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失望了,她似乎和普通母亲没什么两样。
不过雩祈不会在长辈面前说人长道人短,他乖巧地抿笑:“阿姨好,收下这些也没关系的,都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聊表一下心意。我接下来要在您家住个好几天呢,要是您不接的话,我都不好意思住了。”
宁知谨恍惚了一下,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嘴巴就跟抹了蜜似的雩祈,小小的奶娃娃讲话很甜,不夸张的说真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出门谁家都要给他投喂点吃的才肯罢休。
宁妈妈只好收下了他的礼物。
宁知谨欲言又止,也许雩祈说的不值钱和他妈认为的不值钱是两个概念。
这到底是件小事,很快雩祈就撒丫子进他家了。
宁知谨的弟弟宁知珏也走了出来,雩祈瞅了一眼,小孩今天刚上初一,也许是发育慢,这会儿看着个头不高,只在他哥的肩膀处。
雩祈走过去,张嘴就道:“我是你哥的好朋友,你也该叫我哥哥,知道吗?”
他对男孩子态度一向不怎么客气,讲话也是张扬高调的。
宁知珏瞅了他哥一眼,倒是没有犟脾气,乖乖地喊人:“雩哥。”
雩祈摸了摸脑袋,麻溜掏红包出来给人,乐滋滋地欸了一声。
宁知珏还是瞅他哥的脸色,等对方点头他才敢接下。
宁知谨诧异地看了雩祈一眼,问:“你怎么还随身携带红包?”
“万一你家有小妹妹呢,我这个当大哥哥的要是给不出见面礼,多尴尬啊。”雩祈振振有词地说。
宁知谨看他就是想玩小孩,不过雩祈乐得干这些事,他也不会阻止。
既然回了家,就要铺床,他带着小少爷进了自己的房间,笑吟吟地说:“倒是委屈你了,我家小,又只有三间卧室,只能勉强你跟我一起睡了。”
雩祈哼哼两声,懒懒地说:“你就不能和你弟弟挤一挤,或者你打地铺?”
小少爷就是这样蛮横的性子,不乐意为别人考虑,娇纵得让别人为他让步的样子倨傲十足,还天生自带几分恣肆矜贵。
这样的小少爷看得宁知谨几乎移不开眼,欺负起来也是最让他心头发酸发软的。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做不了什么好人,或许只有这小少爷才以为他是可以随意欺负的小狗了。
宁知谨说:“恐怕不行,我弟弟房间的床小,睡不下两个人。你看我的卧室,像是能再多放下地铺的样子吗?”
雩祈在宁知谨的房间里走了一圈,卧室里面有衣柜,床,还有书桌,几乎占据了所有,如果强行打地铺的话,也一定非常拥挤,宁知谨这长胳膊长腿的,缩在里面多半十分狼狈。
他只好遗憾惋惜地放弃:“好吧。”
但他很警惕,非得让宁知谨跟自己约法三章:“你可不许对我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宁知谨眨眨眼睛:“当然。”
但如果是小少爷主动的话,那他就没什么办法了。
雩祈可不知道宁知谨在想什么,他还在宁家逛得欢快,虽说他们家小是小了点,估摸着只有两百平方米的样子,完全比不上自家的豪宅,但小有小的妙处,同样玩得转。
而且他还在宁家发现了一只小狗。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就是那种路边随处可见的小土狗,棕色的毛发,只有额头和嘴巴一圈以及四只爪爪是白的,有一双水汪汪的黑眼睛,棕色鼻头也是湿漉漉,名字叫麻团。
麻团不爱叫唤,一般都是呜呜咽咽的摇尾巴,求喜欢,吐出来的舌头粉嫩嫩的,深得雩祈的喜爱,他玩得都快乐不思蜀了,“上下其手”把它撸得嗷嗷叫。
吃饭的时候宁知谨来客厅叫他:“雩祈。”
小少爷坐在沙发上,听见这道喊声时和小狗一起抬头看向宁知谨,一对眼睛如出一辙的水润无辜,脸上的表情都很茫然和可爱。
宁知谨心一下软了,语气也柔和了许多,他提醒雩祈:“吃饭了。”
雩祈放下手上的小狗,乐颠颠地跑过去:“来啦!”
吃饭的时候宁妈妈很热情,一直在招呼着雩祈多吃点,还会小心地注意他的口味和心情。当然,她也绝对不会忽视自己两个孩子的心情,是个很温柔的妈妈。
宁妈妈很关注常年不在家的儿子,还会小心翼翼地问宁知谨要不要吃些饺子,她明天早上起来包的更新鲜……
雩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许母亲就是这样的存在,她不需要有多么厉害,更不用多么伟大,只在平时疲惫的时候依靠一下,做一碗汤,说两句话就可以了。
宁知谨的强大不是依赖任何人,而是自己本身能力无可匹敌,更不用谁来培养。
这也许就是龙傲天的厉害之处吧,雩祈想,这家伙如果不是被家庭连累,恐怕都轮不到被自己欺负。
说不定自己还是这家伙前期需要面对的小BOSS呢……
饭后雩祈主动提出遛狗消食,喜溢眉梢地抱着小狗溜达出去了,看得出来他自己找乐子玩得还挺高兴。
宁知谨依然在厨房里帮着他妈妈忙活。
宁妈妈微笑着说:“那是个好孩子。”
宁知谨顿了下,也笑道:“是,就是偶尔很顽皮。”
宁妈妈皱着的眉头总算松下来了:“你早上告诉我,你爸爸工作时的小少爷要来我们这边玩两天,我还很紧张,怕照顾不好这位小少爷惹得他不高兴。我还记得曾经在谈起他的时候,你们爷俩都闭口不谈讳莫如深的样子,可让我担心了好长时间。”
哪像现在,说起那位小少爷,宁知谨的唇角都要多几分笑意。
宁家母子俩的谈话雩祈可不知情,他这一趟出来遛狗可不止一个人,宁妈妈把宁知珏也叫出来陪着雩祈了。
雩祈就跟弟弟吹牛:“你哥哥老崇拜我了,对我那是甘拜下风,什么都听我的。我说一他不敢说二,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麻团可能是能出来溜达两圈,兴奋得很,听了雩祈的话也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附和他的话一样。
雩祈对它更喜欢了。
倒是宁知珏对他的话深感怀疑:“真的吗?”
他不觉得自己的时候哥哥是那样狗腿的人。
雩祈哼了一声:“你别不信,待会儿我亲口问问他你就知道了。”
他们在楼下溜达了一圈,差不多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冷风有些大,他鼻子冻得有些红,回来的时候被宁知谨看到了,还数落他两句:“出去怎么不把围巾给围上。”
雩祈接嘴:“这不是忘了吗,下次出门你给我围上就行了。”
宁知谨好脾气地应了。
宁知珏突然开始为雩祈之前那句话动摇了,他哥哥似乎真的很听雩祈的话。
麻团在玄关擦jiojio,雩祈余光瞥见满脸纠结的弟弟,忽然就想起了在楼下散步时的谈话,于是把之前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宁知谨,嚣张地问他:“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就是对我的话言听计从。”
他一直都是给个颜料都能开染坊的性子,更别提这段时间宁知谨却是很惯着他,那当然是顺杆子往上爬了。
宁知谨也没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嗯了一声:“确实,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小少爷,去洗漱上床了吧。”
雩祈得了宁知谨的应承也很高兴,不介意他的催促,还扭头朝着宁知珏扬了扬下巴。
意思很明显了:看吧,你哥就很听我的。
殊不知他这样孩子气的举动,非但没有让宁知珏心悦诚服,反而还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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