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深轻轻顺了顺他的背,“这是陈皇后无奈之下的选择,你与原本的姬清都从未责怪过陈皇后和英国公,既无怪罪,谈何原谅……清清不必自扰。”
“其实我私心里有些庆幸,庆幸他的死换来了你的生。”
姬清突然抬起头,看向陆景深道,眼睫湿润,眸光微亮,“我们给姬清立个长生牌位可好?”
“好,都依你。”
第59章 姬清的表白
清晨,天还未亮。
陆景深起来的时候,姬清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还早呢,你再睡会儿。”陆景深凑过来,吻了吻姬清的脸颊,又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不行,我今日一定要起来练射箭……唔……”姬清迷迷糊糊,又挣扎着想要起来,闭着眼睛说话的样子太过可爱,令陆景深忍不住又覆了上去,扣住人的后脑,把这个吻加深。
姬清呜呜咽咽地被他压在身下,越吻越深。
陆景深费了好大力气,才逼自己放开姬清,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痕,眷恋的看着他,“清清……早点接受我吧,这世间我所求不多,唯独一个你而已。”
姬清坐起身子,捂住热烫的脸,忿忿道:“陆大将军,你可真是越来越不顾廉耻了,赖上本王不成?”
陆景深外袍刚穿了一半,小鸟依人似的靠在他肩头,细声道:“是啊,求王爷垂怜。”
姬清抬脚便踹,只可惜被陆景深动作伶俐的躲开了,他笑道:“不是要去练箭,走吧,我教你。”
两人洗漱整理完毕,来到演武场。
这里是将军府里专门建造的演武场,平常供陆景深和陆一他们这些暗卫练武用的。
姬清一手拿着落日弓,一手拿着箭,站到箭靶前,深吸一口气,搭箭拉弓……
陆景深站在旁边指导,“不对,双脚与肩同宽,肩膀放平,别抬那么高……”
姬清调整了脚下的位置,重新拿起弓,眯起眼睛瞄准,“这样吗?”
“肩膀和手腕放松,别扭着劲儿,用腰背的力量。”
“……”姬清挺直了胸。
“腹部收紧,肚子也收回去,脖子放松,下盘要稳。”
“……”姬清凉凉地看着他,“下一步,我是不是得收紧屁股?”
一会儿放松一会儿收紧,他整个人都快分裂了。
陆景深闷笑出声,朝他走过来。
“清清,第一次学,姿势很重要。”陆景深从后面握住他的手,手把手的帮他纠正姿势,这样的动作就像把他拥在怀中一般,耳边是温热的呼吸。
太近了,姬清甚至听到了两人你追我赶,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跳。
“想什么呢?清清……”陆景深贴在他耳畔上,看着莹白的耳朵,渐渐染上了胭脂色。
姬清回过神来,发现手中的箭矢不知何时已经射出去了,稳稳的扎在箭靶正中的红心上。
“我……”姬清往旁边撤开一步,恼道:“你离我远一点,教人就教人,作何靠这么近?你若不会教,本王就找暗卫来教,不跟你学了。”
后面陆景深倒是老老实实的教起姬清射箭。
不知不觉,就练了一个晌午,直到夏喜准备的早膳都温了第三遍,姬清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清清若是喜欢,以后我每日早晨陪你练习。”陆景深拿过落日弓,帮姬清擦了擦汗。
姬清刚刚运动完,脸颊红润,桃花眼亮晶晶的,闻言笑道:“好,一言为定。”
其实他这么努力学射箭,一个是刚好有这个契机,另一个就是希望以后能帮上陆景深,不至于像上次在庄子上那次,觉得自己是个累赘。
后面几日,姬清天天早起练箭,陆景深在就陪着姬清练,等他去上朝,姬清就自己练习,渐渐的,越射越准。
时间一晃,到了西厥王子抵达上京的日子。
这日上京城里热闹非常,许多百姓大清早就聚集在城门口,为了一睹西厥王子的尊容。
姬清像往常一样,早晨早早起来练箭,练完箭之后,把落日弓擦干净,洗个澡去掉一身汗水。
去找季榛榛用过饭食,然后就陪着季榛榛玩了一个晌午。
两人一起种草药,浇水,翻土,季榛榛几乎把自己弄成了小花猫,让婢女带下去洗了个澡,用过午膳后,陪季榛榛坐在床边讲故事。
“这个小兔子宝宝最后跟她的爸爸妈妈在一起了吗?”季榛榛抱着姬清的胳膊追问。
“当然在一起了,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姬清笑着揉了揉季榛榛顺滑的发丝。
季榛榛突然站起来,拉住姬清的手道:“姬清哥哥,我想去画一幅画,把我们两个,再加上哥夫,画到一张纸上,这样我们也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姬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笑道:“好啊,哥哥带你去画画。”
他拉着季榛榛来到书房,准备好纸张,然后把笔递给季榛榛,自己则站在一旁磨墨,着看她画。
季榛榛笔力稚嫩,画上的三个小人虽然跟三人无半点相似之处,姬清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看的一幅画。
“为什么榛榛没有在中间?”姬清指着画好奇道。
画面上姬清跟榛榛手拉着手,而陆景深站在姬清这一侧,两人靠得很近,手臂交叠在一起。
“因为哥夫寓家最喜欢姬清哥哥,总是和哥哥贴在一起。”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姬清脸颊微微泛红,陆景深近来好像是对他亲近的特别明显。
画好之后,季榛榛拿起来吹了吹,然后跑到书柜前,踮着脚尖去够书柜顶层的匣子。
“榛榛在找什么?”姬清走过去帮忙。
“把那个匣子拿下来。”季榛榛指着檀木匣子道。
“不可以乱翻你哥夫的东西。”姬清有些犹豫,虽然陆景深没把他当外人,但他自觉给自己画出一道界线,一直没随便动过陆景深的东西。
“没关系的,我要把我们的画装进去,给哥夫一个惊喜。”
姬清拿下檀木匣子,递给季榛榛,叮嘱道:“放进去之后,我们就把匣子放回去好不好,不可以乱翻里面的东西。”
“好的,姬清哥哥。”季榛榛接过檀木匣子甜甜地笑了。
匣子不算重,但里面明显是有东西的,姬清也有些好奇,陆景深把什么东西放得这么宝贝。
季榛榛打开檀木匣子的一刹那,姬清怔住了,看着里面那些信封上,无比熟悉的名字。
一封封一件件全都是“季清川亲启”的字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自己的信?
他从来不知道……
姬清不由自主地拿起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拆开。
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力透纸背。
清川,别后月余,君一切安好否?吾知君心中不快,吾欲与之为友,望君宽心……
姬清蓦然红了眼眶,手指轻轻摩擦着这封信,纸张有些粗糙,不似上京这边昂贵的信纸,放置久了,都已经泛黄了,字迹也变得有些模糊,但不难辨认。
原来陆景深还给他写了这么多封信,北疆他上辈子去过,那里寒冷入骨,滴墨成冰,这么多信,陆景深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啊?
在北疆战火连天的岁月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横尸遍野,地冻天寒。
这一个字一个字,一笔一画,需要把凝结成冰的墨汁化开多少遍?耗费多少时间?
上辈子他到底错过了多少啊!
万一自己没有重生呢?这个人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打算孤孤单单过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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