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下性子问第二遍:“谁会带他走?”
江连洲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想说,又觉得讲了陈骋也未必愿意听。
“跟他同路的人。”江连洲最后说。
海风里,他的语气宽和,却无端显得怜悯,“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
“怎么样怎么样?”洛也焦急地问,“他有办法找到文文吗?”
“马上赶过来了。”仇娅说。她偏头看见洛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半年多了!连人家手机号都没有?有事找陈骋还得通过我?你们是队友还是我跟他是队友?!”
洛也小声嘟囔:“我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仇娅的电话将陈骋从沉思的状态中惊醒,他刚刚给江遇乐发了条消息,问他在做什么,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给他打电话,提示音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种情况对于江遇乐来说已经是常态了。
和把大部分空闲时间投入网络世界、拥有清晰用户画像的现代人不同,江遇乐并不热衷于互联网,他在上面连一个虚幻的影子也没留下。
陈骋也早习惯了这种间隔几天甚至一个星期才能得到回应的交流频率,他本来不应该心急的。
“我知道了,马上过来。”陈骋说。
挂掉球姐的电话,陈骋第一个联系的是答应过他会盯紧陈诺的主管,然而这次却没打通。随即一个电话拨了过来,是被盯梢的当事人。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能用得动的人我也可以,你的威胁只是说说而已,我可是真的会弄他们,何况这次你连威胁都没有。”
陈诺在电话里短促地笑了一下,“哎,陈骋,你对你的这个队友确实不怎么上心啊。”
“他人呢?”陈骋问。
陈诺没有隐瞒,直接把房间号告诉了他,然后轻松道:“都说了只是给我欺负一下,开个玩笑而已,我又不会对他做什么。他的手机在我这儿,我已经还给那个红头发的弟弟了。没事就先这样,我走——”
对方的话音忽地顿住,骂了句脏话。
“你走了?”陈骋平静接道,“你想走去哪儿?是时候回家了吧,姐。”
洛也握着文暄的手机,愣愣地看那个和陈骋至少有七成像的高个子女生被一群保镖摁到在地上,仿佛一场现场绑票教学。
陈骋刚到,不紧不慢地从电梯间出来,弯下腰,将陈诺摔在地上的手机塞回到她口袋里,随后跟保镖们比了个带走的手势,往仇娅和洛也这边走来。
洛也小声嘀咕:“我就说陈骋家里的生意不干净,绑人的手法这么专业,之前绑过不少吧。”
仇娅还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口无遮拦,陈骋抬手往洛也深红色的后脑勺上劈了一下,垂眼看着他说:“是,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洛也一个激灵,动作飞快地蹿到了球姐右手边。
“嘀”的一声,房卡开了门。
房间里黝黑一片,周遭静悄悄的。仇娅开了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客厅茶几上那几个已经空掉的酒瓶,以及搭在沙发上的那件外套,文暄今早穿过的。
洛也推开每一扇房间门,卧室大床上有被人坐过的褶皱,浴室的玻璃和地板都还是湿的,明显被人用过不久。
可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哪里都没有文暄的身影。
洛也从浴室出来,突然想起来他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刚开机,立马就有电话打过来。
“喂。”
洛也接起来,刚听完没两句表情就不太对,他抓了抓脑袋,“啊?我不是。”
“知道了,我会转告他。”
“什么人?”仇娅问。
“不知道。”洛也摇头,“文文的亲戚吧,说找他有事,不过也没说清楚是什么事。”
四处都找遍了,却仍然一无所获。
洛也抬眼,看向抱臂等在门口的陈骋,气势汹汹地质问他:“你不是说在这里吗?文文人呢?”
陈骋面色同样不好看,心说人又不是我弄丢的,关我什么事?要不是为了给陈诺收拾烂摊子,免得她把自己作进警察局,他今晚甚至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正当此时,三个人的手机同时震动一下。
V.E群聊里,突然有人发了一条——
方羲:我知道文暄在哪儿,他没事,不必担心
“方羲怎么会知道?”仇娅诧异地问,“他上哪听说的这件事?”
“我刚刚跟他说的。”洛也解释。
他盯着这条替他解惑的消息,心里却并没有感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更加困扰了。
这……不是大小姐平时说话的口吻吧。
五子棋的事刚过去不久,直觉告诉洛也:这个人应该是江遇乐……肯定是江遇乐!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仇娅解释事情的始末,难不成告诉她——呜呜文暄被姓江的大妖怪抓走了吗?
洛也脑袋纠结成一团乱麻,还没想出来办法,右手手心忽地一空,文暄的手机被人抽走了。
“你——”
“我保管了。”陈骋说。
他转身的动作太快,洛也没抢回来,也来不及看清他此刻晦暗的情绪,只听到一句,“让他回来之后找我拿。”
第52章 “谁说你一厢情愿了?”
“你什么时候过去?”江遇乐问。
“今天之内吧。”文暄说,“离开久了我不好解释。”
“睡完就跑,还要我亲自送你。”江遇乐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说,“我现在怀疑你非要当我男朋友,就是好把我当顺风车用了。”
文暄:“我不是——”
江遇乐不听,气势汹汹地靠过来,还抢走了他手上的平板。
他的手虚拢在江遇乐腰际,体温只隔着单薄的一层睡衣,暖融融地蹭他。文暄还在犹豫要不要抱上去的时候,江遇乐往后一躺,主动靠在了他身上。
江遇乐原以为他在点今晚的外卖,还想再多加一份椰丝蛋糕,却不期然在屏幕上看到了自己。
江遇乐往前多划了几张,无一例外都是——陷在被窝里睡熟的、捧着碗吃东西突然发呆的、坐在窗台往外张望的——还好没有在床上的。
但有几张是自己身体部位的特写,发顶乱翘的炸毛,发红的关节、侧颈到锁骨的线条……
江遇乐盯着上面暧昧的牙印,直白地说:“我觉得你有点不正常。”
“我想留点你的照片哪里不正常了。”文暄自如地接话。
他似乎无比迅速地接受了“江遇乐男朋友”的新身份,脑袋相碰,江遇乐顿了顿,不知道他是单纯碰一下还是又亲了自己。
文暄也不会告诉他,只替他将滚乱的黑发整理好,从睡衣领子里拨出来,再把乱翘的炸毛按下去,一下一下理顺。
江遇乐像只没习惯被人梳毛的野猫,一被碰就想躲,他无意识侧了侧头,让碰他的人自觉点走开。
文暄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收回手。
江遇乐给自己点好蛋糕,又加了一份果茶,把平板递回去让文暄付钱。
文暄却没接,江遇乐感觉奇怪,催促似的用平板角戳他的手臂。
文暄这次接过去了,开口说:“我有件事想问你。”
江遇乐:“什么?”
文暄压下方才被他拒绝的不开心,点开微博,翻到白放主页最新那一条——
@白放V:
好久不见的可爱小朋友[图片]
是他和江遇乐在车上的合照,不是坐在腿上那种,但亲密程度大差不差。
江遇乐取下他的眼镜,在自己脸上试戴了一下,居然真的是有度数的,他五感太敏锐,看得晕晕乎乎,白放就是这时候靠过来,不仅没让他摘,还恶劣地拍了照片。
江遇乐当时要求他帮忙,只能随他折腾,此刻才第一次看清这张照片的内容。
被文暄这样翻出来,江遇乐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刻意忽略了白放,只看自己的那一边,点头说:“我戴眼镜的样子看起来还挺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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