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出来了??!
江妄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心虚地不敢看沈修然,好气又好笑,叫了声善心大发帮他拉红线的慕窈:“学姐,你是不是喝大啦,胡说么呢。”
“我哪儿胡说了?”
慕窈打主意要把个红娘到底,冲江妄挤了挤眼睛,继续对沈修然道:“江妄他喜欢你好久了,但是他没胆不敢说,只好我帮他说了。”
“他还说知道你也喜欢他,只要告诉你就一就能成功。现在他也算曲线告白了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圆了他个梦想,给他个男朋友?”
江妄直觉头顶一凉,不用猜都知道沈修然正在看他。
就是不知道眼神是不是跟看鬼一样。
“好吧,你说得对。”
波火葬场来得太突然,江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他决定采用缓兵之计:“不过我觉种事还是需要我们两个好好商量一下,谢了学姐,回头有好消息再通知你。”
“行哦。”
慕窈乐呵呵做了个公主告别的手势:“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呵,呵呵。”
江妄干笑两声,拉着沈修然飞快离开个修罗场现场。
身边的人一直不说话,就这么乖乖被他拉着走出好长一截,听之任之的模样,看起来完全没有要质问他慕窈那番话是几个意思的打算。
以至于江妄江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就这么蒙混过去算了,全当刚刚没有遇见慕窈,也没有听到那段他随口瞎编出来的鬼话。
可惜偷奸耍滑的小算盘最后还是不免败在了良心的谴责之下。
快到学校那段路上没有人,路灯把大道照耀通亮,是暖洋洋的黄色,将黑夜遣散在几十米之外。
偶尔有车子呼啸而过,像从另一个世界不甚闯进来,于是在下一刻飞快离开。
江妄数着步子到两百二十一的时候 终于憋不住了。
停下脚步转向沈修然,面对面望进他的眼睛,出口就是一句反问:“你怎么都不问我啊?”
“你想我问什么。”沈修然语气很淡。
“问慕窈为什么要那么说啊。”他理所然道:“突然听到我喜欢你种话,你不觉奇怪,不像跟我问清楚吗?”
“我知道是假的。”
“嗯?”
沈修然看着他,陈述自己主观认为客观存在的事实:“你不会喜欢我。”
“不是,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不会?”
明明上个问题都还没弄清楚,他奇奇怪怪就有了新问题,并且一个接一个:“那听见她说我告诉她你喜欢我,你都不生气的吗?”
“为什么要生气。”沈修然低声说:“你说的是事实。”
后半句声音被冬夜的寒风模糊了,江妄没有听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今晚的好心情更上一层楼。
“惊了,你脾气怎么么好啊。”
他笑眼弯弯,干净的眸子盛起了微光,盛不下的,就蹦哒着翻出来跳进酒窝:“别人说什么你都不生气!”
他又想起白天在游泳馆的更衣室里他对他说过的话了:“你说你不太好,我不觉,我就觉很好特别好,你不知道,其他人跟你一样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就觉你好。”
他拉了拉他的袖子,跟他一起慢悠悠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凡事不能太武断,别那么轻易给自己下义,就像你说我不可能喜欢你,我就觉很片面,为什么不可能呢?完全有可能啊。”
有些话说者是一个意思,落在听者耳朵里,又成了另一个意思。
沈修然脚步慢了一拍。
侧目看向身边的少年,清朗带着十足少年气的声音随风灌进耳朵里,也落在了他心上。
“可能?”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两个字绕在舌尖,启口微微发烫。
“是啊,老孙不是说过么,万事都有可能。”
江妄说:“我知道很多人都有点怕你,看起来很酷,但是酷久了,总也要有人可以跟你说说话吧?”
“然我知道你不爱说话,也不喜欢聊天,所以我觉我们完全可以说一些比闲聊更有营养的事情,比如假期发的那十几张数理化试卷。”
风从领口灌进去有些冷,江妄拢了拢外套。
自己说得来劲了,都忘了要等沈修然的回应,兀自数着:“物理化学就不说了,数学有八张,我数学最差了,根本写不完,除非有一个世界第一好的同桌或者室友愿意对我伸伸援手……”
掌心拢住肩膀,江妄话音散在一半,莫名转了个面向,被一股温柔沉稳又不容拒绝的力道带进怀抱。
下巴不甚撞过肩膀,很轻,不至于疼的程度,却让江妄忽而怔忪。
“嗯……又怎么了?”
他眨了眨眼睛,顺手抱住他的肩膀:“大宝贝儿,你不会是又不舒服了吧?”
沈修然不知真假地嗯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紧。
好吧。
江妄的注意力真的很容易被转移。
灌进领口的风消失了,他就忘了刚刚还念叨不放的试卷,特别随遇而安地将脑袋歪在沈修然肩膀上,声音带上让人心痒的欣喜:“你好暖啊。”
“那就多抱一会儿。”
“没问题。”江妄很大方:“我不是说过嘛,你想抱多久都行。”
就是大方的同时还有点手痒。
用两根手指学着走路的姿势在沈修然背上悄悄往上走,走啊走啊,试探地用指腹碰了碰他的后脑勺。
没反应。
江妄一乐,胆子大起来,直接揉了揉他的脑袋。
清冽的酒香散发出来,不声不响沾染在他身上,圈地画界宣誓主权一般,让他变成了酒味的甜茶。
江妄一所觉。
他在为终于念想得逞感到得意。
“班长,你头发真软。”
第51章 擦药脚趾都蜷紧了
高三生的寒假不长, 放假就临近过年,过完年就该说开学的事情了。
所以从考试结束,孙茵就一直在给江妄打电话, 断断续续打了好多个, 都是催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
江妄想着能赖一天是一天,在家少呆一个钟头就是少一分危险,拖拖拉拉了几天, 后来看实在是拖不下去了, 才准备收拾东西返程回家。
他的试卷还在教室里没有收拾, 计划里是第二天早上出发,头天下午吃完了晚饭才溜溜达达回教室整理他那些繁重的寒假试卷作业。
人都走光了, 整栋教学楼安安静静估计就他一个人在。
花时间清点作业是一件特别折磨人的事,尤其是最后清点出来的试卷数量比他之数时居然还多出了三张。
而且三张科目都是数学。
毫不夸张地说,这简直人生第一重大打击。
江妄烦躁且绝望,咬着腮帮一边思考找帮手的小九九, 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因为他胡乱蹂进抽屉而被挤得皱皱巴巴的试卷抚平折叠。
手机响了一下,池唯给他发了张聊天记录,里面他和一个头像是q版小绵羊的姑娘互叫对方老公老婆的肉麻对话。
江妄只看一眼就觉被猪油糊了一脸一眼眶。
嘴角抽搐, 他都懒回复, 直接关掉微信手机塞回衣兜。
但是后遗症好像没有铲除。
以至于江妄抱着试卷起身时错估了桌子和椅子之间的安全距离, 也忘了自己桌子底下的边缘有道“暗器”。
猛一站, 大腿内侧一下刮过桌角凸起的地方, 隔着酷哥耍帅不畏寒冷穿着的薄薄牛仔裤直接划上皮肤。
先是短短半秒无知觉的麻木。
半秒之后剧痛传来,江妄表情瞬间狰狞成傻逼。
试卷被重新拍回桌上, 一时不知道该捂脸还是捂伤处的江妄直接蹲在地上,又倒抽气又是抹眼泪,疼到小腿肚都在颤微微发抖。
绝了。
他崩溃地想, 这都能刮到,果然是被猪油蒙了眼睛。
刮哪儿不好,偏偏……
靠靠靠!真的太他么太他么太他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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