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滑到江遇乐肩上,踮起脚尖往他们身后张望。
江遇乐问:“怎么只有你呀?他们不回来吗?”
“他们晚一点。”陈骋说。
他一路抱着江遇乐走到桌前,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从口袋里摸出纸笔:“宝宝,你之前学过写字吗?”
江遇乐愣了愣,像是被他问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他也不说自己会不会,抿着唇扭扭捏捏地别开脑袋。
陈骋俯下身,捏了捏他带点肉的小胖爪子,说:“不会我教你。”
“我会!”江遇乐强调,他本能地知道自己肯定会写字,犹豫了一会儿,音量又不自觉地低下去,“就是、就是我看不见……写字不好看。”
“没事,会写就行。”陈骋托着江遇乐的手腕带到纸上,对他说,“试一下写自己的名字好不好?”
江遇乐点头说“好”。
可是陈骋带回来的钢笔对江遇乐来说太沉了,他抓在手里都有些费劲,好不容易抓稳了,心里却总觉得别扭。
笔是这样握的吗?自己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吗?
笔尖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
陈骋低下头,看见江遇乐不住颤抖的眼睫毛,他好像在紧张?
软绵绵的小手被人包裹起来,江遇乐一顿,从发呆的状态里惊醒。轻而缓的力度牵引着他,一笔一划地写下“江、遇、乐”。
小兔子趴在他肩头,替他看着那清隽的三个字。
江遇乐心里莫名感到有些闷闷的,手指头蹭过去,在未干的字迹上轻轻摩挲。
这是我,他心想,我是这样写的“江遇乐”。
写完后陈骋就松开他,瞥了一眼江遇乐指腹蹭到的黑色墨迹,低头对他说:“自己写一遍。”
江遇乐轻轻点头,再次费力地抓握住钢笔,在清隽端正的“江遇乐”下面写下歪歪扭扭的“江遇乐”。
差不多了,陈骋刚准备步入正题,江遇乐抓着笔,突然仰起头:“你的名字怎么写呀?”
陈骋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他没想到江遇乐会问这个。
陈、骋。
陈骋说:“骋是驰风骋雨的骋。”
“我认识。”江遇乐一本正经地回答。
照例还是陈骋带着他写一遍,他自己歪歪扭扭地再写一遍。
“我会写你的名字了。”江遇乐丢开笔,漂亮的眼睛笑弯起来,带点小得意的样子。
“嗯,好厉害。”陈骋夸他。
“你过来一点。”江遇乐晃了晃腿,抓着陈骋的衣袖柔软地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骋也不管被他的手指头蹭脏的袖口,配合地弯腰,附耳过去:“什么秘密?”
“秘密就是——陈骋哥哥,”江遇乐在笑,笑容纯净明亮,毫无阴霾,“我最喜欢你了。”
陈骋抱着他小小的身体,逗猫一样磨蹭了一下他的额角。
江遇乐不满于这样的回应,立马抬起头,教他:“你要说你也很喜欢我。”
江遇乐听到陈骋的笑声,晃晃悠悠的,和室外的风一起拂过耳廓。他向自己靠近,随后,干燥的吻落在了眉心。
“我也很喜欢你。”陈骋说。
他把江遇乐完全抱进怀里,晦暗的心情也不可抑制地变得明亮。
“宝宝,我们再多写几遍好不好?”陈骋说。
江遇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将那张纸换了下去,另外拿出一沓,封皮上写着……赠与合同?
陈骋以为他仍然看不见,和刚才一样握着江遇乐的手将他带到最后一页正确的位置让他写名字。
江遇乐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乙方(受赠人)。
他抬头看陈骋,想问他这是什么,乙方是什么意思?
陈骋却误以为他又忘了自己的名字该怎么写,让江遇乐拿好笔,再次抓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写下好多个“江遇乐”。
“为什么要写这个?”江遇乐问。
“因为快年底了。”陈骋抱着他说。
“年底就要写名字?”
陈骋抱着他,看他蜷缩在自己怀里,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他帮江遇乐擦去眼角沁出的泪花,低声说:“年底是一个小朋友的生日,他许过愿的,忘记了?”
是我许的愿吗?江遇乐心想。
困意上涌,他的眼皮一点一点沉下去,再醒时,又忘记要问什么了。
陈骋的事盖过了江遇乐的恶作剧,在这样的变数之下,没人跟他计较这些无伤大雅的淘气小事。
只有陈骋看到衣柜里那个四脚方凳,把江遇乐叫过去,敲着他的额头说以后不可以再这样随便爬高,看都看不见还这样活蹦乱跳的,摔倒怎么办?
江遇乐吐了吐舌头说都是小兔子干的,又活蹦乱跳地跑开了。
他下楼找别的哥哥玩,突然听到洛也的声音——
“我还以为江总说他在国外治病是骗人的,毕竟那时候他妈妈刚过世不久吧,而且我感觉他很健康啊,一拳能揍晕一个大小姐。”
“你又活腻了是不是?”方羲问。
“我是说真的,你不觉得吗?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有——”
方羲不经意低头,瞥见不远处一个探头探脑的乌黑的小脑袋,当即打断:“洛也,别说了。”
他蹲下身,给蹭过来偷听却被发现的小家伙喂了个草莓。
江遇乐张大嘴巴也只能咬下一个草莓尖,方羲拿水果刀帮他把剩下的部分切成片,一片一片喂给他,人类幼崽才成功干掉一个大草莓。
吃完草莓也没堵住江遇乐的嘴,他一抹嘴角的草莓汁,好奇地问:“你们在说谁呀?”
“在说别人。”方羲说。
“别人是谁?”江遇乐又问,眼睛亮晶晶,“哥哥,说给我听好不好?”
方羲:“……”
“嘟——嘟——”
方羲的手机在震动,洛也帮他看了一眼,做口型说“是球姐”,方羲很轻地叹了口气,一把抱起江遇乐,把他带到楼上去。
路上江遇乐还在扑腾,扯着方羲的袖子撒娇:“哥哥,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方羲就板着脸问:“你先告诉我,你把我的半瓶子香水弄哪儿去了?”
方才还在鲤鱼打挺的江遇乐脑袋一顿,慢慢垂下去,挂在方羲臂弯里终于安分下来。
方羲推开琴房的门,悠扬的钢琴声突兀停下,文暄回头,看到他把江遇乐放到了自己身旁。
文暄一愣:“你干什么?”
方羲撸了一把江遇乐软乎乎的额发,简短地说:“你看着他点,别让他乱跑。”
说完他就出去了,只剩下文暄和江遇乐大眼瞪小眼。
江遇乐叫他:“文文哥哥。”
文暄应了声嗯,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想了想才开口:“下次不能再去别人房间里乱翻,连声招呼也不打,这样很不礼貌。”
江遇乐就问:“打过招呼就可以乱翻了吗?”
文暄:“……不可以。”
江遇乐失望地啊了一声,仰起脑袋:“那要怎么样才算礼貌?就可以乱翻?”
文暄:“……”怎么样都不可以。
文暄一直不应声,弹着重复的旋律,江遇乐坐在旁边晃腿打拍子,听几遍就觉得腻了。
他耐不住寂寞,又开始“哥哥”“哥哥”地叫个不停。
文暄只能停下来,低头问他:“怎么了?”
江遇乐坐近一点,小声说:“我看到你男朋友的照片了,他好漂亮。”
文暄垂眼看他傻乎乎的小脸,眼神有些诡异,又不想问他乱翻出什么东西,无话可说般承认道:“是挺漂亮的。”
江遇乐不满地睁着滚圆的大眼睛,文文哥哥怎么回事啊?都听不懂自己说话!
“我是说——”江遇乐提高音量,“哥哥之前你还答应要跟我成亲,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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