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也能帮陆景深压一压身上的孤煞之气。
“王爷言重了,君臣有别,礼不可废。”陆长青脸上堆着笑,言语间却很固执。
死活要让姬清坐在上首,自己和陆景深分坐两侧。
陆长青赶紧让小厮端上上好的茶水,转头又催促道:“世子呢?王爷来了,还不叫他赶紧滚出来拜见。”
小厮连忙道:“已经催过了,世子正在训鸟,说……暂时没空。”
陆长青气结,“训什么鸟?贵客登门,他不迎接,训什么鸟?”
小厮低着头,掐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学舌,“训——神医早上好,神医你好美,神医我想你。”
姬清:“……”
陆景深:“……”
“反了反了……”陆长青气得不行,对陆景深苦笑道:“慈母多败儿,你这个弟弟,简直被宠坏了。”
陆景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如此也好,镇国侯府得以偏安一隅,小侄过来走动一二也无妨了。”
当年老镇国侯在世时,满门将才,手握兵权,深受皇上忌惮,后来成顺帝即位这种忌惮更加严重,直到老镇国侯兄弟几个陆续战死,次子陆长策叛出家门,陆长青渐渐变得懦弱无能,这种情况才好转。
皇帝忌惮的视线,也由整个镇国侯府,转移到了,当时已经是常胜将军的陆长策一脉身上。
“怎么没见伯母?”姬清放下茶杯问道。
陆长青笑道:“在佛堂诵经,陆家人杀孽太重,子嗣凋零,臣的内子唯恐报应在仅剩的这两个子嗣身上,所以……”
姬清眉头轻蹙,“陆家满门忠烈,为国为民,功在千秋,不是杀孽。”
陆长青面带欣慰,对姬清对印象又好了不少。
中午用饭的时候,由于没有外人,几人围了一个大圆桌,菜色颇为丰盛。
陆丞丞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一进正堂,当他看见姬清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眼里再无其他人。
“神医?!”陆丞丞惊喜地跑向姬清,“你来我府上,是为了找我吗?”
“放肆!”陆长青猛然一拍桌子,怒喝:“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昭王殿下。”
“昭……昭王……殿下?那个傻子?”陆丞丞一脸凌乱,仿佛被雷劈中,一动不动。
“放肆!”陆长青又是狠狠一拍,连餐盘都随之一震。
姬清听着都觉得掌心发痛。
陆丞丞的脑子终于回过味来,指着陆景深,又看了看姬清,“原来你是昭王?”
姬清点点头,“不错,本王是与你堂兄成婚的昭王。”
“那又如何,本世子心悦王爷,堂兄给得了的,给不了的,我都能给你。”陆丞丞含情脉脉地看着姬清,“王爷,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对你好的。”
陆长青险些呕出一口老血,指尖颤颤巍巍地指着陆丞丞,“逆子,逆子……你干什么不好?跑去撬你哥的墙角!还对王爷胡言乱语,老子今日不打死你……”
陆丞丞梗着脖子,“他们又不是真的,我为什么不能追他?我就是心悦昭王。”
陆长青气了个倒仰。
第39章 试探
陆长青气得捂住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恨自己怎么生出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败坏门楣。
别说老老实实娶个女子传宗接代,竟然看上自己的嫂子,这是人干的事儿?
亏得昭王殿下好脾气,没有翻脸。
陆景深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周身的冷气简直能冻死人。
偏偏姬清注意力在陆丞丞身上,没意识到陆景深不高兴,伸手去扯陆景深的袖子,却被躲开了。
姬清:“???”
他也来了脾气,一把抱住陆景深的手臂,扭头对陆丞丞道:“我们是御赐婚姻,当然是真的。”
陆丞丞盯着两人紧贴在一起的手臂,控诉道:“堂兄,你自己说过的话,不二娶,不行周公之礼,难到不算话?”
陆景深默了默,垂下眼帘,低声道:“算。”
姬清:“……”
虽然没对过口供,但他以为的默契呢?
陆景深有问题,早晨起来就不对劲,故意躲着他,话也没几句。
原本以为这货昨夜回来的晚,不想理人是不是没睡醒的事,原来搁这儿等着他呢!
姬清冷笑,这个人忽冷忽热的毛病又犯了。
陆丞丞一脸得意,“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嫁我哥也是嫁,嫁我也是嫁,左右都是陆家的媳妇。”
姬清被这一套歪理邪说,惊得无话可说。
可惜陆丞丞没有得意太久,陆长青不知从哪找出了一把手掌宽的戒尺,对着陆丞丞就是一顿抽。
“我让你胡说八道!我让你撬你哥墙角!我让你对王爷不敬……”
陆丞丞被打得抱头鼠窜,临跑还不忘撂下话,“王爷,你等我搞定我爹,再来追你。”
陆长青扔掉戒尺,羞愧难当,当即就往地上跪,“王爷,竖子顽劣,臣,有愧!”
姬清哭笑不得,上前把人拉起来,“世子小孩心性,本王不会放在心上,亦不会当真。”
陆长青还是觉得羞愧,以至于姬清和陆景深起身告辞的时候,他也没脸挽留。
“其实,今日来还有一事相商。”临出门前姬清道。
陆长青道:“王爷请讲。”
“明日五公主府的名士宴,本王想让世子带我一起去。”
“这个没问题,明日一早臣让逆子到将军府去接王爷。”陆长青说罢,恨恨地想,那今晚还不能把那逆子腿打折了,以免耽误王爷的正事。
回到将军府,便见陆刚来报,公主府一早差人送来了名士宴的请帖,请将军和王爷同去。
姬清和陆景深对视一眼,姬清问:“公主招婿,为何要请本王跟将军去?”
陆刚道:“来人特意交代,给每位王爷都有送请帖。”
陆景深接过帖子,翻开看了一眼,“来的正时候,明日臣与王爷同去。”此番有他名正言顺跟着,再合适不过。
“在此之前,将军,你该复诊了。”姬清看出陆景深今日脸色不好,似是忧思过重。
陆景深抿了抿唇,他没心情看病但没理由拒绝,只好坐下来露出手腕。
姬清伸手切脉,蹙眉道:“将军,你今日大动肝火了?”
陆景深道:“不曾。”
“……”这脉象明显就是动了气,还气得狠了,睁眼说瞎话。
难道是因为陆丞丞生气?算了,看陆景深这忽冷忽热的态度,他可不会自我意识过剩想太多。
姬清道:“将军,寒毒对你的五脏六腑都造成了损伤,你若平日里不注意,哪怕寒毒祛除了,也会留下隐患。”
陆景深垂眸不做声,不知是不是在走神,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姬清叹了口气,起身去吩咐厨房给陆景深煎了一副静心顺气的方子。
……
翌日。
将军府的马车里,姬清跟陆丞丞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只恨陆景深这厮居然在外面骑马。
“清哥,我原本没打算来的,但是听说你一个人去有些不安,专程找我来陪你,我很感动。”陆丞丞腼腆地笑着。
姬清:“……”他不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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