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强抵住诱惑,扣住的脸推回去:“药都没上完亲什么亲,不亲,别动,上完还要赶着上课,再拖拉间就不够用了。”
沈修然颇为遗憾地垂下眼帘。
江妄小心帮处理着伤口,看青紫明晃晃挂在额上,旖旎心思顿消:“你回去干嘛啊,上赶着给人当活靶子,又不是傻的,下次她再朝你扔东西能不能躲躲?”
沈修然:“如果我没躲,就不止现在只是淤青这么简单了。”
“……”
艹!
江大爷胸闷气短,说话忘了还要经过大脑:“你家底怎么回事?我昨晚上听你跟你妈打电话了,是你亲妈吧?儿子这么辛苦,她都不知道帮一帮吗?”
说完才反应过来这简直是往人心窝子捅刀子,要真的能帮,又怎么会扔下这么多年不管?
悻悻收回手:“对不起啊,我嘴快,你当我放屁,不说没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沈修然没有生气,没有被冒犯的模样:“不是什么秘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昨晚上打电话的确实是我妈,她找我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欠债还不上,求我帮帮她,而在这通电话之前,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过她了,甚至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秋霜,就是沈修然的生母,她始至终没有进过沈家大门半步。
孩子是她在沈以呈出差主动送上门得来的,本以为可以靠着这个孩子谋一大笔财,高枕无忧渡过后半生,却没想沈以呈远比她想象中更无情。
那一夜之后一直检查出怀孕,秋霜用尽办法不沈以呈一面。
一开始还顾忌面子不想闹得太难看无法收场,后来实在走投无路,干脆选择了去正牌夫人林雪面前大闹。
结果可想而知。
没有人会可怜一个小,沈家人嘴硬心更硬,别说对秋霜,连对她肚子尚未出生的孩子都毫无半分怜惜。
不管她闹成什么样,始至终没有松口要给她半分钱的经济补偿,根本不承认沈修然是沈家的孩子。
秋霜没辙了,抱着最后的希望孩子生下来,希望能等一个转机,然而这一等是六年,沈以呈铁石心肠,始终没有一点顾念血缘要改变主意的迹象。
她终于认清现实了。
唯一的筹码成了累赘,秋霜不愿意在孩子身上浪费间,几乎没有犹豫地就选择了年幼的沈修然带最繁华的街市上遗弃。
她留给沈修然最后的东西,是一支最便宜的冰淇淋,还有一句不会兑现的承诺:“然然在这乖乖等着,妈妈有点事要忙,忙完就来接你。”
小小的沈修然乖乖点了头,从头正盛一直等夕阳西下。
慌张跑回家的候发现家门已经落了锁,秋霜已经搬走了,无处可去,只能回原地继续等待。
等黑夜降临,更迭,最后等来一位好心人,先是将送进警察局,然后是孤儿院。
在孤儿院度过了生命最阴暗的光。
秋霜对实在算不上好,但是跟孤儿院的坏孩子门比起来无异于小巫大巫。
有家长手手教养都不一能纠正的本性在这个孩子扎堆仅靠胡乱生长的地方暴露出所有的黑点。
的嫉妒来得莫名其妙。
因为长得最好,因为有小姑娘多跟说了两句话,因为发零食的候院长看瘦弱,多给了一颗糖……
快成了那一拨拉帮结派的男生的公敌。
欺负,羞辱,联合起来孤立,抢的食物抢的玩具,对恶语相向,说出的话根本不应该是正常那个年龄的小孩儿能组织出的语言,恶毒至极。
那的沈修然单纯懵懂,不明为什么会这么讨厌。
甚至以为是做错了什么惹得生气,还尝试着跟道歉,想要跟做朋友,后来才发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做朋友不可能,连和平共处都不可能,的恶渗透在骨子,仗着孤儿院的孩子无父无母,仗着未成年,霸凌得毫不收敛。
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大家都是孤儿,没有经济基础没有社会系,浮于表面的欺凌还能勉强应付。
然而微薄的幸运没能持续太久,后来沈承辉加入,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沈承辉不知道从哪得知了的存在,在沈以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成了欺负沈修然团伙最强大的背后力量。
锁进黑屋子,群殴,往床上倒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次比一次过分,一次比一次出格。
试过告知院长,不痛不痒的口头教训更激怒了那些人,于是,就有了那支沈承辉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分化催化剂。
第二性征的催化剂在现在是禁药,对身伤害极大,何况那的沈修然根本还没然分化的年龄,注射后果可想而知。
的反抗不起半分作用,沈承辉指挥着几个男生将打无力抵抗,冷眼旁观全程后,幸灾乐祸将催化剂推进的身。
持续无数个夜的痛苦煎熬从此开始。
提前两年分化成了alpha,而伴随分化而来的,是频繁常人难以接受的易感期,以及严重的易感期躁郁症。
没有身的糟糕状况告诉任何人,分发下来的a型抑制剂不够用,就靠忍耐,每一个不眠的夜晚是怎么熬过来,那些痛麻木昏厥的间,一辈子不会忘。
原以为成年离开孤儿院之前就这样了,未想上突然从夹缝中发现了,吝啬施舍了一道难以捉摸的光。
沈承辉出车祸了,严重,成了植物人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能不能醒过来谁说不准。
一个儿子指望不上了,沈以呈终于想起来孤儿院的这个,近十年的不闻不问一朝被打破,马不停蹄将人接回了沈家。
林雪在当初被秋霜闹过一场后就和沈以呈生了隔阂,后来知道沈修然的存在,更是整在家大吵大闹,现在儿子成了植物人,小的孩子又被接了回来整在跟前晃,林雪受不了这个打击,渐渐有了精神失常的迹象。
沈修然从一个火坑进了另一个火坑,但好歹和半个疯子的对抗比忍受一群疯子的撒野好太多。
沈以呈没当儿子,更像一个键刻趁手的工具,在进家门的第一间就将禁区界限分明地划了出来,界限以内的东西不能肖想,界限以外,给予足够的由和经济支撑。
所以即使在知道沈修然之后又陆续回孤儿院,在曾经参与过催化剂注射的那些人的领养程序中作梗,没有阻止,甚至为了在短间内更好地笼络住催波助澜了一。
沈以呈需要一个继承人来承袭辛苦打拼下来的庞大的商业帝国,姓氏和血缘是考虑的全部,感情排在顺位最末端,所以即便不喜欢沈修然,还是在沈承辉出事后第一间将接了回来。
沈修然知道,在心中第一继承人的人选还是沈承辉,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放弃治好,竭力将从沉睡中唤醒。
沈修然清楚的处境,所以躁郁症的事始终只字未提。
沈以呈在没有其选择的情况下选择了,必须是健康健全的状态,不可以有任何一处让人惋惜的缺憾,否则以沈以呈的性格,再搞出一个私生子出来不无可能。
而更知道沈承辉这颗□□不除,在沈家再难前行一步。
“现在沈承辉快要醒了,如果康复,沈以呈将不再需要我,沈家不再需要我了。”
所有的艰难悲苦一笔带过,沈修然平静得仿佛在叙述另一个人的故事:“沈承辉醒来不会接受我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如非我还有利用价值,现在可能失去进出沈家的通行证了。”
讲故事的人不以为意,听故事的人却在不觉中将代入进去,跟着囫囵验了一遍酸楚苦辣。
江妄用手背用力擦得眼角通红。
气得要命,难受得要命,更心疼得要命,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骂街冲动。
“一家子什么品种的傻逼?当然不包括你啊。”
棉签蘸药水的动作夹带愤怒,棉签太短触不底,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干脆用力折断扔了,浓浓的鼻音混着愤慨:“我真服了,你爸怎么回事,都是儿子,凭什么这么对你?!”
难怪上次在一中遇那个人沈修然心情会那么糟糕,要是换成,早一拳头揍过去了,哪儿还容得下嘀咕那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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