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拍(13)

　　“你准备在车上开超市？”

　　姚初硬着头皮把东西放下，说：“因为我太饿了。”

　　收银员看姚初年纪还小，笑起来：“长身体嘛，再说了，吃不完还有哥哥吃呀，不会浪费。”

　　一声“哥哥”将姚初的思绪打乱，他低着头搓搓自己冻红的耳朵，准备去拿收银员已经装好的零食。还没等碰到袋子，胸口就被塞了团滚热的东西，他急忙接住，怕掉下来。

　　陆霁云拎着零食走在前面，姚初还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捧着手里的包子和豆浆，还是收银员阿姨提醒他说哥哥走了，他才恍地回过神，小跑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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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更

 

 

第18章 占便宜

　　姚初坐在车里，一边啃包子一边吸豆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吃，他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吃吗？”

　　“开车怎么吃。”陆霁云余光瞥见姚初正在思考的样子，先开口打断他：“不要你喂，吃你自己的。”

　　被戳破了心思，姚初屁股挪着往右靠，半边身子贴在车门。

　　车内的暖风吹得人迷迷糊糊的，吃完没多久，姚初就开始坐在副驾驶打瞌睡。一路开了三个多小时，等到家，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上次回来还是帮爷爷安置骨灰，之后姚初就和陆霁云结婚，忙于学业和工作，一直没回来看过。

　　搁置许久的屋子落了层灰，姚初走到后院，右手边的广玉兰树枝丫上铺满了雪，他到厨房找出一条干净的抹布，把客厅的桌子和椅子都擦了个遍，然后才招呼陆霁云坐下。

　　本来想说只有自己一个人回来，可以慢慢搞卫生，现在陆霁云来了，要给客人准备的茶水和食物家里全都没有，一时之间，姚初还真不知道先做什么。

　　“要打扫卫生？”陆霁云问。

　　“嗯。”姚初有点局促，“要不你先在这儿坐一会，我去收拾下房间。”

　　陆霁云起身：“我帮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姚初直摆手，没道理让第一次上门的客人来打扫卫生。

　　陆霁云没理他，转身自来熟的去厨房找到清扫需要用的工具，“先从哪儿开始。”

　　家里不大，只有姚初和爷爷两个人住，打扫起来很方便，就是很久没回来，灰积得太厚了，要来回擦个三四遍才能干净。

　　累到气喘吁吁，太阳下山，姚初很想不顾形象地躺回自己的床上，但是陆霁云在，并且和他干了一样的活，不过人家是气定神闲的，一点都看不出来累的样子。

　　姚初坐在椅子上虚得直喘气，陆霁云刚好倒完最后一桶脏水，从门口进来。

　　“小卖部在哪？”

　　“怎么了，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陆霁云拧开早上姚初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道：“你晚上准备给我吃零食？”

　　怀疑陆霁云是不是忙太久把眼睛忙花了，错喝了自己喝过的水，姚初移开目光，耳尖红红的：“我现在去买。”

　　两个人沿着小路走了五分钟，在小卖部里精挑细选，最后买了两桶泡面。

　　厨房好久没生火，要做饭也得买菜，偏偏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想要做饭，就只能选择煮最简单的速冻水饺或挂面。

　　累了大半天，谁都不想再动。

　　“晚上可能要和我一起睡，你介意吗？”打扫卫生的时候陆霁云应该看到了吧，爷爷房间的床连木板都掀了，里面摆满了箱子。

　　只剩下自己的房间，除了床小点。

　　陆霁云吃了一口面，抬眼看他：“你别占我便宜就行。”

　　一口水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姚初脸都憋红了，半天才舌头打结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是那种人！”

　　陆霁云淡淡“嗯”了声，姚初听在耳里只感觉更气了，十分怀疑陆霁云就是故意的。

　　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能这样啊。

　　房间里关了灯，乡下夜晚的天却能从窗外看到星星，姚初背过身，手指对着散落的几颗星星开始描绘连线。

　　陆霁云似乎是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被子往下滑落，姚初伸手开灯，转头看向陆霁云：“你怎么了？”

　　陆霁云的眉头拧着，细看额头好像还出了层薄薄的汗，他掀开被子下床，随手套上大衣：“你先睡，我出去抽根烟。”

　　卧室的房门关着，姚初也下了床，他站在窗边，刚好可以看见陆霁云的背影。夜晚的风应该很冷，道路旁仅剩的几片树叶也被吹得落了下来，他看到陆霁云在低着头抽烟，末了一只手还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指凸出的骨节和青筋明显，看起来用了很大的力气。

　　想到之前祝乔宁说的，姚初猜想应该是陆霁云的旧伤复发了。

　　一根烟抽完，陆霁云又在门外站了会，等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他才进门。

　　姚初靠在床头，没躺下。

　　“还不睡觉。”

　　陆霁云脱下外套，躺回床上。

　　姚初问他：“你是不是很难受啊，带药了吗？”

　　“没有。”陆霁云闭上眼睛，“等回去再买，灯关掉，我要睡了。”

　　联想到可能是因为今天开了太久的车，再加上做家务，姚初的内疚感就很深。他从床头柜捞来自己的书包，垂眼看着陆霁云：“我这有……你要不要贴一下。”

　　即使姚初是在俯视，但在对视方面他永远不太能看陆霁云很久，他移开目光，手指抠着膏药的边缘，打退堂鼓：“可能买得不对，还是算了……”

　　“你重买了？”陆霁云看清膏药的牌子，坐起身。

　　姚初很慢地点了点头。上次陆霁云说牌子不对，后面他偷偷去问祝乔宁，把原先买的那盒退掉了，原本以为直到离婚也不会把这盒药送出去，没想到今天这么巧。

　　“是祝乔宁告诉你的，还是你私下去问他的？”

　　“我自己去问的。”

　　膏药被陆陆霁云拿在手里，他拆开包装，侧脸的轮廓清晰硬朗，姚初歪着头看了两眼，就听他说：“怎么不问我？”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姚初想了想，说：“你不是说不要让我对你做这种事吗。”

　　陆霁云拿出一片，语气平淡道：“那你还买。”

　　姚初被他绕晕了，分不清到底这件事是做的对还是不对，陆霁云看他不吭声，就把膏药塞进了他的手里，说：“帮忙。”

　　光线充足的明亮，陆霁云侧过身把贴身的长袖T给脱掉，回头催促道：“别偷看，快贴。”

　　确实是在偷看，但为什么陆霁云每次都要那么诚实地说出来。

　　姚初想要移走自己的视线，却发现自己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的像个扒手，于是他干脆放弃，避开陆霁云左边肩胛上的那个枪伤，小小的一块疤。他将膏药贴好，顺便还用手指按压了下。

　　“好了。”

　　月朗星稀，姚初轻轻在床上翻了个身，和陆霁云面对面。

　　膏药的味道很浓，但不难闻，陆霁云应该是不难受了，他从上完药开始就没动过。窗外的月光很淡，离得近，姚初可以看清陆霁云在他身边的那张脸，甚至连呼吸的温热气息也可以感觉到。

　　婚后为数不多可以和平相处的时刻，姚初很珍惜。

　　黑暗中的行为被胆大驱使，借口可以说是心跳惹的祸。

　　陆霁云睡得很沉，姚初一只手紧紧攥着被子，以每秒一毫米的距离向前进。他们现在还没离婚，婚姻关系还有十七天才会解除，在此期间，他们是合法的。

　　合法的，所以姚初一时间忘记了陆霁云对他的提醒，被心脏的加速跳动冲昏了头脑。

　　沉睡的脸，看不清细微的表情，姚初微微撑起身，紧张地屏住每一丝会打扰到陆霁云的气息，在静谧的月光灯下，很轻地贴在了陆霁云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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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

 

 

第19章 错误

　　元旦之后学校开始放寒假，姚初跟着陆霁云提前一星期回了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