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朗赞道:“沈道友很了解嘛,正是这样,北部出产的粮食,几乎能供应我们整个北域的人吃,可以说是粮仓也不为过。”虽然他们整个北域并没有太多的人口。
他们也有主粮,是一种更加抗寒的作物,同属于大麦科,被叫做青麦。此外,北域还种植一种豆类,因豆子的皮膜是白色,形状又跟弯月很像,被称为月豆。
“北翟城就在平原森林中心,寒水城挨着那座湖,白枫城则在山脉附近。”沈倾道。
“那我们的目的地是北翟城吗?”庄越转头问沈倾。
“嗯,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因为有沈倾布置的法阵,再加上又有帐篷可以睡,这一晚大家休息的很好,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简单的吃了东西,就收起帐篷再次出发了。
如此两三天过去,庄越发现,牟桑三人扎营时恢复的时间越来越久,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几人是想要借故躲懒,直到发觉巴朗的入定时间也越变越长,才觉得不对劲。
再一个晚上,篝火边上,庄越仔细询问了一番,才得到缘由。
“你们都不会屏息术?”庄越吃惊的说道。
无法直接隔绝空气当中的黑尘,这就导致几人必须打坐恢复灵力之余,还要将体内吸入的黑尘排出来,不然也会被慢慢腐蚀内脏,步上普通人的后尘。
巴朗苦笑的点头,“我们从小到大活动的地方都没有河流,也没有海,用不到长时间在水下活动,屏息术这种冷僻的法术,怎么可能会呢!”
牟桑三个也连连点头。
赶路的时候虽然可以用灵力护住口鼻,起到一个简单过滤的作用,可这到底不是一个办法,总会有漏掉的黑尘顺着空气进入肺部。
庄越说不出话来,沈倾生活的地方属于内陆盆地,他也不爱游泳玩水,却早早的就学会了屏息术。
只是因为有的时候可能会遭遇水下作战的环境,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刻,庄越能清晰的感觉到北域跟南境人的思维差异。
叹息了一声,庄越想了一下,起身去了帐篷里。
坐在那里的巴朗几人,还以为庄越只是不想继续聊天了。
这些天都是这样,吃完饭后,沈倾待一会儿就回了帐篷里做功课,几个人会压低声音聊会天。
巴朗也是越来越佩服沈倾。一天赶路下来,他只想休息,灵力恢复了就好,让他继续打坐增加修为,他浑身上下每一条神经,都在抗议。
可沈倾却每天都雷打不动的要进行功课,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就修为元婴了。
庄越进去了没一会儿,就又从帐篷里出来了,他站在篝火前,得意的插着腰,“今天晚上大家都晚点睡,我来教你们屏息术!”
要不是这屏息术当初是沈倾教给他的,不好私自做决定,他都不用去等沈倾结束修炼。
“什么?!”“真的吗?”“你说真的?”
几个人一阵哗然。
步兆青本是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一边,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要将屏息术教给他们?”步兆青仿佛不敢相信般,确认地问他。
“是啊,就是今晚,所有人都必须学会。不然,太浪费时间。”庄越撸起袖子,一副干劲十足的模样。
步兆青很想跟他说,浪费的又不是他自己的时间,这些人顶多是时间紧张了些,耽误不了什么,他何必去费这个好心?
第128章 底气
步兆青是会屏息术的。
他原本就是南境人,又游历多年,为了方便去有毒雾瘴气的地方,就找机会将屏息术学了。
虽然他自己会,但是丝毫没有将屏息术教给巴朗几人的意思,就算他们这段时间同行,俨然是同伴了。
正因为是同伴,他都不由自主的提着戒心,这能给几人提升恢复时间和生存几率的法术,就更不会主动想着要教给别人。
不是因为他有门户之见。他当初也是受别人教导,正是因为别人没有门户之见,才能学会这门法术。
而是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初,他与别人结伴闯荡北域,结果毫无征兆下,被几个人围杀。
他跟那些人相识多年,知根知底,却还是遭受了背叛。历尽劫难,艰苦存活下来的经历让他永生难忘。
他早就不愿意去相信别人。
尤其北域这个地方,修仙者的身上是有几分彪悍之气的,但凡你显得势单力薄,又透露了什么让对方有利可图的地方,就要当心对方的截杀了。
这里的人从本性当中,就充满着对利益的渴求,无论是财富还是功法。
赤诚是一件好事,可庄越难道不担心被这些人如附骨之疽,迟早危害自己吗?
步兆青眉头紧锁,在一旁不说话,看着庄越把几人聚在一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倾从帐篷里出来了,这时走过他身边,轻声地说:“你不过去吗?”
步兆青低下了头,不再去看那热闹的景象,“我就不用去了。”
沈倾轻轻颔首,没问为什么,向着庄越走去。
他一直站在那里,既没有凑上前加入其中,也没有嫌弃这些人吵闹的离开,只是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站位,那样看着庄越认真教学。
他目光柔和,神态沉静,有时看着看着,唇边会忽然弯起一下。
步兆青忍不住看了会,内心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大概庄越的底气,是沈倾的给的吧。
这俩个朋友的关系非常的好,但愿他们别像自己一样,所遇非人。
巴朗几人的学习能力跟庄越当初是没法比的,庄越也不气馁,让他们边走边练。花了两三天的时间,这些人就都上手了。
这下子,巴朗他们的负担一下小了很多,每天休息时间多了出来,内脏受到的一些侵蚀也停止了,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边好许多。
赶路效率,大大的提升。
连步兆青为这意外的收获而感到诧异,难道这也是庄越计划内的?
从钢盐城出发的第十天,天空中又一次下起了大雪,本就不好的环境再一次恶劣起来。
视野极度糟糕,风雪如刀子一般,刮在脸上,即便有着屏息术,也还是能感受到风强劲往脸上猛吹的力度。
体感温度又一次创下新低,众人不得不花费更多的灵力用来保暖。
庄越还是第一次面临如此酷寒的天气,面色青白,手脚冰凉。
沈倾心疼他,这种天也不适合凌空术飞行,他干脆拉着庄越的手,源源不绝的暖意,顺着他的手向着庄越传递。
视野太差,为了避免大家迷失方向,彻底走散,这一天七个人是一起赶路的。
能在这种天气里分辨方向,正确向着北翟城带路的,只有步兆青一个人。
所以,大家都聚拢在步兆青的身边。
步兆青几次视线向着庄越二人飘过去,沈倾的动作太过旁若无人,让曾经那次一闪而逝怪异的感觉,再一次的从他心底冒出来。
就算是再亲如兄弟的关系,也没有手拉着手给保持温暖的啊!
毕竟他身边还有三个“真”亲如兄弟的三人组呢。这仨人也不过是互相用绳索捆住,串成一串,免得其中有人被风吹得迷糊,走丢了都不知道。
哪里有沈倾那样温柔呵护。
虽然对俩人的关系心里有所怀疑,步兆青也没有说什么,仍旧闷不吭声,保持沉默地带路。
经历过那次背叛,他对外界的好奇心降到了最低,也懒得去跟别人交流。他将同行的几人当成外人,完成这次冒险就各走各路的过客。
步兆青在视野不佳的情况下,分辨了远处能朦胧看清楚轮廓的阴影,对着几人传音道:“北翟城就要到了。”
“终于要到了。”庄越的声音闷闷的传来。
这段跋涉千里的艰难行程,要是驾驶梭舟,其实只用三四天。没有容纳所有人的交通工具情况下,他们只能脚踏实地的走过来。
“是北翟宗到了?”牟桑几乎去了半条命。
他也是苦,两个师弟修为比他低,仅仅只是不停的给自己施展屏息术,再给自己保暖就花费了大量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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