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的眼角红得发痛,感觉到难以忍受的折磨。他的身体难受得要命,却无法纾解。
在间或的调笑声里,外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那像是巡逻,又像是在搜查着什么。外面的男女吓得立刻爬了起来,抱着零散的衣服就要往里面躲。
莫惊春悄然一滚,将自己藏在更深处。
那两人的脚步过于杂乱,一下子引起了外面侍卫的注意。
“谁?!”
莫惊春听着那喊声勉力睁开了眼,真是要命,这两人被发现也就算了,那些侍卫怕是会发觉他现在这般荒唐的模样。
他慢慢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就着外面昏暗的月光看清屋内的动静,指尖微弹,一下子将碎银砸在男人的膝盖上,让他猛地摔下去。他的手里本来还抓着女人的胳膊,也连带着将她拽了下去。
这乒乓乱响起的动静,饶是让外面的侍卫确定了方向,如狼似虎地扑了进来。
莫惊春就趁着他们进来的间隙,悄无声息地扑出窗外,连滚到墙角,再悄然跃了起来,沿着昏暗的宫墙往外走。
他的体力在无尽的饥渴里逐渐消耗,勉强提起一口气离开混乱之地,却已经不知道自己闯进哪里。
毕竟莫惊春最是熟悉的地方只有东宫,长乐宫,还有御书房。
今日设宴的正殿却也是不太熟稔。
莫惊春的脸色越来越潮红,不知走到了何处,恍惚间看着地上落满白雪的地上,一个没忍住便扑了进去,将如同火炉的身体埋进雪地,像是要用这无尽寒意来熄灭火种。
莫惊春猛地弓起身,另一种古怪的感觉窜了起来。
他的鼻子,他的身体,他的舌头都变得异常敏感,像是闻到了某种熟悉莫名,让人垂涎三尺的香甜味道。
好饿呀!
莫惊春从雪地里起身,蓦然看向正在园口的一行人。
正始帝就站在那。
公冶启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雪地里打滚的莫惊春。
如此古怪神情出现在他身上,实在意外,可是帝王确实想不到,他会在这寂静的宫内,蓦然看到如此鲜活的一幕。
他从未看过如此恣意自由的夫子,像是全心全意地享受着某种安抚。
仿佛连一分一寸都透着无比肆意。
倏地,莫惊春从雪中抬头,吸吸鼻子的模样像是小狗在拱来拱去,而后鲜活明亮的眼睛一下子盯住了公冶启。
他在那一瞬间觉察到了极其难得的,被人捕食的错觉。
莫惊春在狩猎他。
夫子灵巧地从雪地里站起身来,两只手古怪地纠缠在身后,像是克制,又像是暴躁的饥渴,黑亮的眼里时不时闪过欲求。
“陛下……”
莫惊春极其艰难地说话,感觉到了无比疯狂的饿意。
他没有发觉,他看着公冶启的眼睛充满着极度的渴望。
异常直白的情感从莫惊春那双眸子里流露出来,就像是要撕开公冶启的衣裳,活将他吞下一般。
公冶启本该感到暴怒,那是另一种被侵扰的恶意,可是他非但不生气,更是一甩袖将所有人都赶走,自己一人踏进了园中。
公冶启:“夫子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莫惊春挣扎在热火间,能跌跌撞撞避开侍卫的巡逻已经是勉强,哪里还会去关注自己究竟跑到哪里?
公冶启踏入其中,踩着皑皑白雪朝着莫惊春走去。
“这里是东宫。”
而莫惊春所站的地方,正是劝学殿后殿的园子。
莫惊春喉咙低低嘶吼了一声,猛地往后倒退,含含糊糊地说道:“不,陛下,别过来……”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挣扎里挤出来的字句,就连他自己也舍不得这番话,乃是用着极大的毅力才迫使自己说了出来。
公冶启淡笑道:“夫子真的想要寡人离开吗?”
他站在原处,迎着对面贪婪的眼神。
莫惊春盯着公冶启的视线是前所未有的直白通透,像是一腔心火都被挖了出来,光明磊落到帝王的心都在发烫。
帝王当然看得出来莫惊春的状况不对,这让他想起那张扬鲜活的纹路,或许与那有关。他既担忧夫子的情况,却又不舍这一刻夫子的变化。
可……
公冶启迈步,一步步靠近莫惊春,在还未碰到他的时候,莫惊春像是再也忍受不住,轻巧地跃了过来,一下子扑在公冶启的身上。
他双手抱住公冶启的肩膀,一低头,就咬住帝王的唇。
像是贪恋水源一般吮吸着里面的津液。
交换的津液总算在一瞬间唤起莫惊春的意识,只是在下一瞬公冶启拂过背脊的大手安抚下,那意识又懒洋洋地蜷缩了回去。
正如同他下月复的位置,那正在恣意舒展的娇嫩纹路,像是一片片即将绽放的花瓣。
公冶启钳着莫惊春的下颚,反客为主,狠狠地咬了下去。
莫惊春也一口咬破公冶启的舌尖,热血涌出,血水融在津液里,被彼此吞下腹中,连舔舐都带着血腥之气。
活像是要吃了他。
公冶启睁着一双黑眸,眼底暗流涌动,越是疯狂。
若是夫子真能吃了他,倒也是痛快。
第四十四章
莫惊春有种莫名的快意。
他骑在上方, 舔着嘴角的猩红血色,总算有种满足的感觉。他俯下去看着身下人,定定地看着公冶启, 好半晌, 又慢吞吞趴俯下来,贴着突突直跳的心口。
他吃饱了。
甚至有点想快乐地打饱嗝。
莫惊春嘟哝:“冷。”
发烫的皮肤逐渐冰冷下来,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落雪的寒意。
他们的头发纠缠在一处。
白的雪, 黑的发,刺目的血红。
正是一片好颜色。
公冶启抚摸着他的背脊,手指勾缠着莫惊春的墨发, “那进去。”
“不。”
莫惊春干脆地赖在公冶启的身上不起来。
他仍然受那yin纹的影响, 带着从未有过的坦荡和从容。他蹭了蹭公冶启的胸膛,懒洋洋地往下滑, 一下子抓住那活,清朗的嗓音变得软绵暧昧, “还要。”
公冶启捉着莫惊春的腰, 一下子将他提了起来, 而后腰腹一使劲也顺势坐起身来,将莫惊春抱在怀里, “等你清醒后, 你会后悔的。”
莫惊春的手被抓了回来, 缩在了公冶启身前。
“他瞻前顾后, 忒是事多。”莫惊春俨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软在男人肩膀上,即便腿肚上各种浊液斑驳交错, 各种痕迹一层层叠了上去, 又一层层亮着湿意, 也半点都不肯退让,“不然不会忍到这般地步,都不来找你。”
公冶启握着莫惊春的肩膀,将墨发捋到身后去,“他不就是你?”
莫惊春低低笑出声,“那又如何?发疯时的陛下,与清醒时的陛下,您会认为是一人吗?”他的两腿交缠在公冶启的腰身上,轻轻蹭动了两下。
“你觉得呢?”公冶启反手捉住莫惊春的脚踝,直勾勾地看着他。
莫惊春眼神如丝,魅惑得不像往常,却又透着直白的懵懂。
“自然是你。”他痴迷地盯着公冶启的脸,又吃吃笑了起来。低下头去,叼住公冶启一缕头发,黏黏糊糊地说道:“对付我,你要更狠一些。”
莫惊春从善如流,立刻变作“我”。
公冶启将还算干净的大氅扯了过来,将莫惊春整个包裹在其中。
“先前不是还嫌弃我逼迫太甚?”
莫惊春歪着脑袋,眉眼透着茫然的白,分明是个蛊惑人的妖物,却硬生出无端的委屈。
“我嫌弃你……”他的声音拖得长而软绵,透着几分古怪的韵味,“当然因为,我害怕呀!”
他说得生趣又别致,甚至还自己笑起来。
“我同你说,莫子卿这般人,平生最是害怕出格事,不是因为他性情如此,而是因为……”莫惊春趴在公冶启的肩头哼唧笑着,“他的本性,一旦揭露到极致,却也是个锋芒毕露,宁折不弯的。”
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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