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看看,右看看, 不是, 怎么还有人热衷写作业呢?
书生们期待道:“沈先生也帮我们问问吧?”
沈青越乐了:“你们态度不端正呀!赵先生不看就不写了吗?”
“呃……”
没跑远的谭武元:“赵先生不看我就不写!”
沈青越哈哈乐, 这才是正常孩子:“去, 一边儿玩去, 你也得写!”
谭武元:“啊……”
他灵机一动, 朝一个比较熟的书生道:“哥哥, 要不然你替我写吧, 写上我名字, 我帮你拿给赵先生看。”
几人:“……”
沈青越看热闹不嫌事大, 给他出主意:“那不行, 他们的字一看就不是你写的,要不然他们写好了你抄一遍?”
谭武元一想:“行呀!”
几个书生都无语地看沈青越。
要是他们写,得正经当文章写, 不够五百字也得有三四百,谭武元自己写哪用写这么长!
这傻孩子还当自己捡了什么大便宜呢,压根儿就没想过抄一篇比自己写一篇可能会更累,还沾沾自喜跟小伙伴儿们分享经验呢。
另一个傻小子也问:“那我也能抄吗?”
沈青越:“能呀,你抄他的,你抄他的,我看看,正好你们六个,抄他们六个的。”
被点出来的六人:“……”
其他人快要笑死了。
等几个小孩儿乐陶陶跑了,沈青越才道:“晚上我帮你们跟赵先生说一下,你们认真写,先写好再拿给他比较有诚意。”
几人心情复杂地点点头,“多谢。”
“那个……”有人为难道:“他们万一真要找我们要文章抄……”
沈青越:“那就让他们抄呀,他们能写成什么样赵先生、贾先生心里能没数么,反正就是为了锻炼他们,让他们多观察,别尽瞎玩儿,自己写不出来抄一抄也是练。”
凑数写几句“今天天气真好呀”“我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什么真好吃”“码头真好看”“码头人真多呀”“真是开心的一天”还不如抄篇文章看看别人怎么写呢。
几人愈发哭笑不得。
沈青越还煽风点火:“你们六个,字数不要少于五百!”
“啊……那什么,我还有事……”
“我也有事……”
几人麻溜就跑了,生怕沈青越又突发奇想什么歪招让他们一起坑小孩儿。
欺负孩子好玩是好玩,但实乃非君子所为,也不是大人所为,他们还是溜了。
沈青越“啧啧”两声,朝听到五百字才回过味儿来目瞪口呆的家业道:“你自己写还是找人抄?”
家业:“我、我自己写!”
沈青越:“哎……”
这种热衷自己写作业的小孩最没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姜竹他们天不亮就出发往码头赶了。
家里其他人则要先忙完自家的事再分成两批来凑热闹。
今天大嫂领着家蕙、石生、家业、姜奶奶,还到刘家村叫上了刘小丫和她嫂嫂、娘领着孩子一起,作坊临时放假一天,隔壁梁玉兰、毛玉珠她们也是领着孩子先来玩。
早上家俊跟姜竹他们走的,把驴车留下了,姜齐赶车陪他们一起过来。
一辆车坐不下这么些人,家业跟姜松、姜壮壮、家旺他们一起跑到认识的书生车上去蹭座。
反正在村里住的书生们今天也到码头去,村里谁想凑热闹家里又没车的,打声招呼问问有没有人能捎上他们就行了。
这一天来展馆瞧新鲜的人比第一天还多。
经过一天的宣传,宝峰县各村镇的百姓们听说码头有玉佛、金树、虎皮看,有茶水点心能免费吃喝,连那些店铺都又大又漂亮,都是专做批发买卖的,种类多,东西齐,还比县城、镇上要便宜,远的近的,全赶集似的提前来囤年货。
姜竹他们带的东西比先前要多。
还给酱酱套上他们开来进山的小车帮姜望南多拉了些菜和山货过来。
昨天来的人远超码头各个商家预期,卖到下午,吃食铺子村的肉、菜、米、面都要用光了,姜望南的菜摊生意好得不得了,东西卖得干干净净。
姜竹他们也多装了些皮货和竹帘、灯笼。
他们距离远,到时码头已经很热闹了,今天不止展馆里,连外面的铺子、小摊都不缺游客。
江上渔船也比往日多,忙忙碌碌地往各家后厨送新鲜的鱼虾。
这回带来的东西他们没往池家酒楼仓库放,全搬进店里了。
灯笼放不下,还临时占用了池家书铺一块儿位置。
不过最叫沈青越和姜竹意外的是他们铺子最先迎来的不是买竹帘、买灯笼的顾客,也不是看画的游客,而是好几个卖瓷器、卖家具、卖灯具的老板。
他们进铺子时那几人就在对面坐着了,一开门,几人热情洋溢就迎上来,一个个熟稔地打着招呼,“沈老板可还记得我?”
沈青越被问得一懵,叫他沈先生、沈公子、沈少爷的都不少,叫沈老板的还是头一遭。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青越也笑道:“面善。”
一人道:“沈老板好记性!你和这位小兄弟一起上我家铺子买过茶壶!”
另一人也笑道:“您这铺子里的书案是我家买的,小兄弟可还记得,是我家小伙计一起抬过来的。”
“那个灯架是我家的。”
“矮塌是我家的。”
“哦哦哦!”沈青越愣了愣,“几位怎么有空……”
说着说着,他好像明白了,笑问:“昨天茶壶、书案、灯案都卖得不错?榻也好卖么?”
瓷器老板马上朝他竖起拇指,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好卖!许多公子专找着‘青竹’摆的茶壶买呢,我家还有几套茶具,也适合沈老板这铺子。”
另一人道:“我们那儿也差不多。”
昨天瞧上他书房布局的人还挺多的,有人一路打听着问“青竹”用的什么什么是你家的吗,都把这些个老板都问迷糊了。
“青竹”是什么?
怎么一点儿印象没有呢?
这也不怪他们,当初姜竹和沈青越上他们店里置办东西时候,自家铺子的牌匾还没挂上呢。
他们弄不清怎么回事只道不清楚,向找来的顾客推荐自家的好东西,不想那群小年轻压根儿不买账,不是你家,那就去别家问问。
人呼啦啦来,又呼啦啦走,瓷器铺的掌柜还是直到有一个人认出来同款的东西,喊了声“这个好像就是‘青竹’用的那个茶壶”才开始往外卖起同款来。
一传十,十传百的,茶具铺子那款茶壶一下午就卖下去大半,任他怎么推荐别的,都不如这个“同款”好卖。
后面挑的人还十分不满,“怎么这个看上去没有‘青竹’那个圆润呢?”“这没‘青竹’那个好看呀。”
一个个质问他:“你这是同款吗?”
搞得瓷器老板那个无语。
都是同样的工匠,同一批土料,还是一批烧出来的,怎么就不一样了?
他非要弄清楚“青竹”到底是什么不可。
他逮着来买茶壶的人问了问,又按他们指的位置找到沈青越这铺子,一瞧见坐在里面的沈青越,当即就腹诽上了。
啊,那是圆润。
沈青越当初上他们店里挑茶壶的时候,挑得哪叫一个仔细啊。
简直比他们家老师傅给徒弟挑毛病还能挑呢。
隔了好些天他都记得这个相貌俊朗还特别挑剔的年轻人。
原本他也没太当回事,不过晚上回客栈遇到了其他人聊起来,他们这才发现那个“青竹”出现的次数实在是有些多了。
茶壶、茶盏、灯、棋、小几之类的不说,连榻都有人冲着“青竹”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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