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在笑,但原泊逐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原挽姣打开那个精致的礼物包装袋,里面装着十副小盒子。
“隐形眼镜。”原挽姣冲他挑挑眉,“十八岁了,也是时候让我弟弟的帅气重见天日了,怎么样?”
原泊逐面无表情地抱着手机站起身,道:“不怎么样。”
他走回卧室的时候,身后传来爸爸妈妈和姐姐用心良苦地劝导:
“阿逐,你别跑嘛!”
“儿子,让你姐帮你戴来试试!”
“妈妈也希望你取下眼镜,就让我们看看嘛——”
啪嗒。
原泊逐又一次用门,物理性地隔绝了客厅的嘈杂。
他的眼镜随时可以取,用不上隐形眼镜这种复杂的工具。他不取只是习惯了。
没有一个契机,需要他不戴眼镜生活。
那么他就继续戴着眼镜,保持这种对世界雾里看花,也让世界对他永远看不清的状态。
没必要改变。
原泊逐坐在课桌前,把新的手机放到一边。
他摸出自己已经饱经沧桑的旧手机。
边缘确实变形了,还是被他自己力量失控给捏坏的。
好在还能用。
原泊逐给原栖风打了个电话。
响了很久,才接通。
原泊逐有些惊讶,他以为原栖风不会接。
“圆老三,难得你小子给我打电话,终于想起来要关心你哥的死活了啊?”
原栖风还是那么吊儿郎当,说完打了个哈欠,像是刚刚睡醒。
“有事找你。”原泊逐说。
原栖风那边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应该是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他声音沉下,颇为严肃:“什么事?”
大概是以为原泊逐出了事。
然而原泊逐带给他的消息比他想的要可怕多了。
“我们班新来了一个老师。”原泊逐言简意赅地告诉他,“叫叶式云。”
这一次,原栖风没有立刻接话。
原泊逐给了原栖风消化的时间。
几分钟后,原栖风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干巴巴道:“那个,你们那个新老师,她是……是我……”
“她让我给你一样东西。”原泊逐打断他。
他没想听原栖风讲有关于叶式云的事情,因为与他无关,而且并不是原泊逐擅长的领域。
原泊逐只想做完这件事以后,把麻烦推回给原栖风。
原栖风看他并不八卦,倒是松了一口气。问:“什么东西?”
“耳钉。”
原泊逐没有多说,他猜原栖风自己能推断出来,是什么耳钉,长什么样子,意味着什么。
果然,那头又是很久的沉默。
在原泊逐准备单方面做出决定,把耳钉寄给他的时候,原栖风开了口:“老三,帮哥一个忙。把耳钉还给她吧。”
说的是还,不是拿。
那就是说,这耳钉原本就是叶式云的。
也许是她送给他的。
又或者,根本是他从她那里抢来的,后来又被她抢了回去。
叶式云给出这个信物,一定代表了很多特别的意思。
而这个意思,只有原栖风能懂。
原泊逐不懂,他也不打算继续当二人的信使,便说:“你自己还。”
“别啊,我……最近不在阡城,你也知道的。”原栖风张口就是胡说,“我不方便去拿耳钉,你帮我解决掉这个问题,哥以后带你吃香喝辣。”
原泊逐没有揭穿他,更不打算跟着他吃香喝辣。他只反问了原栖风一句:“你确定我来解决?”
“对,对对。”原栖风非常积极地说,“就交给你了!”
原泊逐道:“好。”
片刻后。
原栖风似乎听见了什么,好奇问:“刚才什么声音?”
“扔东西的声音。”
“……”
“你扔什么了?”
“耳钉。”
“啊啊啊!”原栖风太过于激动,整个人弹跳起来,咚的一声撞在天花板上,道,“圆老三我杀了你!!快捡起来,捡起来!我靠,那可是,那可是我……你他妈就给扔了!你是不是人啊!”
原栖风硬是把初恋送的定情信物几个字给吞了回去。
“自己来拿。”原泊逐语气淡淡,嘴角却似有若无地笑了笑。
“浑小子!你给我等着!”原栖风说完就想挂电话,但还是忍不住补了一句,“捡起来擦干净啊!别给我弄脏了!”
-
原栖风没有立刻回来。
他现在并不能随意出现在人前,所以去哪儿都得提前给管理局报备。这一耽误,就是大半夜。
原泊逐虽然不清楚政府那边的计划,但大概能推测出来原栖风的处境,所以并不急。
他等到了零点后。
原栖风发短信让他下楼,原泊逐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上来,轻手轻脚地走出家门。
他手里除了拿着耳钉,还拿着原挽姣买来的新手机。
两兄弟在距离小区外的一条巷口,借着路灯,鬼祟地汇合——
当然,鬼祟的主要是原栖风。
他一边揽过原泊逐的肩,一边四处张望,确认没有人跟踪他,才摊开手掌,道:“臭小子,赶紧拿来。”
原泊逐从善如流地把那枚耳钉递过去。
“唉,想不到她竟然去你们班当老师了。不过也对,一开始,她就应该去做老师的。”
原栖风接过耳钉,眼里是一种集悲伤与惆怅一体的复杂神色,“想听你哥的爱情故事吗?”
原泊逐非常坦诚地说:“不想。”
“我想讲,不许拒绝。”
原栖风霸道地瞪了他一眼,在原泊逐无奈叹气以后,却又笑了出来,“哈哈哈,逗你的,我不想讲。”
原泊逐看着他,并不说话。
原栖风将耳钉拿在手里摩挲好一会儿,才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她有病吧,这么久了还不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玩意儿。”
原泊逐不知道自己的新老师有没有病。
但如果这耳钉真的不重要,那有病的人应该是原栖风。
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不重要的东西,大老远跑过来拿。
“猜得到吧?我前女友。”原栖风耸耸肩,说得漫不经心,“初恋。”
原泊逐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断。
如果按照他以往的习惯,原栖风所有的鬼话都可以不听。
但今晚的原栖风看上去落寞。
如果不让他接下来的话,他可能会把自己憋坏。
所以原泊逐“嗯”了一声。
“我追的她。”
一上来就是自爆,原栖风的语气倒是非常平和:
“十六岁追到十八岁,她那个时候刚读大学,奔着当老师去的。天天就教育我什么我未成年,如果她跟我在一起,在人类……咳,在我们现在的社会上就是违法的。而且她以后要当老师,更要为人师表,巴拉巴拉。说他妈一堆。”
原栖风回忆起来都觉得可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久,后来不是就来咱们家了嘛……反正吧,就,分得不是特别愉快,你懂吧?我现在有点儿怵她。”
原泊逐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适当发问。于是便道:“为什么。”
原栖风说:“因为一开始是我追她,结果最后又是我提分手。怎么说都是我负心汉,我有段时间老做梦,梦到她拿菜刀追着我砍。”
原泊逐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不太可能。
叶式云是个很冷静的女人。
“为什么分手。”原泊逐问这个问题,不是因为他好奇,单纯就是觉得,原栖风应该想聊。
“因为不合适。”原栖风说完就自己打断自己:“你可别问我‘还喜不喜欢’这种话啊,我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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