是有些过于的共情了你们家小遇的个人感受而已。”
郝钰饱含歉意的冲着莫羡渔略微低了下头。
“是因为当初在针对于她的童年关怀和她的个人感情方面,”她说,“我的父亲一度跟您和江先生一样,在既没有给足她当时所需要的情绪价值和情感需求,又在她悄然长大、并拥有了自己独立的思想时,由于实在是无法接受她变得如此的离经叛道而选择了偏激行事,从而导致她跟她现在的爱人各自痛苦的被迫分开了八年之久,她觉得小遇跟当初的自己同病相怜,所以才情绪稍显激动的想要对他同忧相救罢了。”
这也是他和顾铭章之所以会带着她们和林黯一起来登门拜访的主要原因之一。
毕竟很多事情都还是要有着同样经历的当事人出面,才会显得更真实,也更有说服力一些。
“因此——”
郝钰说着,几乎已经是明示性抬手扶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我们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也只是不希望再看见旧事重演。更不希望看见,那个从小就被我‘看着’长大的小孩儿,最后也跟那些家庭不开明、甚至迂腐到的认为他们这类群体就是不正常的,是病态且需要去进行‘治疗’的孩子们一样,被摧毁,被伤害,以致于心灵和身体都伤痕累累……”
“就……像、像我,身上……的这样。”
林黯忽然开口并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
少年单薄瘦削,且布满了各种各样新旧伤痕的身体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别说是江停舟和莫羡渔了,在场的除了郝钰和顾知之外的所有人,几乎都是不同程度的瞳孔微动。
尤其是在看见林黯左胳膊上的那些纵横交错的红黑色纹理之后。
就连他俩,都没能忍住的下意识轻蹙了一下眉头。
莫羡渔抠住日记本边缘的手指比刚才都更用力了几分。
“什么意思?”
她尽可能的保持着冷静平稳的语调,复又重新转头看向了顾铭章和郝钰:“顾律师和郝医生是觉得我们和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一样,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会下如此重的手吗?”
那自然不是。
郝钰摇了摇头。
在言简意赅的把郝妍跟温欣的事情,以及林黯和路明川的事情都大致概括性的跟她和江停舟讲述了一下之后——
“我们只是想说,如果孩子们的意志坚定,那不管我们当父母的做什么,用尽多少的方式去竭力阻止,都是没有用的。”
郝钰极其耐心的跟她解释着说:“除了毁掉和失去他们。”
“……”
莫羡渔愈加用力的握着那个日记本没有说话。
郝钰也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这个事情。
事实上即便是顾铭章都已经跟着他们来了江家,甚至都已经放了话出来说希望莫羡渔他们不要干涉。
可他当时的愤怒也是实打实的,并且哪怕是到现在,也并不如郝钰接受得那么迅速。之所以会答应跟着来,也不过就是因为对顾知心怀歉疚,知道自己的儿子能主动去找他求和全靠江遇,再加上也是亲眼看见过郝妍和温欣是历经了何种的艰辛才勉强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所以才选择了尊重和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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