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拍(3)

　　祝乔宁没对陆霁云的话表示赞同，他回想了一下姚初的样子，有点羡慕：“我觉得他挺好看的，你白捡一个漂亮老婆，不亏。”

　　陆霁云刀子般的眼神刺过来，祝乔宁识相地闭上了嘴。

　　一瓶酒喝完，头顶炫目的灯光打下来，陆霁云上了二楼，他的办公室里有个隔间，是他结婚后的临时住所。

　　他洗完澡躺回床上，打开手机才发现有好几条银行的信息。

　　陆霁云擦头发的动作顿住，胸口闷得像被人打了一拳，姚初真的听了他的话，把这两个月他打的钱，全部退回到了自己的账户，一分不少。

　　“真有病。”陆霁云低声骂了句，一个穷学生，还清高起来了。

　　他点开银行app，对着姚初的账户重新转账。

　　失败了两次后，陆霁云才意识到，姚初把他自己的银行卡给注销了。

　　--------------------

　　二更

 

 

第4章 酒吧兼职

　　工作并不好找，姚初还需要兼顾学业，他在导师的介绍下，周末两天去给中学生当家教，但这点钱，还不足以他支付自己的学费。

　　陆霁云打的钱，他全额退还，后面在另一家银行重新办了张卡，把之前长辈给的红包现金全部存了进去，加上之前剩的三百多块，勉强够他这学期的花销。

　　姚初性子温柔，脾气又好，班里的同学都乐意跟他打交道。他在同学的介绍下，接了个晚上的兼职，从九点到半夜两点，只需要五个小时，工资可观，还有提成。

　　“新工服还没到，你先穿旧的吧。”余染给过来一套制服，洗得干净，上面还留有淡淡的绿茶香气。

　　姚初接过来，漂亮的眼里略有茫然，他想了想，还是说道：“卖不出去酒，也不要紧吧？”

　　“……这有什么要紧的。”余染笑着看他，“这家酒吧是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了，而且在学校附近，不乱。听说这里的老板和警察关系很好，开业以来还没有出现过闹事的，你就放心吧。”

　　“那就好。”姚初点点头，背过去换好衣服。

　　余染带着他从后面的员工通道走，一路顺畅无阻的通道在靠近酒吧的内部时变得喧闹起来，绚烂的灯光下，姚初紧跟在余染后面，以免自己撞到正无视人群在疯狂交换唾液的小情侣们。

　　开始工作之前，余染已经带他熟悉过各个编号的卡座，震耳欲聋的音乐从头顶往下降，姚初往自己的腰间别了一个对讲机。余染趁机摸了一把他的脸，赞叹道：“跟你说，如果有客人给你小费，你就收着，听到没？”

　　姚初微微睁大了眼，对上余染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调酒师叫Eli，他把刚调好的一杯whisky放在托盘上，示意姚初端走：“A6桌，知道在哪吧？”

　　“知道。”

　　送酒跑腿这件事对姚初来说没有难度，也幸好这里没有必须让服务生去卖酒的硬性要求，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选择去向客人介绍，或是只端茶递水。

　　姚初思考着这样来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

　　送完第十次酒水，姚初终于得空休息了会，Eli给他倒了杯冰橙汁，和他搭讪：“你大几？”

　　“大一。”姚初对着吧台上的橙汁久久没有动手，他托腮转了一下插在杯子里的吸管，问：“这杯要从我工资里扣吗？”

　　Eli笑得肩膀都在抖：“不会，免费的。”

　　有了肯定的回答，姚初就放开了拘束大口喝，甚至于在喝完一杯后，又把杯子伸到Eli面前，舔舔嘴唇，说：“再来一杯。”

　　因为姚初今晚才知道，原来走路也是个体力活。

　　夜色中的最后一轮快要过去，余染累得口干舌燥，他跑去吧台连喝了三杯冰水，然后从衬衫口袋里抽出今晚得来的小费，非常财迷的当着姚初的面数起来。

　　“你胆子大一点，这样就可以多赚点钱了。”

　　和陌生人进行欢快的沟通，目前为止是姚初做不到的，他摇摇头，决定还是先拿死工资，这样比较安心。

　　在客人准备散场的时间内闲聊，算是摸鱼，Eli对姚初隐藏的财迷脑袋感到兴趣：“余染是因为家里还有个妹妹要养，你是因为什么？”

　　“我？”姚初指指自己：“我要赚钱上学。”

　　Eli露出一个不信的眼神：“你家里人呢？”

　　唯一的亲人在前不久已经去世，而陆霁云……姚初觉得，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把他看作家人，他应该会很不高兴，觉得自己在蹬鼻子上脸。于是他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有家人。”

　　“没有…啧啧啧。”祝乔宁抱着手臂看好戏，他用肩膀撞了一下身旁的陆霁云，“看来我们小初真的很可怜，无亲无故的。”

　　“不说话你会死？”陆霁云按灭手里的烟，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姚初的背影。

　　前两天还信誓旦旦不要自己的钱，今天就跑来自己开的酒吧做兼职，还跟别人说自己没有家人博同情，要说他没点心思，陆霁云是不信的。

　　潜意识里，他将姚初的行为自定义为“心机”。

　　街口巷子里停着一排共享单车，姚初扫了其中一辆准备骑走，往后推的时候，后车轮却突然被人踢了一脚，连带着他扶在车头的手都被震麻。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不分青红皂白的叱责将姚初的思绪打乱，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霁云，也听不懂他口中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说什么。”

　　“还装。”陆霁云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一遍，冷哼道：“我给你钱你不要，现在却跑来我开的酒吧打工装可怜，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姚初，我是不是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

　　姚初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这才发现陆霁云好像是误会了什么：“我不知道这家酒吧是你的，同学介绍我才来的。”

　　陆霁云点燃一根烟，明灭的星点在姚初眼前闪烁，他吐出一口白雾，嘲弄道：“你觉得我会信？”

　　罪名已经成立，证词不再重要。

　　姚初选择退让：“我真的不知道，你觉得不合适的话，明天我就不来了。”

　　“你最好是。”陆霁云说：“姚初，离我远点，也别到处跟人说我们的关系。”

　　明面上的警告姚初听得懂，当初结婚陆霁云就没有请他的任何一位朋友，到场的一眼望去，全是上了年纪的长辈。姚初猜想，陆霁云应该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已经结婚了这件事。

　　风有点大，姚初觉得眼睛进了沙子，他向陆霁云保证：“我不会乱说的，你放心吧。”

　　--------------------

　　被冤枉的小初

　　

　　以为被故意缠上的小陆

　　

 

 

第5章 打招呼

　　姚初要辞职的消息被祝乔宁知道，他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昨天来的时候没有说兼职必须要做满一个月才给工资啊。”姚初觉得自己好像上当受骗了，余染压根没跟他提过这件事。

　　祝乔宁维持着正义之风，义正严辞道：“他也是新来的，估计忘记了。”

　　一晚上的工资好歹有两百块，足够姚初一个星期的饭钱，但他想到昨天陆霁云的警告，顿时低着头闷不做声，内心激烈纠结。

　　他没见过祝乔宁，也不知道新婚那天晚上就是祝乔宁开车来接的陆霁云，姚初试探问道：“你是老板吗？”

　　“我是啊。”祝乔宁风骚地撩起自己的头发，孔雀开屏似的解释：“这酒吧有两个老板，不过我是老大，他不管事。”

　　祝乔宁说的是事实，陆霁云从酒吧筹备开始，就只出过钱，没出过人。所有的一切琐事，全是由祝乔宁一手包办，包括订制规矩和面试员工之类的，从另层含义来说，他看起来确实更具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