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纳忍不住摸了摸被自己收藏了许多年的空间钮——经过这些年联盟的发展,这东西早就从天价奢侈品变成了现在的日常用品,但是艾伯纳还是保留了当年那一个——幸灾乐祸得心安理得。
然而……
看着突然低头操纵光脑的扎里卡,艾伯纳疑惑:“你干什么?”
扎里卡:“买票!回锡特尼!!”
艾伯纳:“……?!”
多少给我清醒一点啊!就算现在回锡特尼又有什么用?难道真打算把那个睡袋、从垃圾堆里面翻出来?不可能留那么久的吧?!真以为那边还是过去36区的老样子吗?!
*
而以为“档案解密”、再顺便去领个勋章之后就没有自己什么事的楚路,在下一个五年纪念日之前,收到了一部纪录片授权请求。
某位闻名星际都名导演希望以他的事迹改编一部电影。
曾经因为一部电影被拉回某个小世界的楚路:!!!
他突然警惕。
——不、不行、不可以!
然而,某位仍旧以“监护人”自居的联盟长阁下:“试试又有什么关系?”
“路路要亲自出演吗?如果是你的话,当演员也一定能行的吧……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
楚路:“……”
不要随随便便给人起奇怪的昵称!而且,关于“最近没有什么事”这一点……因为新教育法的推行,已经连续六天没有睡觉靠着精力药剂勉强续命的莎娜女士听见、会哭的啊!一定会哭的!!
——还有、他连授权都没有答应,为什么已经到了“选演员”这个环节?!
第149章 妖01
天上山。
这一整座山位于灵脉之上, 悬空而起,故得此名。
倘若翻阅古时典籍,这山也有别的名字, 但总不比“天上山”来得形象贴切、通俗易记。
而大抵“天上山”的立派祖师也是一个懒怠翻阅典籍的散漫人物, 选择在此地开宗立派之后, 便大笔一挥,所在道派便被命名为了“天上山”。于是, 这地方原本的名字越发不为人知。
天上山高悬地面百丈有余,平素弟子来往都是御剑而行、等闲之人不得入内。
但有一日是特殊,便是其大开山门、收纳门徒之时。
那一日,高悬于天的仙山降下玉阶, 传闻成功登阶者、便可拜入仙门, 于是这玉阶便被人称作“登仙梯”。
这话说的其实也没错,那玉阶亦是天上山开派祖师所留下的一法器,能试炼心性、磨练意志, 确实也被后来的天上山用于遴选弟子。只不过在非是收徒那一日时, 普通弟子亦可以在其中问心明志。然而, 只要是个人大抵都不喜欢自我折磨,天上山弟子要是没有特殊情况, 也不愿意去再登一遍这仙梯的。
于是, 每每到了收徒这一日, 便是这玉梯上最热闹的时候了。
不过想要登梯寻仙的人不少, 但往往最后能成功的,连十之一二也无。
非只体力不支,玉阶上有先人布下阵法。“明心问性”, 这才是这仙家法器真正用途。
燕处停在这个刚刚从玉阶中出来的少年身前。
这少年满身狼狈、汗湿的发一绺绺地黏在额上, 神情还停留在刚才幻境中死亡的痛苦扭曲之中。
燕处自然是看见了少年在幻境中的表现, 他神色不明,“为什么要杀它?它还没吃过人不是吗?……如果有人能给它一个好的引导,它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好妖。”
少年意识尚且不太清醒,但是幻境之中,类似此种拷问心声的问题有许多,少年不知道那是他心底的迷惑,还是幻境主人给出的问题,但仍是回答,“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燕处沉默。
少年却挣扎着抬起头来,他看着来人。
这次的问题并不是从心底发问,而是由他人开口。然而,这少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不对,也或许已经模糊的神智意识到了这点、却无暇思索背后的意味。
他只是执拗的看着这个发问之人,“你觉得我错了?”
他明显已经到了极限,不管神智还是身体,脸上也尽是疲惫之色,但那双眼睛却仍旧明亮。
“我没有错!”他这么笃定又肯定道。
“斩妖除魔,何错之有?!”
……
…………
“掌门……”
少年说完那段话就晕过去了,徒留值守的弟子战战兢兢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燕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被叫了这么一声,燕处这才回过神来,他对那满脸忐忑的弟子笑了一下,安抚道:“没什么……我就是顺路来看看……”
他说着,顺手掐了个诀,把原本趴在地上的少年移到一边,并且摆出了一个相当安详的仰躺姿势。
然后好像就真的只是“顺路经过”一样,做完这件事之后就继续往前,路过的时候还顺便拍了拍那值守弟子的肩膀,道了句“辛苦”。
值守弟子立刻激动到脸色涨红、高声回道:“此乃弟子应尽之责。”
被燕处这一套行云流水的行为搞得晕头转向,等终于意识到那边是下山的方向的时候,掌门人早就离开一刻钟有余。
值守弟子:“……”
掌门又又、又下山“游历”了……观师叔知道,会生气吧……
值守弟子尚在犹豫要不要把此事上报给观荣,而作为罪魁祸首的燕处此时人早已离开天上山的范围,连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件,变成了一袭不起眼的布衣青衫,像是一位误入山野的普通书生。
不过,换了这身衣服后,他脖子上的那条黑色的毛领就格外不和谐了。
青年揪着毛领的一端将之扯下来,这条毛领也终于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是一只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的纯黑色狐狸——这会儿正被燕处揪着尾巴倒吊着。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揪起尾巴、脑袋朝下,那张狐狸脸上露出些人性化的茫然,但只瞬间就意识到了现在的情况,嘴巴一张、显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燕处在被咬之前就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松手,趁着黑狐向上翻的时候,一把扼住了对方命运的后脖领。
他把狐狸拎得近了些,却保持在一个刚好不会被伸爪子挠到的距离,他长叹了口气,“小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暴躁?这样不好……”
黑狐做了个对狐狸来说高难度的翻白眼动作,短短的四肢垂下,似乎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燕处又接着:“要是师兄知道了,肯定又要关你禁闭了。”
听到燕处提起那个人,黑狐耷拉下的眼皮掀了掀,看了青年一眼。它嘴巴旁的须须摇动了两下,隐约发出了一声类似人的嗤笑。
燕处却似乎没听见那点异常的动静,而是盯着黑狐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半晌,他开口,“你说,刚才那个孩子……我收他当徒弟怎么样?”
黑狐又回了他一个白眼。
然而,没得到回答的燕处却不罢休,拎着狐狸的后脖颈来来回回的摇晃起来。
最后……被抬起的狐尾抽了一脸。
黑狐则趁他松手之际,往前一跃,在他肩膀上借力,灵巧地攀上了青年的头顶。
同时,一道婉转的女声从上方传下来,“你们天上山的弟子,什么时候容一个妖类置喙了?”
这声音柔媚动人,微挑的尾音好像带着一把小钩子、软软地勾着人心痒。
可作为对话的另一方的青年却像个不解风情地木头人似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动摇。
燕处仍旧以和刚才一般无二的语调道:“别这么见外啊、小白,多多少少给我点意见。”
“我觉得那个孩子、”燕处有点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但只片刻就接上了下半句,“……和师兄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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