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白露仙君的名字?”狐逍遥诧异地抬起头,“我还以为除了魔……咳,除魔卫道高高在上的仙君,根本不会记得这么一枚小小的弃子,更遑论名字。”
“我与他也算有些渊源。”最初震惊过后,余临渊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神色,垂眸道,“质子被夺,那也该是孽海魔尊和丹霞该操心的事,与你一只小狐妖又有何干?”
色狐狸偷偷翻了个白眼。
关系大了去了,魔尊是自己的好兄弟,好兄弟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好兄弟的老婆就是……呸,还是魔尊的。
狐逍遥舔舔尾巴毛,把从魔尊口中得来的消息随便编了编,撒谎道:“我以前在青崖山那片混过,跟白露很熟的,偶尔还能从他手里骗口烧鸡吃。现在梦泽把人抓到不知哪里去,还使了障眼法,让别人以为他死了。可怜白露仙君孤苦伶仃……魔尊只想要个新的质子,丹霞也懒得管这事,不就只剩我能救他了吗?”
“丹霞不管此事?他亲口说的?”
色狐狸转转眼珠,心道再编就编不圆了,耷拉下耳朵,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以退为进道:“我一只小小狐妖,上哪去知道这么多,只是道听途说罢了。白露对我有一饭之恩,你到底放不放我去救人?”
“梦泽手中有一块空间碎片,你光是知道他在何处,没有用的。”余临渊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指尖一下下顺着柔软光洁的狐狸毛,眼底却泛起了些微冷意,“既然丹霞不管……那么本君来管便是。”
作者有话说:
望舒仙君加入提刀赶去的队伍,开团了
第31章
温千晓等狐逍遥那边的消息等得望眼欲穿。
这一整日,他自从渚江边回来后,便如泥塑般一动不动,只盯着桌上那毫无声息的千里传音筒,横看竖看,仿佛要将它看出花来。
若是以前,色狐狸知道魔尊为了等自己传回的只言片语,枯坐一日,说不定会感动到哭出来。
这会儿它有点哭不动了,沮丧地耷着耳朵坐在树墩下,用爪子按开阵法,有气无力道:“我……我打听到了。”
温千晓眉头一皱,道:“怎么听起来如此疲累,你把那仙君骗上床了?”
“骗个屁!”色狐狸骂骂咧咧道,“他好像不太行。”
温千晓:“?”
温千晓:“咳,你跟那仙君的风流事稍后再提。先说要事,梦泽在哪?”
“旌南道的一处秘境内。我说,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梦泽,要是白露不在他手里,又当如何?”
“那便继续找。”温千晓淡淡道,“若是阿霜自己想要离开,那便亲口来说,本尊自会放他离去,绝无二话。好端端的却不告而别,没这道理。”
“……行。”色狐狸没精打采地甩甩尾巴,“大情种,你可当心点儿,仙君都是惯会骗人的。本狐阅情无数,还险些被望舒给骗了。”
它想了想,又愤慨地重复道:“给骗了!”
魔尊大人纵然万般心焦,此时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关切道:“到底怎么了?”
狐逍遥垂着脑袋不吭声,尾巴甩得跟扫帚似的,扬了一地的灰。
在温千晓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它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跳起来对着千里传音筒连比带划,声泪俱下地讲了一遍方才发生的事。
望舒仙君是个爽快人,说管就管,把红毛狐狸往袖子里一塞,片刻不停地赶往幽州以北的旌南道,一路上未曾歇息,害得狐逍遥连偷摸传音的工夫都没有,不得不在晃晃荡荡的袖子里呆到了晚上。
仙君脚程不慢,入夜不久,便来到了一处热闹的镇子上,离旌南道已不足五十里地。
瞧这气势,狐逍遥满以为他要连夜赶去捉拿梦泽,将这意图破坏天堑之约的渣滓削成五花肉,谁料余临渊神色匆匆地寻了间客栈,竟打算在镇子上过夜了。
狐逍遥:“?”
色狐狸大为迷惑。
这仙君追起自己来,可是能追上三天三夜不睡觉的,怎么这会儿才跑了一天就不行了?
狐逍遥偷偷从袖子里溜出来,打量了一番这间令望舒仙君驻足的客栈。
平平无奇,甚至有点破旧。
它一扭头,见余临渊已经上了楼梯,赶忙甩甩尾巴,跟紧那曳地的衣角一级级爬上去,又不小心踩了一下,被那衣服掀了个跟头。
今夜的望舒甚是反常。
很不对劲。
红毛狐狸几乎是打着滚摔下了楼梯,他竟瞧也没瞧一眼。等到色狐狸灰头土脸地重新爬上楼梯,远远望见走廊尽头那扇房门“砰”一声紧闭起来。
狐逍遥:“??”
都不给狐狸留门的吗?
它没办法,只能改从窗子缝里钻了进去,刚一落地,便发现望舒没有给自己准备好棉絮小窝,居然自顾自躺床上睡去了。
狐逍遥愤怒了。
它拽着床幔麻溜地爬上床,准备大显身手一番,把人给闹醒。
就在此时,一股杀意毫无征兆地当头罩下,沿着脊背一路抚到尾巴上,仿佛试探般摸了摸这只意图扰人清梦的小东西,顿时吓得色狐狸毛都炸了。
“望、望舒?”
它警惕地蜷缩在床尾,准备见状不对随时开溜。
余临渊一动不动沉睡着,那股杀意似乎也摸清了它的底细,随之沉寂。
色狐狸犹豫片刻,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窗外月光轻轻落在塌上,映出望舒苍白的面孔,眉心那道朱痕竟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雾,细看之下含凶带煞,邪气四溢,恍若孽海魔物。
狐逍遥觉得这副景色甚是眼熟,好像就在前不久见过,记忆中还带着几分旖旎之色。
他思考片刻,恍然。
这不就是自己在银柳川初遇望舒,他受伤落难时的模样么?
无缘无故的,怎会突然受了伤?
色狐狸莫名焦躁起来。
它迈着小碎步,围着望舒转了两圈,舔舔他紧闭的眼睛,又拿脑袋使劲拱了拱,试图将人唤醒。
没有反应。
望舒只是低吟两声,眉心紧锁,不安地辗转起来。不消片刻,他便如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乱发一绺绺紧贴在脸上,衣衫汗湿,仰着脖颈,痛苦得额角青筋暴突,似乎正承受着无人知晓的折磨。
狐逍遥没辙了。
它安静地窝在望舒手边,时不时用舌头梳一梳尾巴毛,闭着眼睛小憩片刻,又抬头瞧瞧望舒的情况。
没有丁点好转。
倏地,昏暗床幔间亮起一抹流溢的银白,如瀑般倾泻而下,半数垂落在床沿外,逶迤满地,将夜空中的明月比得黯然失色。
狐逍遥其实不太喜欢频繁化形。
平日里他那一身雍容似牡丹的打扮颇费时间,一旦变回原型便前功尽弃,再从狐狸变回人的时候,只能勉勉强强保证自己穿了衣服。
此时狐逍遥银发未束,一身素白,恍如月仙临世,垂眸思索间竟也别有一番清冷韵味。
他凝视着余临渊,须臾,缓缓低下身去,覆上那失了血色的唇瓣。
唇舌纠缠,肆意轻薄。
依然是相似的月,相同的人,银柳之下未完的吻至今夜今时,终于落下了圆满的句点。
狐逍遥颤了颤睫毛,眯起眼睛,餮足地舔了舔嘴巴。
亲也亲完了,梦泽的藏身之处也弄清楚了,这仙君好像也没什么用了。
他随手拨了下微乱的银发,爬下床,准备溜之大吉。
只是……望舒身上那原本清甜诱人的草药味道似乎发了苦,干巴巴的,还添了几分涩意。
狐逍遥踌躇起来。
踌躇来踌躇去,色狐狸最后也没能走成,反倒生了根似的坐了许久,还轻手轻脚地替望舒盖上了被子。
人生病了应该要喝水。
屋内桌上摆着个茶壶,正巧里面有点儿凉水,也不知是几时放在这里的。
狐逍遥提了过来,准备直接往余临渊嘴里倒,忽然想起病人不能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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