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
他今天应该没办法弹钢琴了。
因为刚好伤在掌心。
林双徊手机自动关机了,所以他不能及时给学生会的人打电话,只能等会去会场后台等着,到时候跟他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冲了半天,血还在流。
看来他的身体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自愈能力也有限。
不过冷水安抚了疼痛,林双徊稍微能接受这种程度的痛感了。
他关上水龙头,又把那张已经脏掉的布包住手掌。
林双徊回到会场后台,一个人待了好久,都没有人过来。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五点半了。
按理说,家长会已经结束了,怎么还没有来呢?
他又等,等到六点。
林双徊非常擅长一个人的等待。
他有特别多打发时间的办法。
比如数自己的指纹,比如默背圆周率。
终于,在他把一盒过期零食的配料表看了三遍后,有人来了。
“徊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学生会的小学弟很惊讶。
林双徊问:“其他人呢?”
“家长会结束了,都跟着爸爸妈妈吃饭去了,等吃完就回来了吧!”
林双徊这才想起来,他好像也一天都没吃饭了。
他跟学弟说了一下自己手受伤的事,学弟非常惊讶,关心地要送他去医院。
林双徊说不用。
他的钢琴表演不能上了,得临时找替补,主要就是为了说这事儿才等了那么久。
结果学弟摆摆手,说:“这有什么,直接取消一个节目,不耽误事儿!”
林双徊愣了愣,才道:“哦,哦……”
“徊哥,你快去医院看看吧,别感染了。”
“嗯,好的。那就辛苦你们了。我先走了。”
林双徊出去的时候,脑袋闷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太提得起劲。
他唯一有点念想的,就是记着要给原泊逐说,今晚他不上台了。
可惜手机没电。
好在高三七班放得特别晚,林双徊走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班的人。
他稍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真的等到了原泊逐。
林双徊想了想,还是没有走上前去打招呼。
因为原泊逐旁边跟着他的家长。
虽然看不出来是妈妈还是姐姐,但肯定是家人。
林双徊默默地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转身走掉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掉。
可能就是觉得,原泊逐不会喜欢他在家长面前和他打招呼。
林双徊没有注意到,血浸过布,滴在地上了。
其他人也都没有注意到。
甚至原泊逐也不是第一个看到的。
是柊舒先发现。
柊舒似乎对血迹非常敏感,拉着原泊逐的手,小声在他耳边说:“弟弟,你看,那边那个同学在流血!”
原泊逐抬头看向林双徊的方向。
而对方已经转过身,跑到很安静的角落去了。
-
林双徊又开始无聊发呆——这是他无意义重复的生活的一部分。
从很小的时候起,林双徊就是这样。
他在大房子里的每个角落发呆。
等保姆送饭,等爸爸电话,等有人来问他“你怎么了”,又等着有一天能回家。
他习惯了。
只是今天等的时间太长了,林双徊开始坐不住。
他盯着地面,胡思乱想起来。
想到保送,想到火灾,想到金蛋,想到原泊逐。想到一双鞋——
啊,不是。
他的眼前有一双鞋。
林双徊一愣,抬头,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啊?”
原泊逐站在他面前,虽然仍旧没什么表情,但林双徊却觉得,他有点生气的样子。
原泊逐的视线落在那张已经完全成为血色的破布上,他拧着眉。
这是难得的一次,原泊逐没有被动地等林双徊说话。
他道:“起来。”
林双徊楞楞地,就站了起来。
原泊逐看了一眼林双徊手上的那只手,血已经顺着手指滴了下来。他不理解林双徊是怎么做到完全不在乎的。
当然,他不理解林双徊的地方有很多。
“能走吗。”
“……能。”
受伤的是手,又不是脚,当然能走。
原泊逐说:“好。”
然后拉起林双徊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往医务室走去。
林双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原泊逐拽着他的地方,跟了两步,又说:“原同学,医务室没有开门。”
原泊逐:“嗯。”
但还是在走,没有停的意思。
“原同学,你的家长呢?会不会耽误你们啊。”
“不会。”
“原同学,我今晚不能表演了。”
“知道了。”
……
五分钟后。
医务室里,原泊逐帮林双徊处理他的伤口。
林双徊可能真的很不喜欢冷场,就没话找话说:“原同学,你把医务室的门踹开了,会挨处分。”
“嗯。”
“但我可以跟老师讲,你是为了我踹门的。就处分我好了。”
原泊逐拿剪刀剪开纱布,没说话。
“你为什么不问我,手是怎么弄伤的?”林双徊说,“一般人都会问一下的。”
原泊逐还真的从善如流地问了句:“怎么弄伤的。”
“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挂到了。”
原泊逐就说:“那下次小心。”
大概太阳要落山了。
所以从窗户外照进来的光特别的红。
林双徊的皮肤也透着一股淡淡的红色。
他的眼尾,鼻尖,耳根,都是夕阳的颜色。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脑子一抽,林双徊忽然对原泊逐说:“……我想贴个创可贴。”
“伤口太大,贴不了。”
“哦。”林双徊垂着眸,也不强求,只是呆呆望着某处。
等原泊逐给他包扎好了。他就准备站起来,说:“谢谢。”
结果还没谢完,一枚创可贴贴在了纱布上面。
林双徊愣住,抬头看原泊逐。
原泊逐面色依旧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原同学,贴在纱布上面,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原泊逐看了他一眼,声音沉而不冷,听不出情绪地说:“不是所有事都要有意义,你说的。”
说完,他便拿上书包站起身:“走了。”
林双徊低头,小心翼翼摸了摸那块毫无意义的创可贴,后知后觉点地点头。
他呆呆地站起来,呆呆地跟着原泊逐走出去,又呆呆地盯着原泊逐的影子。
等原泊逐把医务室的门关上了,林双徊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四肢和大脑。
他想笑。
想把最好看最完美的笑容给原泊逐,然后对他说谢谢。
但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林双徊终于发现了一个新奇的事情,是他人生初次的体验——
原来人在很开心很开心的时候,并不会笑。
反而特别想哭。
第26章
柊舒开的是原纪朗的车, 魁梧彪悍的吉普,她开着倒是顺手。
原本原纪朗让她开小的那辆,柊舒说:“我要大的, 我觉得我技术不行。”
原纪朗很不理解:“那不是更要开小的,你好操作。”
柊舒表示:“我是说万一我撞车了,或者车撞我了,大车安全。它多硬啊。”
原泊逐觉得她的考虑不无道理。
因为柊舒开车完全不看路。
她撞车的几率相当高。
“为什么不带那个小同学一起去医院?妈妈都在门口等你们半天了。”
柊舒看着原泊逐。
她的手在方向盘上,身子却九十度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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