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高校里的社团,明光宫内门的弟子们,也会因为兴趣爱好或者志向,而自然形成各种小圈子。
像这个主动挑战沈倾的,就是主修剑,将来会长期外出历练的类型。
仙门弟子除非个人实力很强,性格又很独,否则都会与同门结伴,一块游历 。有志以鉴云殿任务为发展的人,会很早就物色志同道合的同伴,好提升整体实力。
沈倾是正羲宗来的交流弟子,她注定不是平庸的人。再加上一年结束后,教管就会根据她的情况调整课程,很可能就会与早入门几年的明光弟子成同窗。
于是,早在沈倾刚刚来到明光不久,就有不少有点实力的师姐们,一直关注着她。
之后,就发生了沈倾接了鉴云殿的任务,一人斩疫鬼于剑下的事,顿时让人更心动了,下决心要把她拉到自己这边。
大家不用怎么打听,就能知道沈倾是个性格高冷,难以接近的人,说服她基本没戏,也只能凭借实力,才能跟她搭上话。
这个头铁的师姐,就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自信能在比试当中折服沈倾,再不济双方打个平手,实力相当下也能得个另眼看待。
结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非常的骨感,沈倾的实力远超她。沈倾还是给她留了面子,不然修为压制下,一招她就会败北。
庄越就后悔没在现场,沈倾大发神威,这么帅气的场景,他竟然没看到。
“我才知道,沈倾竟是这般的厉害!”董莞也捧着脸,为与沈倾同住一个宿舍楼而感到荣幸,“第二年起,她怕不是要调课程,跟师姐们一块了。”
“嗯,这是肯定的。”庄越心不在焉,他早就问过沈倾了,“不过也只是课程不一样,她人还是住在这里的。”
董莞十分惊喜,“真的?我以为她会搬去跟师姐们一个楼。”
庄越笑笑,也许别的交流弟子会被教管这么安排,可沈倾,毕竟有些不一样。
她很难与人交心,至今为止也只有一个庄越跟她交上了朋友。再换去高年的宿舍楼,沈倾也不一定能再遇到入她眼的人。与其将来,沈倾独来独往的度过几年,不如就让她继续住在月貌楼。
好歹也是正羲宗高层之女,管教也不敢给养自闭了。
庄越想得比较远。
与新人年龄相近,入门少于五年的,修为都比不过沈倾。而大他们五年以上,筑基接近金丹的,又只有嫡传弟子才有此天分。
普通内门弟子,跟沈倾组队就别想了。这回疫鬼事件,沈倾展露了峥嵘,嫡传弟子了解了她的天赋,应该会来邀她吧?
“就不知道会是哪一个?”庄越不无嫉妒的嘀咕,他也好想跟沈倾搭档,去冒险啊。
“什么哪一个?”手中握着书卷,沈倾不解的看庄越,“你在走神?”
补习事,身为辅导老师,沈倾可是相当严格的。
一般情况下,庄越出错,他只会纠正,可要是因为大意犯错,沈倾就表现严厉了。若他手中有教鞭,庄越是要被打手心的。
如今的进度,庄越已经在看道法经典了,当然是在沈倾在场的时候,他能随时请教不懂的地方。
沈倾手按在他面前的书册上,垂着眼看,发现还是半个小时前的那页。
立刻,他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庄越脖子一缩,就听沈倾责备道:“你若是无心看书,就回去打坐修炼,何必勉强坐在这里,耽误你我的时间!”
庄越被训的垂头丧气,蔫蔫的道歉:“我错了。”
沈倾轻哼,收回手,说:“说吧,什么烦心事,竟让你心神不宁。”
庄越很珍惜补习时间,甚少会走神分心,每一次,俩人都觉得过得很充足。
“那个,我就是在想,不知道会是那位嫡传师姐,将成为你的同伴,与你一道完成鉴云殿的任务。”
沈倾淡淡的说:“没有哪位。”
庄越苦笑:“我知道现在还没,将来肯定会有某位嫡传师姐,向你抛出邀请。”
沈倾语气强硬:“我说了,没有哪位!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嫡传师姐!”
庄越吃惊地瞪圆眼,“什么,你不跟嫡传师姐组队,一块做鉴云殿的任务?可你不是很需要云筹吗?”
也是入职了上善若水,庄越才知道,沈倾对云筹也有着大量的需求。别说每日进门的五云筹了,沈倾压了一半,就为把书带回宿舍看。
沈倾正看的这本,就是出自史记室。
沈倾傲气的说:“完成委托,我一人足矣。”
庄越恨不得给她鼓掌,却又有些担忧,“可有些任务,是有人数限制,最少也得二人结伴。”
比如,出产鲛绡衣原料的东墟海域,最低限度就是两个筑基期。
沈倾抿抿唇,语气低了许多:“若真有此要求,不也还有你?”庄越实力虽然不行,可懂事又乖巧,凑人头足够了。
庄越愣了片刻,随后脸因激动而发红的。
沈倾原本还有些不自在,见状心里一下紧张。她、她不会又扑过来抱我吧?这次,一定要及时制住庄越。
庄越深呼吸,又深呼吸,脸上的红慢慢下去了,让沈倾既放松,又因预想落空,而感到一点点的失望。
“我一定会努力,争取不拖你后腿!”庄越握拳,感觉有万丈光芒在背后升起,又感觉好似有惊天浪潮在拍动,沈倾对他这么期望,他不努力是不行了!
这一刻,什么低调,什么拖延战术,都被忘记到了脑后。
转头,庄越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地去上选修课了。
手中握着百铮,庄越挺胸抬头,用下巴环视周围的人,这些都不是竞争对手!
明光宫的武器谱种类很多,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常见武器都有储备。
不过作为纯女修仙门,偏门的、不好看的、显得太蠢笨、丑陋的,都被打入了冷宫。如今最热门的两项,一个是剑,一个就是刀了。
修剑多,是因为除了飘逸好看外,算是一大主流。学刀多,是因为宫主朱碧潮就用刀,个人崇拜带动的。
别的也不是没有,相比这俩,在明光就显得很没落了。
庄越学剑的地方,叫做剑斋。远离宫殿中心轴,是个非常宽敞,带个小广场的院子。
剑斋的斋主是嫡传,不过教授他们练剑,叫李蒙的三十多岁女人,却是个记名弟子。
记名弟子的师父,是明光宫内有所成就或者有职务地位的人。因为她们本身不是嫡传弟子,这种师徒传承,就不算正规,也得不到承认。
不过,记名弟子好歹是入了门墙的,比入门弟子要有分量。
李蒙带新人上了两次课了,她性格爽利,英姿飒爽,舞起剑来,也矫若游龙。
剑法名叫《叠浪剑谱》,以层层递进,不断积累剑势,最后一举爆发为核心奥义。第一式叫做随波逐流,讲究动作轻缓流畅,出剑细微无声。
李蒙已经很努力去教了,只可惜,这些少女们四体不勤,手脚无力,拉去做广播体操都不标准,更别说让她们握着五六斤重的剑,挥来挥去了。
最基础的动作,做了没有十下,就扭曲变形。偏还不能休息,要咬着牙继续做到三十下,手腕、胳臂酸痛无力,苦的汗水和着眼泪,一块往下流。
李蒙:“手举高!腕子抬起来!动作要标准,胳膊再累,再酸,也得坚持住!只有在最累的情况下,练出来的剑招才不走形,才能在关键的时刻救你们的命!”
她手中执着一柄木剑,走过一个个身影,随时抬起木剑的剑尖,把少女垂落的剑身纠正回正确的位置。
“挥剑!收剑!挥剑!收剑!”她呼喝着。
有女孩受不了,小声啜泣。
李蒙心里叹气,哭声是会传染的,未免她影响到别人,赶紧把人带出了人群。
每一年的新人,刚开始总是最难的,等她们适应了强度,也就习惯了。
等把那个女孩安抚好,送回位置上,李蒙转身看到斜后方的一个身影。她一次次的挥剑收剑,即使身边的少女因为她去劝慰女孩,暂停了号令在偷偷的休息,她也没有停止,仍旧一丝不苟的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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