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茵看看他碗里还剩的大半碗饭,又看看挂钟,才不到九点:“这早就要睡了吗?”
江妄也发现自己找了个多糟糕的理由,连忙改口:“其实是赶着做作业,这周我们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不抓紧时间我怕到周末写不完。”
孙茵拧眉:“可是你不是说你困了吗?”
“我可以,可以坚持写一会儿再睡……”
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江妄自己都被自己蠢了一脸,更别说孙茵。
面对孙茵审视的目光,江妄头皮都在发麻。
时间紧迫,多说多错,干脆攥紧双腾起站起来,眼神躲闪着不敢跟孙茵对视:“妈,那您慢慢吃,我先上去了。”
说完,转身就被孙茵叫住:“摇摇,你有点奇怪。”
她放下筷子站起来,紧紧盯着江妄:“实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妈?”
“当然不是!”
江妄迅速否认。
腺体忽地一条,疼得他差点没控制表情,死咬着牙忍下,心跳如擂鼓,还要强迫自己扯起容:“妈你想什呢,我能有什事瞒着您?”
“是么?”孙茵半信半疑:“那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妈妈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有。”江妄嘴硬:“就是有点困,昨天晚上又写作业到很晚,今天也没睡午觉,一直没休息好……最多就是有点感冒,不碍事的,我睡一觉就能好。”
“感冒?是不是发烧了?!”
孙茵皱眉更深,绕过餐桌就要靠近去探他额头的温度,江妄吓得呼吸都屏住了,连忙后退:“妈我没事,真的,也没有发烧!”
过度的躲闪让孙茵疑虑更重:“那你让妈妈看看,确认了我也好放心。”
江妄还在后退:“妈,真的不用……”
孙茵看着他的动作,直接变了脸色:“摇摇!你——”
“阿姨,小妄。”
随着大门被推开,江晟西装革履站在玄关处,低沉的音调不高不低,正好打断母子俩无形的拉扯。
孙茵紧逼的步伐停下,随着声音转脸去看:“阿晟,你回来啦。”语气也缓和下来。
“嗯。”
江晟点点头,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江妄,停顿一秒后转向孙茵:“你们已经吃完晚饭了吗?”
孙茵:“没,阿晟吃了吗?”
江晟摇头说没有,孙茵立刻将其他事抛到脑后,转身往厨房去,边走边道:“饭菜都是现成的,还热着,阿晟你坐,阿姨去给你盛饭。”
江妄虎口逃脱,背心都渗了一层薄汗。
不敢再多留了,见孙茵注意力没再放在他身上,飞快扔下一句“我先回房做作业”便逃也似的上了楼。
江晟看着江妄步伐凌乱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轻轻皱了皱眉头。
江妄回到房间,紧绷的神经一松,甜茶香味立刻冲出阻碍膨胀盈满整个房间。
浑身力气被一丝一丝抽走,热度一步一步攀升。
江妄拖着身子推开窗户,凉风吹散了一点甜香,也让他更清醒了几分。
他是带了一支抑制剂回来的。
明知不会有什用,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地给自己补了一针,接着钻进浴室冲了一通澡,企图内外结合热度降下去。
结果并无任何卵用。
裹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他觉得更热更难受了。
难道真的非要标记才行吗?
可是现在沈修然不在,他更是被困在房间不敢下楼,连房门也不敢打开,怕信息素泄露,怕精神敏感的孙茵发现端倪。
那就睡觉吧。
睡着能解决一切问题,只要睡着了他就感觉不到难受了。
只是个发情期而已,问题不大。
他见过没有绝育的进入发情期的猫咪,猫主人也只是将猫咪关起来,忍过去就万事大吉,没什严重的。
他堂堂七中小霸王,怎么可能连个发情期都忍不过去?
自我催眠一番,坚强地爬上床钻进被窝。
十分钟后——
忍可忍的小霸王翻出窗户沿着阳台爬下跳进花园,摔在花丛里缓了好一会儿,撑着身体站起来跌跌撞撞连夜跑出了家。
他知道沈修然这个周末会留在学校不回去,所以他可以赶回回校找他帮忙,只要赶回去,他今晚的苦难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本着求人的诚恳态度不去给沈修然添麻烦,想要靠自己力量独自回学校,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高估了打车软件的智能程度。
位自动识别一直显示失败,系统让他动打出具体位。
可他现在头晕眼花的,几个字敲敲打打半天拼不出来,抖着第无数次尝试失败后,江妄崩溃了。
打车工程太复杂他办不到,只能转向另一个步骤简单的工程——打电话。
只需要打开电话簿,找到联系人,再点击拨号——
“江妄?”
沈修然的声音听筒传入耳膜,江妄蹲在原地,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班长。”
一张口,凉飕飕的夜风配合地灌进喉咙,还让他声音里多了几分神似柔软诉苦的哭腔:“我发情了。”
“我妈在家,我就自己翻窗跑了出来想回学校找你,可是我打不到车。”
他吸了吸鼻子,凄凄惨惨,脆弱得像个受了委屈急需大人安慰的小朋友:“我好难受啊,浑身都难受,也不敢回去。”
“沈修然,你能不能过来接我啊?”
第42章 迟到下次不会了
沈修然赶的候, 江妄坐在路边低矮的花坛边缘,昏暗的路灯将他仔细笼罩着,缩着子抱着双臂, 脸深深埋在臂弯, 露着可怜巴巴的脑勺。
小小的一团,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咪,弱小无助得让人心疼。
沈修然脚步顿了一下, 加快步伐走去, 忽然敏锐察觉余光里有道黑影闪, 偏头看去,街角空荡一片, 只有几缕树影摇晃。
心头划疑虑,想细看,那边独自自闭的小猫咪已经听见动静抬起脑袋。
脸色惨白,只有眼尾下方泛着不常的红晕, 已经渗了细细一层薄汗,眼里蒙着薄薄一层雾气,浓丽又惨淡。
江妄觉得自己快要上天堂了。
乍一眼看见沈修然还以为自己看见了天。
脑筋不清醒寻思了一下怎现在天服务态度这差, 连个笑脸也不肯摆?
迷糊只维持了一秒, 下一秒就被无情的晚风拂去大半。
不对, 不是天。
是他的班接他了!
眼睛亮了一下, 脆弱的神经敏感娇贵度瞬间翻倍, 他远远看着沈修然,忽然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撑着花台想要站起, 但是猛男江妹现在虚得离谱,离不三寸又跌了回去,屁股摔在坚硬的花坛, 疼得他目都狰狞了一瞬。
沈修然眉头一皱,快步走去,在江妄坚持不懈再次撑摇摇晃晃站起又再次临摔倒险境的候一把将他拉进怀中,放任他所有重量都压在自己上。
江妄这回站稳了。
企盼已久的酒香飘鼻尖,江妄抱着沈修然的脖子靠近上去贪婪嗅了两口,眼眶又酸了。
小孩子脾气都这,一个人的候自信又坚强,感觉什都不是大问题,可一旦有人蹲下好声好气哄一下,问一句怎了,情绪就会顺杆往上膨胀瞬间攀升顶点,再绷不住原爆炸。
江妄突然觉得特别委屈:“你也太不仗义了,怎得这慢啊,我都等你好久了。”
求人帮忙还要求这多,无理取闹的味道很严重。
但是被无理取闹的沈修然却有升起哪怕一点不悦的情绪。
男孩太瘦了。
也是因为omega的骨架纤细,腰也细,一只手臂就能轻松环住。
被他困着也不挣扎,只顾紧紧抱着他脖颈,贪婪不知足用鼻尖在他腺体回回蹭,动作亲昵又依赖。
可能江妄难受糊涂了,自己都现这凄凄惨惨的,带着几分鼻音的委屈巴巴的控诉像极了撒娇。
很陌生又奇异的感觉。
这是沈修然第一次被这强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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