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整整的魔尊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下意识瞥了一眼仙府大门。
还好人已经走了。
温千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瞧见受伤的雪貂,忍不住皱起眉来,道:“那是阿霜的契约灵兽。”
“等会让明心给它看看。”余临渊把花糕还给他,娴熟地接住从头顶跳下来的白毛狐狸,“找我有事?”
“大事。”温千晓简单道,“找个地方坐下说。”
一炷香后。
“你是说,万噬裂谷底下有一样东西,可能记录着当年的事情?”
“嗯。但不好说,有可能坏了,什么都没记着。”温千晓没把话说满,停顿片刻,继续道,“本尊不在的时候,阿霜就交给你了。若是有半点差池,本尊就把那玩意扔在谷底,跟当年的真相一并埋了,永不见天日。”
余临渊显然不喜欢被人威胁。他来来回回地揉着狐狸尾巴,眉梢抖动,沉默半晌,才道:“好。”
魔尊大人满意地抱着雪貂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道:“对了,离丹霞远点。本尊没回来之前,把你家门口的护山迷阵修一修,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闯进来。”
余临渊有些忍不住了,冷冷道:“本君仙府来的什么客人,魔尊也要管?”
“客人?”温千晓狐疑道,“你是指刚才差点把前院给砸了的那位?”
余临渊:“……”
余临渊:“他也不是次次这样。”
温千晓欲言又止,觉得无凭无据在背后讲人坏话不好,又憋了回去,道:“你要是还想把他放进来,那本尊就不走了。”
余临渊一忍再忍,指节被捏得轻轻响了一声。这样无理又无赖的黑蛟,师兄是怎么跟他相处甚欢的???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为何?”
“因为阿霜会害怕。”温千晓挑了挑眉,十分不解,“这还要问为什么?”
看起来没有丁点商量的余地。
余临渊大感头痛。他知道丹霞的性子,打完这一架,不出三日肯定会上门来赔礼道歉,如果自己真的一声不吭把人给拦在了山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他叹了口气,道:“那你过几日再走,等我把这事儿处理妥当了。”
“行。”
温千晓带着包扎妥帖的雪貂回到客卧时,白子游已经睡着了。
花糕有点焉儿,精神不太好。温千晓想了想,轻轻掀开被子一角,拎起雪貂塞了进去。有契约主人在,总能恢复得快些。
小仙君不安分地动了动,下意识地将花糕搂进了怀里。雪貂委屈地哼哼两声,用爪子扒拉了他一下,翻起肚皮要摸摸。
温千晓瞧见这一幕,眼底浮起了些许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用食指轻点了下花糕的额头,道:“别吵,他在睡觉。”
夜明山上。
几位仙君连大气都不敢出,缩着脖子战战兢兢地聚在一块儿,过去半盏茶工夫,才有人弱弱道:“方才……方才那是丹霞仙君回来了?”
“是、是啊。仙君似乎心情不佳,我等还是不要去触霉头了。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议。”
“你们说,云境里谁敢惹丹霞不快?”
“还能有谁,肯定是被星沉山上的那位甩了脸色——”
“嘘!你不要命了!”
宁云深没回仙府,直奔夜明后山的兽园。
他不喜欢妖兽,因此只有心情差的时候才会来这地方。毛色金黄的虎兽嗅到他的气息,懒洋洋地爬起来,低吼一声,晃晃尾巴,算是打过了招呼。
“牧逐流。”
“我在。”面对心情奇差无比的丹霞,蓝衣仙仆神色如常,并没有流露出像其他仙君那样的畏惧,“君上可是要观赏虎兽进食?”
“嗯。”宁云深眉间戾气未消,懒得多费口舌,“喂白的。”
很快,一只懵懵懂懂的白狐狸被放了出来。兽园里豢养了许多六尾狐,这种妖兽并不凶悍,是仙门里颇受欢迎的灵宠。
丹霞靠坐在椅子上,不高兴地耷拉着眼皮,用余光瞧着场内的猎杀。
那只白狐狸惊恐万状,发出细声细气的尖叫抽泣,没跑几步,就被虎兽凶狠地按在爪下,开膛破肚,一口口撕咬吞食,心情稍好。
“替我备些礼,过两日本君还要去一趟星沉山。”他眉头舒展,对牧逐流吩咐道,“要他喜欢的东西。”
“是。”牧逐流见他起身,赶忙道,“君上,还有两只白狐……君上这是要去何处?”
宁云深沉默片刻,道:“禁地。别跟来。”
第72章
三日后。
照花亭里摆着茶炉,细烟袅袅,茶香拂面。
一条不起眼的小蛟藏在远处的石头缝里,支起耳朵偷听。
“……前几日是我太冲动了,抱歉。”
色狐狸战战兢兢地躲在余临渊身后,听见这话,毛都炸起来了。它没想到余临渊会让丹霞给自己道歉,更没想到丹霞居然乖乖照做了。
夭寿了!
狐逍遥惊恐地摇摇尾巴,一只爪子不安地刨着望舒仙君的衣摆,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去玩吧。”余临渊瞧出了它的不自在,“一会儿就来陪你。”
狐逍遥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
宁云深盯着那远去的白色影子,须臾,开口道:“它不是幼狐。”
“阿遥就是喜欢变得这么小。”余临渊神色淡淡,“那日跟你说了多少次,我没被骗。”
宁云深知趣地岔开了话题:“云境跟孽海水火不容,偏偏你带来的还是个在孽海修炼了不知多少年的化形妖修。这事若传出去,少不得闲话。要是换个仙君敢这么做,早被当做叛徒斩了。”
余临渊端起茶,连眉毛都没抖一下。
果不其然,宁云深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乱嚼舌根。”
余临渊喝茶的动作微不可见地停滞了一瞬。这话以往听着平平常常,但有明心仙君提到的那些流言蜚语在前,怎么品怎么觉得不大对劲。
“我带了几罐你喜欢的茶叶。”宁云深借机往他那边靠了靠,“明心让你莫要饮酒,你总是趁我不在偷偷喝。以茶代酒,倒也能勉强解个瘾。”
说着还往他手里塞了个剥好的橘子。
余临渊眼皮一跳。
在被流言点醒之后,这些自己过去未曾在意、甚至习以为常的细节,如针毡般密密麻麻地令人不舒服起来。
他没吃橘子,随手搁在点心碟子里,道:“你该回去了。”
宁云深有些意外地看向那只被冷落的橘子,安静片刻,道:“子渊,是明心跟你说了什么吗?他在你这里叨扰了这么久,你都没让他回去,怎么我才坐了一会儿,就嫌我烦了?”
“他要帮白露的仙骨归位。”余临渊直接避过了第一个问题,朝宁云深皱眉道,“倒是你,无缘无故总往星沉山跑,连我去人间游玩都要寻着跟过来,很闲?”
“这不是念旧么?”宁云深笑起来,“再说,万一你又犯了病,没人照顾怎么办?”
余临渊没有答话,拎起茶壶,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水声由清脆到沉闷,最后化作“滴答”两声,他终于抬起眸子,瞥了眼丹霞,意味深长道:“现在有了。”
宁云深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
好不容易勉强挂住了面上的微笑,他慢慢地站起来,盯着望舒仙君被水雾略微沾湿的眼睫,道:“也是,毕竟有明心在这里。那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他快步走出照花亭,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攥成拳,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直接轰塌了仙府的园子。
“不是明心。”余临渊没有起身送他,坐在照花亭里,声音远远地传进丹霞耳畔,“以后少来星沉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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